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了,紀玉瀅拉開窗口滑板往外看,天色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地面濕漉漉的。
臨上飛機之前她還特意看了W市的天氣預報,沒有說今天有雨啊。
關婧站起來宣布說:“下雨了,大家先到酒店入住,下午的開機儀式時間改到明天上午十點?!?/p>
機場大廳里除了幾位前來接機的工作人員,并沒有看到記者的身影。
這和紀玉瀅設想中不一樣,她不禁“咦”了一聲。
“怎么了?”
“我還以為會有一大幫記者堵在入口呢?!?/p>
關思睿笑了笑說:“你是第一次來W市吧?這是W市的舊機場,記者們都去新機場堵人了?!?/p>
“你們可真狡猾,害得那些記者白跑一趟?!?/p>
“天天被記者圍堵,是你你不煩?”
“我是屬于去堵人的,沒有嘗過被人圍堵的滋味?!奔o玉瀅自嘲地笑了笑。
“你如果天天跟著我,保證你會被那些記者煩死。”
“天天跟著你?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好福氣?!?/p>
“要不你別干娛記了,給我當個貼身的小秘書算了,我去哪兒都帶著你?!?/p>
“小秘書?是小蜜吧?!奔o玉瀅“噗嗤”笑了。
“當小蜜也行,如果紀小姐愿意,我當然求之不得?!?/p>
“給人當小蜜有什么好?領一份工資干兩個人的活。”
“哦?什么意思?”
“白天是人秘書,夜晚便成了情婦,還得陪人睡覺,你說是不是干兩個人的活?”
“這還不簡單?你給我當小蜜,我給你開雙份的工資?!彼旖青咧ㄗ姜M的笑意。
這男人……在占她的口頭便宜,她頓時覺得上了他的當,便扯開了話題:“這W市可真冷啊,氣溫比S市低了不少?!?/p>
“你穿得太單薄了?!?/p>
“阿嚏”他話音剛落,她馬上打了個噴嚏。
她吸吸鼻子,懊惱地想,感冒好像加重了。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替她攏了攏衣襟:“快穿上吧?!?/p>
“不用了,我不冷?!彼芙^。
他捏了捏她的手:“你的手好涼,睜著眼說瞎話。”
她的手涼涼的,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他握住后有點兒舍不得松開。
她的臉微紅,不露痕跡地抽出手去穿衣服,拉鏈拉了幾次沒有拉上。
“我?guī)湍恪!彼W∧_步,眾目睽睽之下幫他把拉鏈拉好,又隨手幫她捋了捋散亂的鬢發(fā)。
“喲,關先生對女朋友可真細心?!焙竺孀呱蟻硪晃徊戎吒哪Φ桥?,鼻子上架副大墨鏡,長發(fā)及腰,風情萬種。
紀玉瀅瞧著她眼熟,仔細看了眼才想起是新劇的女二號鄧微微。
關思睿淡淡地朝她點了點頭。
鄧微微好奇地看了看紀玉瀅,贊道:“關先生,你的女朋友可長得真漂亮?!?/p>
關思睿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滿面春風地看了紀玉瀅一眼。
“我不影響你倆拍拖了,顧安在前面等我呢。”她說著就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走遠了。
顧安是新劇的男主角,是個第一次當主演的新人,聽說他的簽約公司正在力捧他,為他量身打造新劇不說,還特意選了一線小花關婧和他配戲。
剛下飛機時紀玉瀅就注意到了他,的確是挺帥的,人又年輕,可她總覺得和某人一比就顯得遜色多了。
想到某人,紀玉瀅下意識朝后面張望了一下。
沒等到她發(fā)現(xiàn)目標,關思睿已經(jīng)拖住她的手往前走,她只得收回目光,非常被動地跟上他的步伐。
“剛才鄧微微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干嘛不澄清?”
“她是我什么人?我干嘛急于要向她澄清?”他反問。
紀玉瀅一時語塞,這人反應太快,她總是慢半拍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她自詡聰穎伶俐,自從出了社會才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這男人和她那金主大人一樣,人中龍鳳來著。
“是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你和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別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你管這么多干嘛?”
“可是……”就算不在乎旁人會怎么想,她能不在乎金主的想法嗎?做人情婦,仰人鼻息,當然會有所忌憚。
“沒有這么多可是,我們還有要緊事要辦。”他拉著她的手從旁邊的一個出口走了出去。
紀玉瀅見只有他們兩人走出來,詫異地問:“不和他們一起嗎?”
“別人都拎了行李箱準備齊全,我和你連換洗衣服都沒有帶,當然是要先去商場了?!彼f話間,已經(jīng)將她塞進了一輛出租車。
關思睿去的商場當然不會是平民消費,名店云集的大商廈,裝修得金碧輝煌,一走進去就聞到了濃郁的香水味。
“你要不要先買化妝品?”他掃了一眼一樓的化妝品專柜。
“不用,先去買衣服吧?!?/p>
他領著她去了頂樓的一間賣女裝的名店,眼睛掠過一排排衣架,點了點頭:“就這間吧,你個子高挑,適合穿歐美品牌的衣服?!?/p>
紀玉瀅正待細選慢挑,他已經(jīng)大刀闊斧地從衣架上取了五六件衣服塞給她:“進去試試?!?/p>
這是買衣服還是買蘿卜白菜?紀玉瀅簡直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要不你去看男裝吧,我自己慢慢選?!彼嶙h。
“信不過我的眼光?進去試試吧,如果不滿意你再自個慢慢挑。”他笑著看她。
已經(jīng)女店員走過來,殷勤地說:“小姐,我?guī)湍惆岩路眠M去吧?!?/p>
她只得跟著女店員去了試衣間。
試衣間里沒有鏡子,她換上衣服后走到外面去照。
他坐在沙發(fā)上,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她前后總共換了六件衣服,除了進試衣間,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
除了某人,她從未被第二個男人這樣肆無忌憚地長時間打量過,這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這款裙子我們店里賣得很好,只剩下這一件小碼了,小姐你穿正合適。”
連衣裙是拼接的深紫和淺紫色,上半身收腰,裙擺飄逸長及腳踝,她穿上挺仙挺美的。
“上半身太緊了,領口也太低?!彼龑χR子挑剔地左瞧右看,覺得這裙子顯得她曲線畢露,隱約還能看見乳溝。
“小姐,這條裙子就是這樣的款式,很多老主顧都喜歡就是穿不下這件小碼,要不然早沒貨了。”女店員往鏡子里瞅了瞅,“您看,這肩寬腰身都正好呢?!?/p>
關思睿走過來,對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嘛,很襯你?!?/p>
“不要了,我平時背著相機到處跑,沒什么機會穿這樣的裙子?!?/p>
“今晚劇組會舉辦一個酒會,你正好穿這條裙子?!?/p>
紀玉瀅搖搖頭:“那更不合適了,我又不是劇組的演員,不用穿得這么正式?!?/p>
“你今晚是我的女伴,更不能讓我丟面子?!彼D(zhuǎn)頭去對女店員說,“你去幫她選一條披肩或者小外套,配這條裙子?!?/p>
“二位請稍等。”
女店員一走,他仿佛更沒有了顧慮,炙熱的目光往她身上瞟,從她優(yōu)美細長的脖子再掃到她漂亮的鎖骨,再往下……她若隱若現(xiàn)的乳溝。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灼熱滾燙,紀玉瀅只覺得像是被人剝?nèi)チ艘路频?,臉上發(fā)熱。
她瞪他一眼:“關先生,你這么看我也不怕長針眼?”
明明是生氣的瞪眼,可看在他的眼里,只覺得她的一雙黑眸水色瀲滟,撩人至極。
這小女子,不僅有趣,還勾人得很。
他不禁慶幸自己明智,如果不是一時起意將她拐來W市,這幾天的行程該是多么無聊又無趣。
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他笑道:“我喜歡看你,你應該引以為傲,這說明紀小姐你非常有女人的魅力,干嘛要咒人長針眼呢?”
這人口才太好,壞事都能說成是好事,紀玉瀅不想和他乘口舌之快,接過女店員剛送過來的幾件披肩小外套一一試穿。
“把她試過的衣服都包起來。”關思睿說。
“好的,先生?!迸陠T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
“你干嘛呀?我又沒有說全部都要?!奔o玉瀅對著鏡子左顧右盼。
“這幾件衣服你穿著都挺合身的,為什么不要?女人就是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這話似曾相識,某人經(jīng)常在她面前提,她怔忡數(shù)秒后才說:“我前陣子才買了不少新衣服,買兩件能換洗就行了?!?/p>
關思睿懶得和她多費唇舌,取出信用卡遞給女店員:“你去刷卡,她試過的衣服全要了?!?/p>
“不勞關先生替我付賬,我自己帶了銀行卡?!奔o玉瀅快步走過去從包里拿了銀行卡遞給女店員,“喏,刷我的卡?!?/p>
女店員看看這個再望望那個,不知道該聽誰的。
紀玉瀅從她手里拿過關思睿的卡遞回給他,朝他笑了笑:“關先生的心意我心領了?!?/p>
關思睿也不堅持,接過卡說:“幾件衣服也不算什么,下次有機會再為紀小姐效勞?!?/p>
他買衣服倒是很爽利,走進店去挑了幾件往店員手里一送,報了自己的尺碼后讓人直接包起來。
紀玉瀅心想,有錢就是好啊,幾千上萬一件的衣服跟買白菜蘿卜差不多。
拎著大包小包又去了一樓的化妝品專柜,紀玉瀅隨便拿了套Clinique的旅行裝,兩人便打車回酒店了。
關思睿去前臺要了兩間相鄰的客房,又讓服務生把他倆剛才的戰(zhàn)利品用行李車送7;150838099433546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