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先生早就離開了,教室里變得寂靜而空空蕩蕩的,風(fēng)像逝去的幽靈一樣帶著刺骨的寒意穿過他們之間,接著被凝固的氣氛徹底打散。
“阿不思?為什么你——”黑的大個子男生剛推開門,就被這種詭異的場景驚得連話都打了個結(jié),“哦天啊,對不起,你們——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慌亂地退后了一步,看上去簡直是瞠目結(jié)舌和一臉震驚的。
格林德沃滿臉厭倦地瞥了他一眼,晃動著的冰冷金遮住了他一部分的表情,他交叉著手臂,靠在椅背上姿態(tài)散漫尖銳地俯視著來人。
埃里克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點兒。
“埃里克?”巫師聲音聽上去顯得比平常要冷淡一些。
“哦——哦,”男生咽了口唾沫,眼神游移地解釋,“我想說,你再不去換衣服的話就趕不上體育課了……我只是來催促,我的意思是我當(dāng)然不是故意的!”
阿不思點了點頭,目光溫和而能令人迅鎮(zhèn)定下來地應(yīng)了一聲。
“走吧,”他理了理亂糟糟的衣領(lǐng),起身走向埃里克,輕輕巧巧地帶過話題,“今天是網(wǎng)球嗎?”
“什么?哦是的,”埃里克躊躇了一下,還是很快跟著阿不思一同走向體育館,順著他的意思聊起了課程,“我聽說今天的比賽成績會記入總分,阿不思,你還打算和我一組嗎?要知道我們兩個球都打的不錯,也許這次能獲得不少加分!”
“當(dāng)然?!卑⒉凰颊f。
于是血腥統(tǒng)治了差不多整個歐洲大6的魔法界第一代黑魔王兼現(xiàn)任吸血鬼之王就這么被他們兩個刻意遺忘在了腦袋后面。
更衣室里面人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埃里克探頭探腦了一會兒,在看到阿不思背對著他若無其事地解著襯衫衣扣時猛地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了幾聲之后就尷尬地扭頭快回到了更衣室的門口,心不在焉的等候著。
一直等到巫師穿好衣服,把披散著的赤褐頭松松攏好扎起來,甚至推開門也沒有被任何人騷|擾或者光明正大的窺視——從某個角度而言,出乎意料。
“嗨,”埃里克迅回頭,目光在對方翹起的尾上收不住的停留了幾秒,有些結(jié)巴地說,“呃,所以,阿不思,你已經(jīng)換好了?”
“顯而易見?!卑⒉凰伎酥撇蛔〉妮p聲笑了起來,他滿含戲謔意味的藍(lán)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伸手接過球拍,腳步輕快地走向了球場。
練習(xí)的時候順利極了,長期的決斗或戰(zhàn)斗都對巫師體能和反應(yīng)度都有著極高的要求,這讓阿不思在了解了網(wǎng)球的規(guī)則后輕易就能達(dá)成這項運動的大部分動作。
更何況,他還擁有一種能力叫做魔法。雖然那聽上去真的挺作弊的。
當(dāng)最后教練吹哨宣布下課時,他們毫無疑問的獲得了五分的加分和教練贊許欣賞的眼神。
“你以前學(xué)過這個?”埃里克胡亂擦著頭,氣喘吁吁地問,他一頭都是汗,整個更衣室里都充斥著男孩們身上的汗?jié)n和體味。
“唔?!卑⒉凰己貞?yīng)聲,他看上去也出了一點兒汗,但只有是鼻尖亮晶晶的,細(xì)長靈活的手指順著扎起的彎曲紅輕輕一滑,接著它們就忽然散亂下來了。
等到他們從更衣室里急匆匆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現(xiàn)金的吸血鬼之王就在更衣室外面等著巫師。
“——回去?”格林德沃神情傲慢而口吻散漫地問,語氣像是根本就不用確認(rèn)阿不思的反應(yīng)一樣。
“當(dāng)然?!卑⒉凰伎谖菧睾偷卣f,接著他回過頭,若無其事地叫住了埃里克?!鞍@锟?,今天能請你送我回家嗎?”
“我?”大個子的男生眼里爆出難以置信的驚喜,他激動的似乎連害羞都顧不上了,語無倫次地說,“哦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很愿——”
一陣寒風(fēng)撲過他的臉頰,然后他接下來的話徹底卡住了。
他瞳孔里印出格林德沃過于英俊臉龐,上面一瞬間竄過了足以令人膽顫的驚人暴怒和極其可怖的危險氣息,而他滿是威脅性的姿態(tài)和莫名停在半空中蒼白修長的手都足夠給人深刻的印象。
阿不思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根怪異的小木棍,以閃電般的度瞬間對準(zhǔn)了他,白皙纖長的手指握在襯得木棍顏色更深了些,他披散著長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穩(wěn)定,卻能讓人覺得強大的不可思議。
有幾個學(xué)生停下來了,圍著他們這邊交頭接耳,有一個男生看上去甚至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拉架。
“你愿意相信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人?!备窳值挛衷诤韲瞪钐幍统恋刂貜?fù),顯得更為深沉的金棕色眼眸緊緊盯著對方,“除了我?”
“……回去談。”
阿不思環(huán)顧周圍逐漸聚攏和竊竊私語的學(xué)生們,微垂下杖尖,語氣冷淡地命令。
格林德沃翹了翹嘴角,在依然僵立原地的埃里克面前走過,后者臉上的驚愕消失了,轉(zhuǎn)變?yōu)榱私咏瞻椎拿H唬芸旌锖康刈呦蛄送\噲觥?/p>
聚集起來的學(xué)生并不多,他們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也不一會兒就紛紛消失了,很快面面互覷著,滿臉茫然的各自散開了。
“按你說的,”格林德沃異常滿意地轉(zhuǎn)身回望巫師,“現(xiàn)在,和我一起回去?”他近乎柔和地問。金在黯淡的光線下反射著璀璨耀眼卻又足夠冰冷的光芒。
阿不思幻影移形回到那個小閣樓的時候并未開燈,伊麗莎白和愛德華正處于熱戀期,光是到家的時間都以肉眼可見的度變晚了,有幾次查理不得不憂傷的自理晚飯。
天色差不多暗下來了,悠遠(yuǎn)的星空逐漸覆蓋過幽藍(lán)的天際,遠(yuǎn)處尖尖的廣闊針葉森林樹端出沙沙的聲響,風(fēng)順著滑了過來,乘著新鮮的泥土和草木香氣。
“你想談什么?”巫師說。
“什么都不?!备窳值挛中币性诎腴_的窗戶邊興味索然地回應(yīng),微弱的光在他完美的身軀上籠罩出比夢境更輝煌寒冷的意境,“假設(shè)你真的是在關(guān)心那個男孩的話,我看不出你特意激怒我有什么正面意義。”
他了解阿不思·鄧布利多正如對方了解他一樣。
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談判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是嗎?”
阿不思一點也不意外地反問,他一直等到聽見樓下伊莎貝拉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和查理的問候聲,這才轉(zhuǎn)身招來衣服,步履平穩(wěn)地走向了浴室。
熱騰騰的熱水永遠(yuǎn)都是緩解疲勞的最佳方法,巫師泡在浴缸里偏過頭,趕走了棲息在身上的瞌睡蟲,帶著倦意的起身披上浴巾,帶著**的頭回到了閣樓。
金的吸血鬼早已不知所蹤。
再正常不過的情況讓阿不思松了口氣,他隨手弄干了頭,又翻了一會兒放在桌上的書籍,看了一眼鬧鐘所顯示的時間,終于在深沉的倦意中摘下眼鏡爬上了床。而在腦袋沾在枕頭上沒幾分鐘后,巫師就陷入了柔軟而深沉的睡夢當(dāng)中。
這時候,空落落的窗口上陡然傳來了極輕微的聲音。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動作輕盈的像一只大鳥,黑影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確定阿不思真的睡著了之后,才緩緩走到了床邊。
柔軟的淡色床鋪上,巫師正呼吸平穩(wěn)的安睡著。他紅略顯凌亂的鋪在枕頭上,眉間微皺,高挺的鼻梁上方一貫極具穿透力的藍(lán)眼睛被藏起來了,而他的面部輪廓在這時就顯得格外柔和了。
黑影俯下|身,亮眼的燦金色頭在肩膀上折出異樣的光芒,而他似乎低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
一只蒼白而冷冰冰的手簡直能稱得上溫柔地擦過巫師的嘴唇,接著順著滑溜溜的頸側(cè)下滑,輕輕松松解開了最上面的衣扣。
巫師眉頭似乎皺的更深了,模糊抵抗地語句從唇齒間勉強漏出了點蹤跡。
那只手只停頓了幾秒,隨即仿佛饒有興致地繼續(xù)解著扣子,沒過多久,那只手掌就貼上了睡衣內(nèi)溫暖的肌膚,像是在探尋者什么。阿不思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柔順的脖頸下意識地后仰,看上去離醒不遠(yuǎn)了。
黑影湊上去,適時地喃喃低語了幾句什么,而巫師很快安靜了些。
然而這種安靜并未持續(xù)太久,略帶急促的呼吸聲就響了起來,阿不思難以忍耐地低聲呻|吟著,輕顫著條件反射地掙扎,像是有什么人正在折磨著他,又像是陷入了某個難以啟齒的炙熱夢境當(dāng)中,然后下一瞬他猛然伸手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漆黑的深夜當(dāng)中,他燃燒著不可遏制的怒火的湛藍(lán)視線像把鋒利的寶劍一樣刺向來人。
“——蓋勒特·格林德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