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在藏鋒組織的推波助瀾下,旖春樓一案持續(xù)發(fā)酵,僅僅一天的工夫就已傳遍整個京城,成為百姓們口口相傳的大案要案。要求嚴(yán)懲兇犯的聲音在京城各處響起,甚至已有從京城擴散到全國的跡象。
要說此刻,何人最焦急?
那非京兆尹丁長云莫屬!這位京兆府的最高長官此時正在府衙內(nèi)急得團團亂轉(zhuǎn),短短幾個時辰,他的嘴角都急出水泡來。一連串低沉而急促的聲音從他的嘴中傳出,將其慌亂的一面彰顯無疑。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京兆尹如此慌亂,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京城民怨四起,急需安撫;另一方面,來自朝中的聲音要求他大事化??!不光是京兆尹有如此表現(xiàn),還有兩位少尹也都面帶焦急之色,眼巴巴地看著前者,等待丁長云做出決定!
“府尹……府尹……”就在京兆尹的兩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的時候,連續(xù)的大喊聲自議事堂外傳來,由遠而近!
對于丁長云來說,這道聲音不啻于救世福音,只見他一個箭步?jīng)_出議事堂,朝來人奔去。僅僅幾個呼吸,京兆尹就跑到來人的面前,一抬手急忙制止后者行禮,隨后忐忑地問道:“戴參軍,人犯何在?”
“呼……呼……回……回稟……稟府尹,包括老鴇在內(nèi)的七名人犯都已抓獲!”
“哈哈!太好了!主要人犯已被抓獲,我京兆府逃過一劫!戴參軍,你速將一干人犯帶往大理寺!此案現(xiàn)已非京兆府所能審理!稍后某會派人攜帶卷宗前往大理寺!”
“遵命!下官告退!”說完這句話,戴參軍領(lǐng)命離去。
翌日,由刑部、大理寺、御史臺組成三司推事,共同審理此案。為了以平民憤,此案的審理非常迅速,沒過多久,就將判決結(jié)果昭告天下。
不出文斌所料,此案的相關(guān)人犯停留在老鴇等人的這一層面上,并未深挖案情,所謂的幕后之人依舊逍遙法外!
老鴇等人所受的刑罰非常之重,足以讓京城百姓們拍手稱快,至此該案所帶來的風(fēng)波漸漸平息。
風(fēng)波已息,余波未滅!三天后,皇宮的內(nèi)侍帶著一道口諭來到果毅郡王府,宣果毅郡王陳立軒及文斌一同進宮覲見!
聽完口諭,四皇子與文斌相視而立,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抹融合著不安、疑惑、擔(dān)憂的神情。
“四皇子!文公子!請隨老奴一道前往皇宮,不可讓官家等待多時!”
“稍等片刻,容本王與文公子更換著裝,畢竟以此身著裝進宮面見父皇,實屬不敬!”
“四皇子所言極是!老奴在此等候,還望四皇子與文公子能及早出發(fā)!”
“請稍事休息!”說完,四皇子與文斌轉(zhuǎn)身離開議事廳,一路上兩人低聲交談不斷,均對此行表示不解。最后,他們達成共識,認(rèn)為只需小心行事就可渡過難關(guān)。
約莫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四皇子與文斌再次來到議事廳,隨后與內(nèi)侍一同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一路上,文斌沒有任何言語,就這么怔怔地看向窗外。從表面上看,他非常鎮(zhèn)定自若,但實則不然,此時文斌的內(nèi)心正掀起驚濤駭浪!
穿越之前,他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沒承想穿越而來,他能見到這個古代世界里最有權(quán)勢之人。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在文斌越發(fā)惴惴不安時,馬車緩緩駛?cè)牖蕦m,經(jīng)過層層盤查,一行人終于抵達目的地。
正德殿外,文斌與四皇子垂手而立,隨行的內(nèi)侍已進入大殿內(nèi)向圣上稟告。不多一會兒,那名內(nèi)侍從大殿內(nèi)走出,來到四皇子的面前,恭敬地說道:“四皇子、文公子,請隨老奴進入!”
話語剛落,四皇子與文斌連忙整理著裝,待一切都已妥當(dāng)后,他們跟隨內(nèi)侍一起低頭進入正德殿。文斌落后四皇子一個身位,走了約莫50步的時候,后者停下腳步,文斌見狀也連忙駐足。
大殿內(nèi)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一般!就算如此,文斌也不敢抬頭亂看,這種壓抑的氛圍使得他心里直打鼓。不知不覺間,文斌的額頭上冒出許多汗珠,眼看著就要從臉龐上滑落,由此可見,他的內(nèi)心有多忐忑!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將大殿內(nèi)的沉寂徹底劃破。
“四郎!文三郎!你等在外,真是逍遙快活??!”
“兒臣見過父皇!”
“臣文斌見過圣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朕今日召見你等,并非問責(zé)!不必如此驚慌,一個個都滿頭大汗的,成何體統(tǒng)!還不速速擦去汗珠,抬起頭來!”
“兒臣領(lǐng)命!”
“臣領(lǐng)命!”
說話間,四皇子與文斌接連抬起頭,一位身穿赤黃色圓領(lǐng)袍衫的老者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這位老者正是當(dāng)今圣上。
圣上的相貌,對于文斌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感覺來自于這具身體原先的記憶,而陌生的感覺則來自于文兵的記憶。在前一個靈魂的記憶里,有關(guān)圣上的部分,基本上都帶有強烈的畏懼情緒,在這份記憶的影響下,文斌變得畏手畏腳,連大氣都不敢喘!
“哼!為何如此驚恐?看來在皇宮外,你們兩個沒少干壞事!文三郎,你可真行!竟然帶公主前往青樓,該當(dāng)何罪!”
“撲通!”
沒等圣上說完,文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臣知罪!還請圣上責(zé)罰!”
“真的知罪?莫要誆騙朕!唉!罷了!罷了!想來你也是被迫。公主的脾性,朕還是知曉的。倒是你!四郎!近些日子,那些有辱皇家體面的事情,你可真沒少做!”
“撲通!”
話鋒一轉(zhuǎn),矛頭指向四皇子,這會兒輪到他了!只見四皇子跪在文斌的旁邊,連連喊道:“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哼!閉嘴!都起來吧!朕本不想責(zé)罵你們,但一看到你們兩個,就忍不住多說幾句!四郎,你若是繼續(xù)肆意妄為,那就休怪朕不念親情!”
“兒臣知曉,那些有辱皇家體面之事,我絕不再做!”
“那就好,要言出必行!四郎,你下去吧。賢妃一直在朕的耳邊念叨你,你去見見她。文三郎,你留下!”
“遵命!兒臣告退!”
“還有一句話,你要牢記!過猶不及!”
“兒臣謹(jǐn)記!”說完,四皇子躬身退去,看都不敢看文斌一眼,只能在心里乞求文斌能平安無事。
這時,圣上一揮手,示意一旁的內(nèi)侍走上前來,隨后指向龍案上的金盤,說道:“把這個遞給文斌,不必宣讀,讓他自己看!”
對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文斌如墜云霧中,搞不清此舉有何用意?直到明晃晃的金盤遞到眼前時,文斌才回過神來,仔細一看,原來有兩道圣旨端端正正地放在金盤里。文斌連忙拿起其中之一,小心翼翼地展開,沒過多久,一道驚呼聲自他的嘴中傳出!
“??!這……這……繼承侯爵!我父的翊賢侯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