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小起來吃早飯的時候,一直沒有給盛宣好臉色。昨天折騰得她現(xiàn)在腿還在發(fā)抖,走路直打晃,而某人卻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就睜著眼笑嘻嘻地看著她。
什么喝醉,根本就是在騙人的!蔣小小再一次發(fā)現(xiàn)盛宣的惡劣程度,又一次刷新了世界觀。
可是盛宣看蔣小小,從前百得有些過分的臉現(xiàn)在幾乎泛著瑩潤的光,她帶著平常那副笨重的黑框眼鏡可是這會兒卻襯得她整個人又小巧又可愛,氣色也好,就像是塵封中的云被抹去了表面的灰塵,只剩下耀眼奪目的光澤。
盛宣看著看著早飯都多吃了一個三明治,真是秀色可餐啊。撿到寶撿到寶,他心里不住地想。
就在他們夫妻倆吃著將近中午的早飯時,香江別墅里的另一個住戶回家了。陸深在門口就打發(fā)司機回公司,自己穿著皮鞋就走在這全市有名的林蔭道上。好在皮鞋是意大利手工,小路上的坑坑洼洼沒顯得那么疼。剛才他媽又在電話里催他的人生大事了,一直在問:上次你帶來醫(yī)院的那姑娘后來怎么樣了?
陸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回答:“吹了?!?/p>
他媽也是干練,電話“啪嗒”一聲就掛了,然后五分鐘之后他的手機上傳來數十張照片,他媽說道:你挑挑,都是跟你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
陸深不知好歹,回復一句:這是翻牌子呢?
然后他媽就給他爸打了電話,他爸自從將公司扔給他之后就已經專心致志在家做飯種花種草,閑來時候接受女王大人指令催促一下小輩婚姻大事。
陸深最后被逼得真是一副苦笑:“不是那個人,怎么隨便娶?爸,你應該懂的?!?/p>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我跟你媽那是青梅竹馬處出來的。你現(xiàn)在找一下處一處也不遲。”
真眼說瞎話呢。最后陸深哼哼唧唧答應了幾個相親,正式走上剩男的道路。他有時候也奇怪,他媽這么瀟灑的高級知識分子,怎么也跟平常大媽一樣?看來是更年期到了。
到了夏天更是知道這香江別墅的好處,布桑的暑氣已經漸漸上來,大路上很多人都已經換上了短袖熱褲,可是這里,尤其是林蔭樹下,還有些許的涼意。說是人間桃花源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過了林蔭小道,陸深就看見盛宣牽著蔣小小的手在散步。按理說,其實他們兩幢別墅之間隔了很大距離,平常兩家人是根本碰不上面的??墒?,今天陸深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盛宣這邊。
很顯然,陸深看到他們的時候,盛宣和蔣小小也看到了他。還是蔣小小先跟他打招呼:“陸深,你怎么來這了?”
蔣小小還不知道陸深就是香江別墅另一幢的主人。陸深朝她笑笑,露出標志性的酒窩,雙眼微微瞇起來,晃了晃手里的鑰匙串:“我回家?!?/p>
蔣小小驚訝:“你的陸原來是那個陸?!?/p>
申城陸家,從布桑出去的陸家,子孫遍布海內外。從軟實力上來看,也不比盛家差。難怪這全城只要兩棟的香江別墅一幢姓盛一幢姓陸。
盛宣看了一眼陸深,不就是個承父輩蔭的小子嘛。他撇撇嘴,就聽到對面這有一對深得不得了的酒窩的男人問自己老婆:“小小,身體好些了嗎?微創(chuàng)術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蔣小小剛想回答呢,盛宣就搶先一步說道:“謝謝關心,一切都挺好的,要是沒有什么其他事情,我們還要繼續(xù)散步,你請便。還有陸先生,你回家的路不是這條,你走錯了?!?/p>
蔣小小有些歉意地看著陸深,好像在說:不好意思啊,今天忘了給他吃藥。
陸深點點頭,轉身之前說道:“陸氏跟周氏合作了抗腫瘤協(xié)會,如果你有空歡迎你來看看?!?/p>
蔣小小笑笑:“好的?!?/p>
陸深離開的背影有些許的孤單,蔣小小現(xiàn)在還記得,這位名副其實的世家公子在不久之前還只是布桑附一院腫瘤科的一個小醫(yī)生,為了收治上來的病人熬夜,有時候連水都喝不上一口。她也記得他說過,他是多羨慕她,可以純粹地做學術。
可是他作為陸家唯一的繼承人,只能放棄自己喜歡的職業(yè)和理想,投入滾滾商海,連一個陪他的人都沒有。
蔣小小慢慢嘆息:“其實他也挺可憐的?!?/p>
盛宣戳了戳她的腦袋:“欲承王冠,必受其重。連韓劇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不知道?家族從小到大費心培養(yǎng),當一個醫(yī)生?真是天真?!?/p>
“你真是討厭?!?/p>
“我怎么又討厭啦?我跟他一樣,你怎么不覺得我也挺可憐的?”
蔣小小忍不住笑起來:“你還可憐,我看全布桑就你盛大少最瀟灑。”
“我十六歲就懂的道理,有得必有舍。還有,如果我撂攤子,盛家上上下下多少人怎么辦?這個城市甚至全國仰仗盛家生活下去的家庭怎么辦?”
“是我看得開,所以盛家的幾只股票一直很穩(wěn)定。陸家就不同了。”
蔣小小被他這一番理論砸得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問他:“哦,那你十六歲之前想做什么呀?”
盛宣極快地低下頭在蔣小小臉上嘬了一口:“理想么……當然做神童的老公啊,哈哈哈哈?!?/p>
別調戲的蔣小小臉皮霎紅,然后啪一下打了盛宣一拳,哪里知道她這一拳對于盛宣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盛宣心都軟下來,抓著蔣小小的手就猛親,親到蔣小小都受不了,連忙逃竄。
盛宣當然不放過她,他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了前面的小矮子。一把就將人攬進懷里,狠狠親了一口解氣。
蔣小小只能舉手討?zhàn)垼骸拔遗铝四懔死?!?/p>
盛宣笑,然后卻忽然說道:“小小,你以后都要生女孩子該多好?!?/p>
“為什么?”
“這樣就不用那么累啦。我女兒怎么能吃苦,你看盛泱跟我簡直是鮮明的對比。我小時候都是家庭教育,家族派老師,四點鐘起床背唐詩練正楷字,真正聞雞起舞。我多羨慕盛泱還有小學中學可以上。一直到了大學,才給我機會出去念書的?!?/p>
“都是女孩子,你請職業(yè)經理人啊?!?/p>
“那怎么辦?誰讓我有一個禍國殃民的老婆。她生的孩子怎么能吃一點苦?我當然要美人不要江山了?!?/p>
蔣小小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經:“沒學過遺傳學呀?決定性別的又不是我?!?/p>
盛宣笑嘻嘻:“那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決定一下性別?”
蔣小小有些迷糊。于是盛宣繼續(xù)問道:“今天晚上?還是待會兒拉上窗簾?”
他終于搞懂,不由得罵他一句:“流氓!”
“流氓不流氓你昨天晚上不就知道了嗎?”
“滾!離我遠一點!”
“哈哈哈”。小路上都是盛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