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莫南時平時是不下廚的。但是一旦下廚,那廚藝是沒話說的。
易星染吃著莫南時給她做的紅燒肉,大朵快頤,心里不斷的默念“好吃?!?/p>
向陌辭和段季堯進(jìn)來的時候,莫南時炒的那兩個菜幾乎被易星染一個人給消滅的差不多了,除了空氣中還殘留著食物的香氣。
向陌辭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調(diào)侃道,“這小嫂子的廚藝真是不錯啊,只可惜,我來晚了?!?/p>
易星染被向陌辭那句“小嫂子”逗得臉紅,莫南時倒是很喜歡這稱呼,一臉莫名的笑看著害羞的易星染。
雖然有些害羞,但是廚藝好這個稱贊易星染還是不能領(lǐng)的。
沖向陌辭搖搖頭,“不是我,是莫石頭?!?/p>
剛準(zhǔn)備往椅子上坐的向陌辭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被一旁一臉便秘似的段季堯扶住。
易星染不解的看著莫南時,她有說錯什么嗎?
向陌辭恢復(fù)正常,一臉的怨天尤人,“我的天啊,晚來一步?。 ?/p>
“什么意思?”易星染不解的問。
向陌辭坐好,看著已經(jīng)空了的盤子。
“沒想到,莫二少居然下廚!最重要的是,我差一點就吃到了?!币?,他早就知道莫南時會做飯,要知道,在部隊當(dāng)兵那么多年,不會做飯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從來都沒吃過?。?/p>
一臉幽怨的看著眼前這對正在撒狗糧的人,果然,重色輕友。
其實段季堯也很驚訝,他不是不知道莫南時有多在意易星染,易星染出事在醫(yī)院的時候,他就很清楚了。只不過這次還是吃了一驚。
飯后,莫南時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這次要去多久?”
易星染從外面進(jìn)來的時候,剛好就聽見段季堯說的這句話。
莫南時還沒回答,易星染就已經(jīng)問出來,“你要去哪???”
莫南時的眼神晦澀如深,向她招手,“過來?!?/p>
易星染聽話的走到他的旁邊坐下,“怎么了?你要去哪???”
莫南時的手掌撫摸著她飄逸的長發(fā),嘴角含笑,“部隊里的新兵要訓(xùn)練,之前帶他們的首長出任務(wù)受傷了,就由我?guī)麄內(nèi)ビ?xùn)練?!?/p>
莫南時走了,這次,他去的地方是西藏。帶領(lǐng)著一群九月份的兵進(jìn)行訓(xùn)練。為期一個月。
閑暇時,易星染見過幾次孟凌遠(yuǎn),再加上夏予蘇時不時地約她,結(jié)果導(dǎo)致三個人倒是有那么幾次同行。不過,也都是去晴天福利院。
易星染和夏予蘇從晴天福利院出來,孟凌遠(yuǎn)去停車場取車,兩個人就在福利院一旁的街道等著。
福利院的附近,是一處快要完工的大樓,在等著孟凌遠(yuǎn)的同時,兩個人就在街道上走著,并沒注意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施工的大樓處。
“星染,謝謝你,帶我來這里,不然我都不知道,千閔居然這么有愛心?!?/p>
這是實話。夏予蘇一直都認(rèn)為傅千閔是個冷情、虛偽的人。但是在看到晴天福利院的孩子們,她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不了解傅千閔。
“沒什么,”易星染淡笑,便不再說話。
這是,樓上的工人沒抓穩(wěn)自己施工的工具,一把工具就這樣掉了下來。夏予蘇恰好抬頭,看到高空掉下來的東西。
“小心!”
是兩個人的聲音。
夏予蘇看見東西掉落之后,直接將易星染推出去,而易星染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落入同樣出聲的孟凌遠(yuǎn)的懷里。
就在夏予蘇以為自己躲不過的時候,眼親一黑,只聽悶哼一聲,預(yù)感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
易星染還沒有緩過神來,就看見工具砸在傅千閔的左肩上,然后落在地上。
“傅千閔?!?/p>
聽易星染這一叫,傅千閔也松開了夏予蘇,回過神看向臉色發(fā)白的易星染。
“星染,沒事吧?”
傅千閔擔(dān)憂的神色盡顯,但還是盡量保持平穩(wěn)的語氣,以壓制自己左肩上的疼痛。
還好,孟凌遠(yuǎn)先行救了易星染一步。
易星染沒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傅千閔的左肩,幾十米的高空砸下來,肯定受傷了。
“你還好嗎?”
傅千閔微微一笑,“沒事,我去醫(yī)院看看?!?/p>
說完,就拉起一旁一直在發(fā)呆的夏予蘇,轉(zhuǎn)身就走。
夏予蘇自從知道是傅千閔救下自己,整個人就處于懵懵的狀態(tài),眼睛盯著傅千閔,眼底發(fā)熱,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喜歡上傅千閔了。
兩個人已經(jīng)沒了身影,易星染才轉(zhuǎn)身看著孟凌遠(yuǎn),“學(xué)長,剛剛謝謝你。”
“你沒事就好?!泵狭柽h(yuǎn)看向已經(jīng)緩過來的易星染,“星染,傅先生不是夏予蘇的未婚夫嗎?”
“對啊,怎么了?”
孟凌遠(yuǎn)想說,他總覺得傅千閔喜歡易星染呢?不過看著看著疑惑的易星染,想著她應(yīng)該是不知道,也就不再繼續(xù)說下去。搖搖頭,便轉(zhuǎn)了話題,“沒什么,我們走吧?”
這邊,傅千閔打開車門,把夏予蘇一股腦的塞進(jìn)車?yán)?。夏予蘇再懵,此時也清醒過來了。
掙扎著要坐在駕駛座,“你肩受傷了,我來開車吧?!?/p>
不管是不是真喜歡傅千閔,但是他畢竟是為了就自己受的傷,怎么樣也要關(guān)心的。
傅千閔陰沉著臉,硬生生的把夏予蘇用安全帶綁在車座上,然后自己坐到駕駛座,單手開車。
即使是單手開車,車速也是極快的。
夏予蘇只當(dāng)他是身上的傷很疼,才一言不發(fā),開車那么快。
到了醫(yī)院,夏予蘇看著醫(yī)生處理著傅千閔的傷。左肩淤青了好大一片,傅千閔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不能動這條手臂,身上浸出冷汗。
很顯然,左肩處是骨折了。
“傷處比較特殊,要好好照料,不能活動。最好近半年都不要有什么太大的動作。否則,會留下病根的?!?/p>
聽著醫(yī)生的話,夏予蘇連連答應(yīng),“我知道了,醫(yī)生,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謝謝醫(yī)生?!?/p>
醫(yī)生走后,夏予蘇就要去扶他,卻被傅千閔躲過去。
“傅千閔,你......”夏予蘇本想說傅千閔幾句,再看到他陰沉的臉,就止住了。
診室里,傅千閔看著夏予蘇,眼神冰冷?!跋挠杼K,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接近易星染,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夏予蘇不明所以,卻被他的話給嚇住了。玉石俱焚,也就是說,他會不顧之前演戲的約定,直接對抗傅家和夏家?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傅千閔已經(jīng)走了。
傅家。
傅千閔的左臂即使用支架固定著,整個人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頹廢。
“爸,”傅千閔恭敬地站在傅正明的面前,“為什么要這么做?”
今天易星染和夏予蘇出事,是傅正明找人做的。他本來是想砸到易星染,卻沒想到被夏予蘇推開,免于一難。
自從傅正明察覺出自己對易星染的心思之后,傅千閔就一直派人注意傅正明的動作。剛查出來,傅千閔就趕了過去,沒想到就看見夏予蘇推開易星染。
傅正明看著眼前受傷的兒子,眼里沒有一絲的擔(dān)心,“你在質(zhì)問我?”
傅千閔眼廓微縮,“不敢。”
“不敢?”傅正明瞪著他,“你還會不敢?”
傅正明站起來,看向傅千閔,“這一次,不過就是給你一個提醒?!?/p>
“爸,您這樣做,就不怕易家報復(fù)嗎?”
“千閔,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對易星染出手?!?/p>
傅千閔雙手握拳,深呼吸,“您放心,我對她只是朋友,沒有半分男女之情?!?/p>
“你知道就好!”
傅正明留下一句話,就直接出去了。
身后的傅千閔苦笑,終究是他自己不配。
夏予蘇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才明白原來傅千閔根本不是想救她,只不過是陰差陽錯救了自己而已。
而之所以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因為傅千閔以為,今天的事,是傅正明與自己聯(lián)手。
心微微刺痛,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會痛的??!
不得不說,莫南時的人力力量還真是強(qiáng)大。
這邊易星染剛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那邊莫南時的電話就過來了。
“星星,我想你了?!?/p>
這邊的易星染換好鞋,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莫南時在電話的那頭說著。
“還有兩周,我就回去了。星星,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易星染聽莫南時這么一問,第一個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就是今天差點出事的事情。
莫名的,她總覺得莫南時問的就是這件事。不過,想著他應(yīng)該是不會知道的,索性就瞞著他好了,以免他擔(dān)心。
“去了晴天福利院,其余的時間里都在圖書館里看書?!?/p>
“嗯!”
莫南時“嗯”了一聲,然后兩個人就沉默。
“星星,我很快就回去了。等我!”
莫南時無厘頭的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然后就是電話的嘟嘟聲音。
......
“所以說,你這幾天總見到孟學(xué)長?”
易星染無聊的時候和葉輕語煲著電話粥。
“對啊。他總在圖書館和我巧遇,現(xiàn)在我都不敢去圖書館了。”
“天啊,染染?!蹦穷^的葉輕語顯然有些激動,“沒想到溫文爾雅的孟學(xué)長,居然也會不死心的想要做小三!”
易星染沖手機(jī)白了一眼,雖然不喜歡葉輕語說的這句話,但也的確是正確的?!八?,我要和他明說嗎?”
圖書館對面的咖啡廳里,易星染早早的就坐在靠窗的一邊的卡座里,等著孟凌遠(yuǎn)。
葉輕語說,自己主動這樣和孟凌遠(yuǎn)攤開講,孟凌遠(yuǎn)也許不會承認(rèn)自己喜歡易星染??墒?,易星染不想管這些了。
如果不喜歡,那就是朋友!如果喜歡,那就讓他放手,兩人都各自安好,避免再見!
這就是易星染,不給任何一個喜歡自己而自己不喜歡的人一個朋友的機(jī)會。
孟凌遠(yuǎn)坐下來,看著易星染笑,“怎么了?居然會主動約我?!?/p>
孟凌遠(yuǎn)有些雀躍,這些日子以來,易星染可從沒主動約過自己。全是他自己裝偶遇。
“學(xué)長,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一聊?!?/p>
“哦?聊什么???”
易星染深呼吸,“想問問學(xué)長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好吧,她還是沒辦法直接說,“學(xué)長,我有男朋友了,你別喜歡我了”這句話。
孟凌遠(yuǎn)眼底的笑容消失,表情認(rèn)真的看著她,“我有沒有,輕語沒和你說嗎?”
“學(xué)長,我......”
“星染,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沒給易星染說話的機(jī)會,孟凌遠(yuǎn)直接說,“我以前是不信的,但是從你借了我的書開始,我的心也就被你借走了。”
“學(xué)長,......”
“星染,你很愛那個人嗎?”
易星染知道他指的是莫南時,不作任何考慮,直接點頭,“是。我愛他!”
孟凌遠(yuǎn)失笑,從她一開口問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應(yīng)該攤牌了,這樣問,不過是讓自己更加果決而已。
“星染,所以,連我接近你,做朋友的機(jī)會都沒有,是嗎?”
易星染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向孟凌遠(yuǎn)。
“對不起,學(xué)長!”
“為什么呢?”
易星染繼續(xù)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無非又是在傷他。事實上,如果是朋友,那么,她會珍惜孟凌遠(yuǎn)的。但,不是。
“因為,我不想讓我愛的那個人介意?!?/p>
莫南時和他聊天的時候,她也會提到孟凌遠(yuǎn)。那個醋缸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終究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