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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單獨的?!?/p>
瞥見顧曜搖頭, 南阮笑盈盈地說:“你晚飯想吃什么?我請你。”
“隨便。”顧曜翻出手機給室友發(fā)了條信息, 而后看向南阮,“食堂人多, 去校外吧?!?/p>
南阮背好書包, 跟在顧曜身后。她不愛講話, 顧曜就只好找話題,他一直是同學(xué)朋友里最安靜的, 從來都是別人主動攀談,哪需要像現(xiàn)在這樣沒話找話。
“你為什么問我和南黛有沒有吃過飯?”
“要是你和南黛吃過飯,我就不和你吃了?!?/p>
“為什么?”
“因為我討厭她, 不想理她的朋友。”
“你為什么討厭她?”
“因為我自私、心眼小、愛吃醋。我們從小關(guān)系就不好?!?/p>
顧曜笑了:“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評價自己?!?/p>
“這不是我說的。大家都說她懂事我任性, 她好我壞。而且她的朋友一大堆, 我就只有一個朋友?!?/p>
南阮任性這一點, 顧曜也贊同, 但是非但不討厭,還有點可愛。
Z大老校區(qū)在市中心, 出了東門就是繁華的商業(yè)街, 周圍的餐廳數(shù)不清, 可周末傍晚出來逛街吃飯的人多, 幾乎每一間都爆滿。
顧曜挑剔, 又不耐煩等位, 便問南阮愿不愿意到遠(yuǎn)一點的地方去。
南阮最最懶, 反問道:“有多遠(yuǎn)?現(xiàn)在打不到車, 我走不動。”
“我騎車帶你。”
“你的車不是不帶人嗎?”
“我嫌他們臭?!?/p>
南阮“哦”了一聲, 上次的那群男生打了一下午球,汗味是挺重的,不過賀憲并不臭。
顧曜帶著南阮回學(xué)校拿車,上車前,南阮忽而說:“我每天都洗澡的?!?/p>
顧曜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他笑了一下,拿起頭盔正要戴,想到后面坐著的小姑娘,回過頭把頭盔遞了過去。
南阮剛伸出手,就縮了回去,上次賀憲搶他的頭盔給自己,能看得出,他其實挺不樂意的,愛干凈的人都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她擺了擺手,戴上了毛線外套的帽子:“你戴吧,我有?!?/p>
她毛衣的帽子上墜著白色的毛球,豎在頭頂很是可愛,顧曜彎了彎嘴角,沒再推讓,戴上頭盔,騎了出去。
騎了約莫十分鐘,顧曜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巷子前:“吃鐵板燒吧?!?/p>
南阮跳下車子:“什么都行,我快餓死了?!?/p>
顧曜是這間店的常客,店不大,一樓滿座,老板邊招呼他們?nèi)ザ?,邊問:“這是你妹妹吧?小姑娘真漂亮?!?/p>
走在前面的顧曜回頭看了南阮一眼,他還真有個十六歲的堂妹,不過遠(yuǎn)沒有她好看。她在寬松的背帶牛仔褲外面罩了一件鵝黃色的毛衣外套,頭發(fā)上還別著一只黃色的兔子,完完全全的小孩子打扮,卻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堂妹上高一,跟他鬧了不知道多少回,要他帶她逛Z大,他嫌帶女孩子吃飯逛校園麻煩,進(jìn)大學(xué)快一年了都沒答應(yīng)。其實南阮比一般女孩更麻煩,前一刻還乖著,后一刻就甩臉子不理人,但他并不嫌她多事。大概漂亮的小孩都容易被優(yōu)待,因為使性子的模樣都挺可愛,所以大家更愿意容忍。
顧曜氣質(zhì)出眾,又總一個人來,老板對他印象深,記得他的習(xí)慣,除了檸檬水,還送了一壺開水過來。
南阮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對面的顧曜燙餐具。顧曜慢條斯理地倒掉盤子中的水,把消毒過的餐具推回南阮面前,問:“你笑什么?”
“想到了高興的事?!?/p>
“什么事兒?”
“要是南黛知道我們一起吃飯,一定會氣死!”
“她為什么會氣死?”
自覺失言,南阮沒再說話,低下頭喝檸檬水。她再不喜歡南黛,也不至于告訴顧曜南黛喜歡他的秘密。
昨天南黛她們鬧騰到凌晨才安靜下來,天花板一直咚咚響,她失眠到半夜,頭痛了一整天,今天復(fù)習(xí)的效率都變差了,要是她們再這么吵,她就錄下來放給顧曜聽,他之前就說過她們聒噪。雖然南阮不會真的錄,可是這么想象一下好像就沒那么氣了。
總被家人說不懂事,南阮自然會否定自己懷疑自己,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小題大做、愛計較,可又總?cè)滩蛔⌒⌒难邸?/p>
南阮吃飯的時候不習(xí)慣講話,顧曜剛好也是,兩人各吃各的,他不再刻意找話題,居然也沒覺得尷尬。
見南阮放下勺子,先吃好的顧曜問:“你喜歡一個人看電影吃飯嗎?”
“不喜歡,我喜歡和朋友一起。這家店很好吃,下次要帶她來。”
“我喜歡,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p>
“一個人有什么意思?吃到好吃的東西,聽到好聽的歌,看到有趣的故事都沒人分享。我以前沒人玩,就只能和奶奶說,可是我奶奶那個年紀(jì)的人,喜歡的東西和我不一樣,挺沒勁的?!?/p>
說完這句,南阮招手叫服務(wù)生結(jié)賬,聽到服務(wù)生說顧曜已經(jīng)結(jié)過了,她“切”了一聲:“你跟賀憲一樣,都不愿意讓女生結(jié)賬,前天請他吃飯,他偷偷付了,所以昨天想請回來,可是又被他搶先了。你們不想讓女生出錢,我們也不想欠人情啊?!?/p>
“你昨天前天都跟賀憲吃飯?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我同桌,有人欺負(fù)我同桌,賀憲幫了我們來著?!?/p>
顧曜的心中浮起了一絲酸,因為這情緒一閃而過,所以來不及分辨。
“你怎么和他熟起來的?因為住得近?”賀憲從不主動搭理女孩,都是女孩黏著他。
“我同桌的媽媽和他媽媽是朋友,他媽媽拜托我同桌管著他,可是管不住?!蹦先羁戳搜凼直?,“咱們走吧,都八點了,再不回家我奶奶該著急了?!?/p>
走出餐廳,南阮發(fā)現(xiàn)旁邊有間便利店,便對顧曜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買東西?!?/p>
等她的間隙,顧曜點了根煙,才抽了一半,就看到她拎著一袋東西跑了回來,他熄掉煙,問:“買了什么?”
南阮把塑料袋往他手中一放:“我要用功,沒空再請回來,這些送你吃。”
顧曜低頭一看,滿滿一袋都是口香糖,各種口味都有,他哭笑不得,只好說“謝謝”。
離開的時候,他沒再詢問,像賀憲之前那樣,直接把頭盔套在了南阮頭上。
……
之后的一周,南阮漸漸習(xí)慣了原本只有爺爺奶奶和她住的房子多了南黛。奶奶在醫(yī)學(xué)院教了幾十年書,連現(xiàn)任院長都是她過去的學(xué)生,南黛總愛問奶奶德高望重的教授們年輕時的趣事,南阮很是鄙夷她打聽完這些再去學(xué)校和同學(xué)們炫耀的行為,更瞧不上她仗著是奶奶的孫女,在同學(xué)面前親親熱熱地管院長叫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