“產(chǎn)品的事情我看到了，這件事你先別管了，放著讓外公來處理吧?！?/p>

    “可……”

    漣漪忽然意識到什么。

    應該是昨天晚上她想催著輿論發(fā)酵的帖子被盛老爺子當成洗白帖子了。

    盛老爺子可能是覺得她沒有能力處理這件事，才給她打電話，讓她不要再管這件事。

    她不能直接拒絕，會被當成不自量力。

    考慮到這一點，漣漪也是直接收住音。

    “我知道了外公。”

    交給盛老爺子也好，反正她這邊系統(tǒng)能運作，只要盛老爺子為她洗白，她就能添油加醋。

    到時候罵她的人只會更多。

    埋在河底的珍珠，只有沾染的泥土越多，洗干凈后，才能讓人眼前狠狠一亮。

    她最近正好想躺平等風變颶，于是答應下來。

    “這幾日你沒什么事的話，就去醫(yī)院陪陪你母親吧。”

    “好。”

    聊天結束，漣漪掛了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床上睡覺的系統(tǒng)，她實在不忍心叫醒，便將系統(tǒng)和床一起收入系統(tǒng)空間。

    接著拿起手機，整理了一下衣裝，從公司出來，開車去了醫(yī)院。

    這幾日無事，正好可以陪陪顧母，刺激她醒過來。

    畢竟，故事就快要來到尾聲了。

    漣漪到時，護工正在為顧母活動身子，更換衣服。

    她坐在一旁，等著護工做完護理工作離開后，拿出手機，找出那日錄下的音頻，在顧母意識清醒的時候，通過藍牙耳機，一遍一遍循環(huán)播放給顧母聽。

    接連幾日都是如此。

    盛嬌嬌的聲音侵略性太強。

    顧母聽了反應很大，但就是醒不過來。

    當漣漪要加一把火的時候，安靜的走廊卻傳來腳步聲。

    【盛老爺子帶著盛嬌嬌過來了。】

    公司的事情不是還沒處理完嗎，他們不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來這里做什么？

    漣漪摘了顧母耳朵上的耳機，放入上衣口袋，關掉手機。

    做完這一切，盛老爺子剛好帶著盛嬌嬌和管家推門進來。

    幾日不見，盛老爺子看起來更憔悴了一些，盛嬌嬌倒還是像往常一樣。

    “外公。”漣漪喊了一聲，讓開位置給他。

    顧老爺子坐在床邊，握著顧母的手，問：“你母親最近情況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有反應，但醒不過來?！?/p>

    她已經(jīng)用盡了手段，過了今夜若是還醒不過來，就只能用法力了。

    “嬌嬌，你過來?！笔⒗蠣斪幼屖蓩蓙淼阶约荷磉叄斑@就是你的姑姑。”

    他看看床上的盛嬌嬌，又看看站在自己身邊的盛嬌嬌，只覺得自己兩眼昏花，不能分辨：“都說侄女像姑姑，你們兩人長得確實像?！?/p>

    白月光和替身都在面前，他有一點分不清，自己更愛哪一個。

    盛嬌嬌乖巧的喊了一聲：“姑姑，你快些醒來吧，爺爺他很想你。”

    話音剛落，病床上的顧母有了很大的反應。

    盛嬌嬌看見后，一副很驚喜的樣子：“爺爺，姑姑的手動了?！?/p>

    幾人的目光都隨著盛嬌嬌的話望過去。

    顧母不僅手動了，眼球也在眼皮下緩緩移動。

    可這眼皮似有千斤重，任她怎么用力，都無濟于事。

    怎么都醒不過來。

    就只差那么一點。

    “媽。”

    漣漪蹲下來，握住顧母另一只手，輕輕喊了一聲。

    沒什么情緒，但作用很大。

    床上的人終于沖破阻礙，緩緩睜開了雙眼。

    瞳孔中映出的是久違的光明，仿佛穿越了漫長的黑暗隧道，終于重見天日。

    她的目光在病房內四處游移，似乎在試圖適應這久違的光明。

    “媽?！?/p>

    “嬌嬌！”

    “姑姑。”

    三種稱呼，三種聲音，三種情緒。

    顧母的視線在病房轉了一圈，最后將視線落在漣漪身上，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太久沒說話，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漣漪讀懂了她的口語。

    她在喊她的名字——漣漪。

    漣漪感覺自己臉上有水珠劃過，才發(fā)覺這身體竟然不受自己控制落下淚來。

    顧母看見她落淚，用力抬手擦掉她的眼淚，這次終于能發(fā)出破碎的聲音來：“漣——漪?！?/p>

    漣漪，我的女兒，你受苦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媽媽來處理就好了。

    顧母有很多話想說，奈何說不出口，便只能在心中托出。

    她暗暗發(fā)誓，在她昏迷期間，欺負她女兒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漣漪這邊，顧母不擦還好，一擦，她的眼淚更是收不住，如斷線的珍珠般洶涌而下，滑過臉頰，濕透了衣襟。

    這已經(jīng)不是漣漪能控制住的身體反應了。

    她脫離了身體的控制，只能感受到，源自原主顧漣漪的悲傷，還有喜悅。

    顧母見她這個樣子，心中痛到快要窒息，也跟著哭出來，心中對盛嬌嬌也就更厭惡了幾分。

    這時，管家叫來了醫(yī)生。

    漣漪恢復了身體控制權，趁著醫(yī)生給顧母做檢查的時候，去洗了一把臉，把淚痕全都洗掉。

    但一雙已經(jīng)哭到發(fā)紅的眼睛，讓人無法忽視。

    【宿主，你哭的真好?！?/p>

    我沒哭。

    【那你的眼淚……】

    那不是我的眼淚。

    漣漪修的是無情道，對萬物的生死都淡淡的，自打她記事以來，從未哭過，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奇妙的感覺。

    等她整理好情緒再回來，顧母已經(jīng)被扶著半坐起來。

    醫(yī)生正在交待后續(xù)的檢查以及注意事項，管家拿出一個小本飛快的記著。

    顧母不是很想搭理盛老爺子和盛嬌嬌，一句話也不說，低垂著腦袋，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

    病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但漣漪一靠近，顧母就打起精神來：“漣漪，坐媽媽身邊，讓媽媽好好看看?！?/p>

    顧母拉著漣漪的手，將漣漪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個遍。

    她很激動，想說的千言萬語匯聚在一起，只變成了三個字。

    “你瘦了?！?/p>

    漣漪不知道該怎么說。

    所以她只是沉默。

    “想吃什么，告訴媽，等媽出院了就給你做?！?/p>

    這句話漣漪會回應，她說：“媽，你做什么我都愛吃?！?/p>

    “好。”顧母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兒，將旁邊的四人完全忽視。

    不甘心自己就這么被忽視的盛老爺子開口，學著自己年輕時的口吻，喚她：“嬌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