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子一大早就出現(xiàn)在齊氏的總裁辦公室,臉色很難看。前些日子他的孫女出師不利,惹得齊少大發(fā)雷霆,白白浪費了他厚著臉皮找齊老爺子要來的機會。更讓他難堪的是,與齊氏基本談妥的合作事宜居然莫名其妙被搶了,這實在是太打臉了。
路漫漫客氣地給他上了上好的龍井,卻惹來孫老爺子一記大白眼,路漫漫也不在意,神色淡淡地出去了,她正好有點不舒服,懶得伺候他老人家。
“齊少,之前齊氏集團的‘賞悅’晚宴已經(jīng)說好由我們盛天娛樂公司承包,怎么突然就變卦了?”孫慧民不滿的抱怨,“齊少,之前的合作一直很愉快,難道是因為甜甜惹惱了你?”
齊修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孫老您誤會了,一碼歸一碼。在商言商,我是出于綜合考慮?!币妼O慧民依舊皺著眉,齊修遠拿起電話撥了一串?dāng)?shù)字,待對方接通后說道:“把賞悅晚宴的綜合定案評比記錄帶到二十一樓會議室?!?/p>
賞悅晚宴是齊氏集團旗下的電商平臺-悅目網(wǎng)針對女生節(jié)的一次促銷晚會,將邀請駐扎在平臺上的各個商家的代言人以及娛樂圈知名人士站臺表演。晚會準(zhǔn)備交由經(jīng)驗豐富的娛樂傳媒承辦,本來齊氏是屬意盛天娛樂集團的。
在齊修遠的指示下,策劃部負責(zé)人快速的展示了盛天娛樂集團的方案與齊氏最終選擇的那家進行對比,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那家的方案在各個方面都比盛天稍微好一點。
其實那一家從實力規(guī)模和影響力來說,根本沒法和盛天娛樂公司比,甚至它旗下都沒幾個知名藝人,可正因為這樣,人家才不會被束縛。
比如主持人,盛天娛樂集團必然會選擇自己旗下最好的主持人,可是那一家卻請了某一線衛(wèi)視頂尖的兩位名嘴,口碑很好,直播經(jīng)驗豐富,又有多次教科書般的救場,瞬間就把盛天秒成了渣渣。
一通比較下來,孫老爺子依舊不滿?!俺酥鞒秩?,其他的地方都太過于巧合了,明顯是見過盛天的方案,然后有針對性的改進了?!?/p>
孫慧民的懷疑不是沒有理由,方案與盛天集團確實很雷同,卻又在有些地方稍稍加強了些。比如盛天集團提出創(chuàng)作一首串燒,收錄各個年段的天王級人物的代表作,讓某位風(fēng)靡七八十年代的歌壇天王現(xiàn)場演唱。這樣兼具情懷與創(chuàng)新的點子,確實難得??墒悄羌医凶觥皌明旭傳媒”的方案卻把這個稍微改進了一下,還是串燒,卻是由七八十年代的歌王與現(xiàn)在正當(dāng)紅的小鮮肉合唱。孰優(yōu)孰劣馬上見分曉了。只是難免會讓人覺得太湊巧。
“這個我們齊氏無能為力,只能選擇更優(yōu)的方案?!饼R修遠攤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也許孫老可以回去整治一下公司,我期待下次與盛天的合作。個人愚見,孫家的規(guī)矩確實不如人意?!?/p>
這話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客氣了,看來還是上次孫甜的事情讓齊少介懷了。
“齊少,不瞞你說,賞悅晚會是作為今年的一個重點項目來做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嚴密。”孫慧民話音一轉(zhuǎn),神色有些微妙,“聽說齊少找了一位新助理,之前是徐明的人?t明旭傳媒是徐明的產(chǎn)業(yè)吧?”
孫慧民越想越生氣,賞悅晚會的動向一直都是各大媒體關(guān)注的對象,之前有報道暗示承辦方是盛天娛樂集團,可轉(zhuǎn)眼間傳媒巨頭盛天娛樂集團卻輸給了一個初涉娛樂傳媒的毛頭小子,真是丟人。要是沒人泄密他才不信。
“用人不疑。事已至此,孫總還是不要執(zhí)著于過去的事了?!饼R修遠語氣有些冷,“我的員工,我心里有數(shù)?!?/p>
孫慧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觸齊修遠的逆鱗,卻還是忍不住說道:“不如讓我和你那位新助理聊兩句?”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在他看來,孫女折戟和項目泡湯絕對都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干系。見齊少臉色不太高興,他又補充道:“上次甜甜對她多有冒犯,我也跟她道個歉?!?/p>
“這倒是不必,你是長輩。”齊修遠想也不想便開口拒絕:“沒這個必要?!?/p>
孫慧民卻依舊堅持,眼見齊修遠沒有松口的跡象,侯在一旁的人力經(jīng)理卻開口了。
“齊少,不如和路小姐說一下,說不定她想過來呢?”
人力經(jīng)理是齊氏集團的老人了,年過四十,說完之后冷不防見齊修遠剜了她一眼,嚇得腦門冒汗,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在這里。
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身影從會議室半開的門口路過,眼看就要轉(zhuǎn)彎,消失不見,人力經(jīng)理眼尖的叫住來人,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
來人正是路漫漫,她聽到有人叫她后迅速地轉(zhuǎn)過身來。
“路小姐,剛才我急著找齊少,沒來得及和你多聊。”孫慧民臉上端著和藹的笑容,“上次甜甜不懂事,你多擔(dān)待。”
“孫總言重了,孫小姐天真爛漫,我并沒有放在心上?!甭仿?yīng)答如流,不卑不亢,只是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
“路小姐以前是徐明的人?”孫慧民臉上的笑容更和藹了些,說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路漫漫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移開了視線:“只是在tee會所兼職過?!彼纳ぷ铀坪跤行┎皇娣?,聲音壓的比平時低一些,“孫總,我還有事,就不陪您聊天了?!?/p>
孫慧民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也不好阻攔,但是一旁的人力經(jīng)理不太滿意了,“路小姐,孫總是客人,你這態(tài)度是不是不太妥?何況你是齊少的助理,齊少也在這呢,有什么比齊少還重要的事?”
路漫漫看了一眼獨自端坐在一側(cè)的齊修遠,天氣漸漸炎熱,他只穿了簡約的白襯衣,外套被放在辦公室,沒有帶上來。他靜靜的端坐著,眼神清冷無波,渾身散發(fā)著優(yōu)雅俊逸的貴公子氣息,路漫漫突然騰起一種抑制不住的邪惡念頭。
“正是要去忙齊少交代的事情?!甭仿粍勇暽爻R修遠使了個顏色,走進會議室,貼墻而立。
齊修遠微微皺了皺眉,半晌沒有搭腔。這場景被人精般的人力經(jīng)理看在眼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是嗎?好像齊少并不知情啊?!边@時他恰到好處的看到路漫漫藏在身后的手中握著一疊a4紙?!奥沸〗?,你右手拿的是什么資料?”
路漫漫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更加引起人們的猜測,“齊少,我看路漫漫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人力經(jīng)理大義凜然,一副誓不罷休公正嚴明的模樣。
之前路漫漫來應(yīng)聘的時候,她就很看不順眼,狠狠地數(shù)落了路漫漫一番后,便把她打發(fā)走了。誰知道這個女人轉(zhuǎn)眼就勾搭上了齊少,不知道耍的什么詭計。
路漫漫不理她的發(fā)難,直勾勾的看著齊修遠,“齊少也這么認為?”
“清者自清,你不妨說說手里拿的是什么。”齊修遠不在意的說著,本不想多管,只是路漫漫今天的表現(xiàn)實在太奇怪了,讓他不得不起疑心。
路漫漫有些自嘲地笑笑,“既然齊少也很感興趣,我就拿過來給齊少看看。”
她自信滿滿的神色與之前大相徑庭,別有生意的目光更是讓齊修遠心中一跳,只是如今想要拒絕已經(jīng)來不及了。路漫漫沿著墻壁直直的走過來,時不時撫過墻壁上的裝修花紋,此刻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
路漫漫俯下_身時他就暗嘆不妙,果然她手里拿著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掩在a4后面的衛(wèi)生棉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齊修遠面前。
耳邊是路漫漫抑制不住興奮的聲音:“齊少,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上г谀c您囑意的下屬的幫助下,還錯過了治療期。這么一刻鐘的耽誤,我的衣服已經(jīng)臟了,很明顯。要去洗手間不可能不碰到人,還得麻煩齊少您幫忙了?!?/p>
事情的發(fā)展明顯超出了齊修遠的預(yù)期,他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為難他,“你自己解決?!彼穆曇衾淅涞?,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齊少,我人微言輕,又生性愚鈍,自己解決的話只有這一招了?!闭f話間她大剌剌地坐在了齊修遠的大腿上。
齊修遠回過神正要推開她,卻被她拉住,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齊少要知道,您的衣服多半也弄臟了,您現(xiàn)在推開我,恐怕也不好看。試著想想傳出去的場面,齊少不如幫幫我,也幫幫自己?畢竟似是而非的緋聞,比齊少染紅的緋聞還是要好聽些?!?/p>
齊修遠狠狠瞪著她,眼睛里幾乎要噴出怒火來,手上的動作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最終還是沒有推開她。
路漫漫勾起嘴角,看向會議室里目瞪口呆的眾人。這一幕看在孫慧民眼里無疑是一種挑釁,他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路漫漫,半天才吐出一句“不知廉恥”。
只是這話聽在齊修遠耳中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他的臉黑如鍋底,朝策劃部負責(zé)人丟下一句“送客”后便攔腰抱起路漫漫,怒氣沖沖地走出會議室。
路漫漫乖巧的靠在她的身上,語氣閑適:“齊少,您下輩子當(dāng)女人,這個公主抱我一定給您還回來?!?/p>
“閉嘴!”
齊氏集團的桃色新聞愈演愈烈,居然有傳言說,齊少抱著美女助理急匆匆地進了辦公室,之后又要了兩套衣服。被召喚過來的管家很有眼色地買了情侶款。而那位據(jù)說一直針對路漫漫的人力經(jīng)理被齊少以不知名的理由辭退了。
這個路漫漫看來要在齊氏集團橫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