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琪的演奏會大獲成功,掌聲久久不息。傅家琪安可了一次,謝了兩次幕,觀眾才一一離席。
孟遠摩挲著自己的掌心,已經(jīng)止住了淚,慢慢道:“老師,我先走了?!?/p>
“走吧”李老師似乎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孟遠跟著人群往外走,她低著頭,擠在幾個高大的男人中間,顯得十分可憐?;裘骼蔬@個時候正站在二樓,看著她一幅失了魂的樣子,眉頭便深深地鎖了起來。
“哎呀!”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尖叫。
“有人昏倒了!”
“快讓開!別踩著她!”
霍明朗四下再望,已經(jīng)看不見孟遠的身影了,頓時一個頭變兩個大。她父母又不在,師兄臨走前還囑咐自己要好好照顧他女兒?;裘骼氏氲竭@,立刻奔下了樓。
“我是醫(yī)生!你們趕緊讓開!”她嘴里喊著:“大家疏散開,讓空氣流通!”
這個時候主辦方也趕了過來?;裘骼拾情_人群,那聲“孟遠”還沒出去,就發(fā)現(xiàn)了那女孩根本就不是孟遠。她這時候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匆匆掃了一下人群,就立馬從抱著女孩的男人手里把人接了過來。
“有誰認識這個姑娘?有什么病史知道么?”
沒人回答,霍明朗立刻便抬頭問她面前那個男人:“你認識她么?”
哪知道那個男人一句話都不說,就死死地盯著她,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一樣。
霍明朗心里嘀咕,手下動作沒有變慢,立刻扒開了女孩緊緊扣住的衣領,松開了她的腰。
這時候蔣勘正后面跟著沈溥也到了這里,沈溥不知死活地嘖了一聲:“靠,老周,小爺我沒想到你喜歡著口味的?!闭f著還指了指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
沒等周恪初說什么,霍明朗犀利的眼神已經(jīng)殺了過來。不過他不是對著沈溥,而是跟蔣勘正冷冷的說道:“把眼睛給我?!?/p>
蔣勘正一愣,霍明朗已經(jīng)不耐煩:“快點!”
沈溥夸張地往后縮了一步:“這女人誰啊,敢這么跟你說話?!?/p>
“孟遠他爸的師妹?!笔Y勘正知道霍明朗的為人,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立馬摘了眼鏡給她。
霍明朗立刻接了過來,一把就掰下來鏡架,就這尖端十分快、狠、準地就刺向了那女孩的人中。
這一刺激,那女孩臉色明顯緩了過來,大概三分鐘之后便醒了過來。
霍明朗等她清醒之后,才站了起來。她脫了那女孩一把,問了她一句:“帶藥了沒?”
那女孩點點頭:“謝謝您?!?/p>
“小小年紀心肌梗塞,以后少來這種人多悶熱的地方?!?/p>
“我知道了?!?/p>
霍明朗職業(yè)病犯了,又叮囑她:“別忘了按時吃藥?!?/p>
人群終于散開,沈溥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這女人還真是好玩。勾了勾周恪初的肩:“老周,你看著女的怎么樣?”下巴指了指霍明朗的方向。
周恪初臉色已經(jīng)陰沉地可怕,哼了一聲:“我勸你被碰她,哪天被甩了都不知道?!?/p>
“哎,你怎么說話的?”
霍明朗也沒見孟遠身影,掏出手機邊打她電話邊往外走。她向來一張撲克臉,冷漠無比,折了蔣勘正的眼鏡隨手一扔,擺擺手就走了。
“喂,明朗姐?!?/p>
“在哪?”
“回學校了,快要到辦公室了?!?/p>
“好,等我回來,我有點事要跟你說?!?/p>
布桑城晚上冷空氣來襲,天氣一下子變得十分冷。孟遠裹著外套輕輕地咳嗽著,嗓子眼里十分的癢。
霍明朗大概在十分鐘之后找到了她,看到她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抬起頭來看自己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又哭了?!被裘骼是昧饲盟臅溃骸澳惆謰尙F(xiàn)在國外,你這副樣子需要我讓他們回來么?”
“不要。”孟遠立馬搖頭。
“那你就好好照顧自己?!被裘骼蕪陌锍槌霾v卡,遞到孟遠跟前:“支氣管病變?!?/p>
孟遠接了過來,匆匆掃了一眼便放到了書桌里,還問她:“吃晚飯了嗎?”
這不痛不癢的態(tài)度著實惹惱了霍明朗,她克制地又敲了敲孟遠的書桌:“我是吃飽了沒事干,一個神外的大夫跟你講這個問題。孟遠,你好歹也在醫(yī)學院待過,慢性支氣管炎癥又不好好保護,藥也是三天兩頭想起來再吃,現(xiàn)在病變了,最后能導致什么結果想必你也清楚?!?/p>
任何炎癥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都有可能導致腫瘤的產(chǎn)生。支氣管的位置又尷尬,孟遠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可她現(xiàn)在不想談這些問題,只好笑了笑:“我明白了?!?/p>
霍明朗是氣不過,但也心細如發(fā),見她疲累不堪的模樣,搖了搖頭說道:“是不是沒地方去?住我家吧?!?/p>
被她說中心事,孟遠苦笑:“蔣勘正在跟我鬧離婚,演出前還吵了一架。我現(xiàn)在……暫時不想回去。”
霍明朗掏了掏包里,臉色一黯:“糟糕,鑰匙不見了。”她又仔細地掏了掏,甚至把包里的東西都掏了出來,也沒有看見車鑰匙。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連忙對孟遠說:“我去樓下看看?!?/p>
霍明朗新買了一臺雪弗萊,十多萬的車型,是這個城市所有小有成績的年輕人的基本配備。她個性不像一般女孩子,從來不在車里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顏色又挑的是黑色,就像是男人一樣。開在馬路上倒也沒人看她一個新手女司機欺負她,當然小偷也很少打她的主意。
孟遠跟著她下樓,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車車門正大喇喇地開著。霍明朗臉色一變,連忙去看車里的文件包。還在,打開來看,什么都沒丟。她呼出一口氣。
“丟什么了沒?”
霍明朗又找了一番:“沒有”她抄了抄儲物格“也沒什么,以前的一張照片不見了,也沒什么用。估計也可能是被我丟了吧?!?/p>
“鑰匙還在?”
霍明朗點點頭:“還在,大學里小偷也少。你包帶了沒?帶了我們就走。”
“帶了”孟遠上了車:“走吧?!?/p>
霍明朗雖然是新手,但是開車也還算穩(wěn)。她住的是醫(yī)院旁邊的單身公寓。剛到了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姑娘蹲在她家門口。
“宋天真?”孟遠認出了她。
那個叫宋天真的女孩立馬抬起了頭:“孟遠!”
霍明朗也認出了宋天真,問道:“你怎么從美國回來了?”
“一言難盡。待會兒跟你們說,現(xiàn)在有飯吃么?我等了你好久,一直還沒吃飯。”
霍明朗開了門,宋天真立馬進了門,又道:“布桑怎么愈來愈冷了。”
孟遠則去開了冰箱門,眉頭一皺:“明朗姐,你平時都吃什么的?”
“有泡面就不錯了。”
宋天真抿了抿嘴:“有泡面也不錯啊,給我弄點吧。”
孟遠聞言拆了三袋泡面去了廚房。宋天真站了起來,給霍明朗來了個美國式熊抱:“明朗姐,好想你。”
霍明朗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點了點她的腦袋:“我跟你哪來那么好的交情?”
這一說,宋天真翻了翻白眼,這姐姐果然十年如一日的不可愛。
“孟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p>
很快,孟遠就出來了,看到這幅模樣連忙說道:“天真,明朗姐有潔癖?!?/p>
“*!”宋天真連忙跳了回去:“你怎么不早說!”
孟遠看她一幅猴子的模樣,有笑道:“我騙你的?!?/p>
“好你個孟遠!”
霍明朗看到孟遠難得笑得開心,想想這宋天真回來得倒挺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