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千閔再次醒來的時候,張開雙眼,入眼就是一邊白,鼻子里呼吸的都是醫(y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夏予蘇看見傅千閔睜開眼睛,站在病床前,雙手插在白大褂里,開口詢問,“醒啦,感覺怎么樣?”
傅千閔動了動嘴唇,起身半坐在床上,開口的聲音極為沙啞,“我怎么了?”
夏予蘇很想說他不要命的在天臺吹風,想死可不可以別在醫(yī)院里,但看了看他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突然覺得自己很善良,因為,她說的很溫柔。
“你發(fā)燒了,剛好我想去天臺吹吹風,就看見你暈倒了。”
夏予蘇給傅千閔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然后向他伸手。傅千閔條件反射的退后。
夏予蘇不耐煩地按住他的肩膀,“別動!”
然后把手放到傅千閔的額頭上,夏予蘇冰涼的手與傅千閔的額頭成為對比,有那么一瞬間,傅千閔很希望她的手可以多放一會兒。不過,這是因為他還在發(fā)燒的緣故。
縮回手,夏予蘇拿起床頭柜子上的退燒貼,撕開包裝,邊給傅千閔貼在額頭上,邊說,“燒還沒退,過一會兒護士過來給你量體溫,燒退了就可以走了?!?/p>
做完這些,夏予蘇又調(diào)了一下輸液管的輸液速度,看向一只安靜的傅千閔,“我一會兒還有手術(shù),你自己可以嗎?找個人來照顧你吧,你今天晚上必須留院觀察?!?/p>
傅千閔點頭,在夏予蘇準備走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腕,待她停下看自己的時候,迅速松開手。
“這件事,不許說出去?!?/p>
至少不能讓易星染知道,她知道了,對自己的也不過是一種感激和同情,他不需要。
夏予蘇沒做她想,只是點頭便出去了。輕輕關(guān)上病房門,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看了一眼已經(jīng)假寐的傅千閔,這才離開。
校會的風波已經(jīng)結(jié)束,易星染還在持續(xù)準備著自己的考研事宜,關(guān)于害她落水的的那兩個女生最后怎么樣了,易星染也沒有過問。想著應(yīng)該是送到監(jiān)獄里了,因為學校里有她們退學的傳聞。
事實上,莫南時把人從易傾塵那里接過來,直接讓兩個人泡在水里一天一夜,然而這些,莫南時是不會讓易星染知道的。
易家,花園里。
易星染坐在花園一座涼亭里,正在看專業(yè)書,易傾塵走過去,易星染聽到聲音回頭。
易傾塵掃了一眼易星染手中的書,“怎么不回屋里看,外面有點冷了?!?/p>
易星染合上書,看著易傾塵,“就在這兒看一會兒?!?/p>
“那個......”易星染看著易傾塵欲言又止,想著怎么問易傾塵傅千閔的事。
“染染,我不叫‘那個’。”易傾塵沉靜的看著易星染,后者低頭不語。
“你是想問傅千閔吧?”易傾塵深呼吸一口氣,看著低頭的易星染,說道,“他是我兄弟,你又是我妹妹,這點事,不用放在心上?!?/p>
易傾塵看得出傅千閔對易星染的心思,但是先不說傅千閔家族復(fù)雜,就說現(xiàn)在易星染滿心滿眼都是莫南時,他也不能讓易星染對傅千閔有過多的接觸。
兄弟固然重要,但這個妹妹,對于整個易家是最重要的。不管結(jié)果還是過程,他必須保證,易星染不會受到傷害。
易星染雖然聽了易傾塵這么說,但還是決定找時間去看看傅千閔。
“謝謝你,哥?!?/p>
易星染抬頭對上易傾塵驚愕的目光,嘴邊眼里都帶著笑。
易傾塵要笑不笑的看著易星染,有些不敢相信,“你叫我什么?”
易星染回眸,“難道你不是我哥嗎?”
易傾塵驚喜的看著易星染,有些激動,以前她也叫過自己哥哥,但都不是出于真心的,這一次,她是真的承認自己這個哥哥。
“當然是了!”
傅家。
傅正明看著眼前看似順從地兒子,滿臉怒容。
“聽說你前幾天救了個姑娘,是易家的小姐?”
“是,傾塵的妹妹,被人推下水?!?/p>
傅正明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你救她,是因為她是易傾塵的妹妹?”
傅千閔不卑不亢,抬頭看向傅正明,“是,父親以為,那是因為什么呢?”
“沒有什么別的想法最好,別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p>
傅千閔沒說話,眼里盡是諷刺。
......
“小染,你要去哪?”葉輕語叫住正要離開的易星染。
“我想去找一下傅千閔,他上次救我,我還沒有好好的道過謝。”雖說在醫(yī)院說過謝謝了,但易星染怎么也過意不去。
葉輕語走到易星染的身邊,兩個人臂挽著臂的一起走著。
“小染,你是真的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么?”
葉輕語無奈,“傅千閔!他喜歡你!”
“怎么可能?”
看易星染一臉得不可置信,葉輕語搖頭,“我也不是很確定,但他不顧危險去救你,很難讓人不會以為他喜歡你?!?/p>
“可是,我和他不熟啊?”
葉輕語嘆氣,“那你和莫南時熟嗎?”
易星染:“......”這能放到一起比較嗎?
不過因為葉輕語的話,易星染也一直都沒在去找傅千閔??佳袝r間很快就到了,莫南時特意請了假,親自送易星染去學校。
校門口外,易星染剛準備下車,就被莫南時一把摟在懷里,“星星,加油!等你考完,我送你一個禮物?!?/p>
易星染掙開他的懷抱,這里是校門口,雖然在車里,但耐不住易星染臉皮薄??!
“你等我出來?!?/p>
“好!”
因為前幾場考試易星染游刃有余,所以這最后一場考試,易星染的心情特別輕松。
在考場外等待的時候,一個女的走過來不小心把一杯水灑到了易星染的書包上,幸好易星染躲避及時,只是灑到了不多點,擦擦就好。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同學?!?/p>
女同學一邊從包里拿出紙巾給易星染擦書包,一邊道著歉。
易星染向后退了一步,對女同學微微一笑,“沒關(guān)系,快考試了,我們進去吧!”
12月份考研,易星染報考的沂青市的蕪城大學。蕪城,是之前莫南時工作的地方。
“你說我們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易星染靠在莫南時的肩上坐在葵花園里的一架秋千上。
“什么意思?”
“你看,你之前就在沂青市的蕪城部隊,在我不認識你之前,我就準備報考了沂青市的蕪城大學。這難道不是命中注定嗎?”
雖然蕪城大學并不在蕪城,而是在沂青市市內(nèi)。但易星染就覺得他們之間的緣分就是這么的奇妙。
莫南時點頭,手里把玩著易星染飄逸的長發(fā),嘴唇彎起,“的確是命中注定?!?/p>
雖然她只是單純的報考了蕪城大學,但是在他看來,就像是冥冥之中,她就是要去找他一般。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緊接著易星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不知道為什么。易星染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來電顯示,是江大的研究生院的院長。
莫名的,左眼的眼皮不停地跳著,老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那她左眼跳是怎么回事?
“院長,”
易星染接起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易星染的面容全是震驚的的表情,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那邊已經(jīng)提前把電話掛掉了,而易星染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秋千上,兩眼呆滯。
莫南時回屋里給她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易星染這副樣子,直覺告訴他,易星染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察覺到莫南時的動作,易星染抬頭看向他。
“莫南時,我被取消所有考試成績了?!?/p>
莫南時的手一頓,第一反應(yīng)是,不可能!
“發(fā)生了什么?”
易星染站起來,眼里帶著焦急,“院長說監(jiān)控里查到我?guī)Я诵〕鞅祝墒?,我沒有帶什么小抄?。俊?/p>
易星染急切的解釋,現(xiàn)在的她,急需一個來相信她的人。
“莫南時,你相信我,我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弊,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會有小抄呢?一定是弄錯了?!?/p>
莫南時安撫著她,“我相信你,你先別急,有我呢,我會幫你的?!?/p>
因為易星染的身份,學校校領(lǐng)導并未做出什么具體決策,而是第一時間通知了易傾塵。給易星染打電話的研究生院院長姓方,是一位一絲不茍的女院長。
方院長最痛恨作弊抄襲的人,而且向來是公正無私的人,一看見易星染帶小抄的情況,第一時間就不顧學校領(lǐng)導的意愿,按正常規(guī)定取消了易星染所有的考試成績。
江大校長給易傾塵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剛好把易傾塵落到了餐桌上,就這樣被葉凝看見了來電顯示。
易傾塵拿著電話,躲開葉凝接起電話,一通電話接下來易傾塵都沒什么表情,只是在最后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
“校長,這件事還要麻煩你拖延一下時間,我會盡快查清楚的?!?/p>
掛了電話,一轉(zhuǎn)身,葉凝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易傾塵故作被嚇了一跳,“媽,你嚇了我一跳!”
葉凝也不管兒子是否真的被嚇到,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學校校長打電話干什么,是不是小染在學校出什么事了?”
“怎么會呢?他就是給我匯報一下小染最近的情況,說她最近挺好的。您啊,就放心吧,她能有什么事啊?”
葉凝雖然懷疑,但臉色也有所緩和,“真的?沒騙我?我告訴你,小染有什么事你不許瞞我?!?/p>
“真的,媽,你就放心吧。她好著呢!”
易傾塵安撫著葉凝,自從易星染小時侯失蹤,葉凝就患有抑郁癥,本來以為易星染回家,她的病就會好起來。可是明越的死,卻成了葉凝的心病。
所以,只要她不受刺激,就不會發(fā)病。而能讓葉凝受刺激的只有易星染了。所以,考研作弊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葉凝知道,以免她憂心。
葉凝雖然有些相信了兒子,但聽兒子的話,還是一臉的怒容,“哼,好什么啊,我看自從她認識了那個什么莫家二少,她就沒好過,不是被綁架就是落水的?!?/p>
易傾塵無奈,沒想到母親把易星染落水的事情也怪在了莫南時的頭上。不過想想也是,易星染現(xiàn)在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
見易傾塵不回應(yīng)自己,葉凝又開始絮叨,“聽著沒?你做哥哥的,勤看著她點,別讓她被那個什么莫南時給騙了?!?/p>
“是是是,我會的,您啊,就放心吧,行嗎?”
江大校會議室,近三米的長桌,校長坐在主位上,兩側(cè)分別是研究生院的方院長、學校校長之一杜暖的父親還有之前鄭雅的舅舅林校董,還有其他人。
這里的人,都在商量著易星染?的考研成績以及在本校的去留問題。
易星染來學校的時候,周圍人都對她指指點點,她知道,這件事怕是已經(jīng)傳滿整個校園了。
“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