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看上去尷尬極了。
“呃,我想我知道規(guī)則,我只是想……”他聲如蚊吶地說,差不多一臉羞愧了,卻還是下定決心鼓足勇氣開口,“你愿意邀請我參加春季舞會嗎?”
“顯然——不?!?/p>
一個陰郁的嗓音緩慢而不容置疑地插|進(jìn)了話題,埃里克渾身一顫,飛快地抬頭瞥了一眼聲音來的方向,隨即后退了一步,臉色蒼白地望著阿不思說。
“對不起,阿不思,我沒想到……我太打擾了?!?/p>
他高大的個子這會兒可顯示不出半點的優(yōu)勢,差不多算是垂頭喪氣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阿不思不得不遺憾地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
要知道,其實他還挺樂意的。
“阿不思·鄧布利多,”足以稱得上咬牙切齒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巫師轉(zhuǎn)過頭,看到格林德沃遍布陰霾的臉正盯著他,“見鬼,是不是我剛剛沒出現(xiàn)你就打算同意——攜著這個比你小最少八十歲的小男孩快快活活的來一曲華爾茲了?”
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吸血鬼還是挺驚悚的。
“我才十六歲,”阿不思用一種堅決不打算息事寧人的口吻反駁,“為什么我們不先計算一下你的年齡?”
“你和吸血鬼計算年齡!”格林德沃完全鬧不明白似的反問。
“曾經(jīng)你還比我小兩歲呢,蓋勒特,”阿不思置若罔聞的回憶說,似乎還滿是懷念地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比你小兩歲的兩百倍還有余?!?/p>
一只冰的能令人打顫的手倏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在阿不思魔杖威脅地指著對方的同時,格林德沃金眸帶著惱火似的緊緊盯著他。
“聽著,”他加重了語氣,“阿不思,不管是我比你小兩歲還是我比你大兩歲的兩百倍——你都別想擺脫我。別想擺脫我去和任何一個小家伙攪在一起,除非他死了。”
阿不思一瞬間冷凝下來的目光極富穿透力,那雙藍(lán)眼睛這時候才閃爍著不同的光芒,他抵著對方的杖尖同時冒出了危險紅色光芒,微弱的光線襯得金吸血鬼英俊而深刻的臉龐愈冷酷起來。
“我是否能理解為,”阿不思輕緩地說,“你在變相的囚禁我?”
扣住他另一只手腕的手順著他手臂的弧度上移,罔顧滿是威脅的魔杖,輕柔地擦過了阿不思略顯柔和的面部輪廓,停留了數(shù)秒的時間才終于離開。
“如果你是這么認(rèn)為的話,”格林德沃輕柔地說,“五個多世紀(jì)過去了,阿不思,五個多世紀(jì)。我還記得紐蒙嘉德潮濕陰冷的霉味,還記得你把我親手關(guān)進(jìn)去的決絕,還記得墻壁上每一個紋路——而現(xiàn)在,我們都很自由?!?/p>
風(fēng)在他們之間打了個轉(zhuǎn)兒,卻松融不了半分一觸即的氣氛。
“如果你打算調(diào)換囚徒和看守者的身份的話,”阿不思終于輕聲道,“我恐怕不甚贊同?!?/p>
他令人贊嘆的細(xì)長手指靈活地滑動了一下,原本凝在杖尖上的光芒倏然熄滅了,然而他眼鏡后的湛藍(lán)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當(dāng)然不會,”格林德沃翹著微笑說,“阿爾,如果你希望,你可以永遠(yuǎn)保留看守者的身份?!?/p>
看守者與囚徒?
還是兩個彼此囚禁的囚徒互為看守者?
晚餐的時候伊莎貝拉準(zhǔn)備好了雞肉餡玉米卷餅,濃郁的香氣讓阿不思推門的時候眨了好一會兒眼睛,更值得他糟糕的心情愉悅起來的是,伊莎貝拉做飯非常棒。
他從女孩那兒聽說了一些消息,邁克終于在放學(xué)時截住了杰西卡,接受了她的邀請,安吉拉似乎打算邀請埃里克——那個試圖讓阿不思邀請他卻最終灰溜溜離開的男孩。而伊莎貝拉,她打算下周舞會的時候獨自開車去西雅圖。
“聽上去你不打算參加?”阿不思感興趣地問。
“別傻了,”伊莎貝拉瞪著他,相當(dāng)用力的,滿是惱火地強調(diào),“你什么時候見過我體育課的時候不砸倒無辜隊友了?要知道,舞蹈和體育是相通的!”
好吧,至少它們都需要用腳。
阿不思聳了聳肩,帶著笑意解決掉了屬于他的那份晚餐。
蓋勒特·格林德沃相當(dāng)擅長各式宴會舞步,相應(yīng)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也同樣擅長。
然而他們卻從未有過共舞一曲的機會。
第二天英語課的時候伊莎貝拉遲到了,從她魂不守舍的表情來看,上課之前她多半和愛德華和聊了一小會兒。
很顯然,在阿不思沒注意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了飛一般的躍進(jìn)。至少他們中午開始坐一塊兒共進(jìn)午餐了,還聊的相當(dāng)愉快。
最糟糕的恐怕就是下午的生物課了,這堂課簡直能稱之為麻瓜界的黑魔法防御課了——雖然遭殃的不是每年一換的消耗品教師。
班納先生宣布上課之后,給全班分了一些神秘的小盒子,然后從實驗服的口袋里迅掏出一副橡膠手套戴在手上,一邊指著桌上放著的東西示范著。
“第一樣是指示卡,”他說,“然后是四尺涂抹器和一把消過毒的小柳葉刀?!彼謩e舉起一張白色的卡片、一把直板梳和一小塊刀。
“這節(jié)課的任務(wù)是測你們的血型,為下周末紅十字會在天使港的一個獻(xiàn)血活動。別擔(dān)心,孩子們,只需要幾滴血就夠了,”班納先生和藹地宣布,“現(xiàn)在開始吧?!?/p>
愛德華臉唰的一下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