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陽的話令周易哭笑不得,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因為抹不開面方才做出那般令他心生異常的舉動,心道:這縣官大人,還真是琢磨不透。
后者見周易神情變化,從先前的凝重到現(xiàn)在的緩和,心知他已經(jīng)放下了戒備,當(dāng)即也是松了一口氣,其實李華陽也是沒有辦法,他不那般照實說,周易心里的懷疑只會越來越深,到時候影響的只能是兩人的合作關(guān)系。
“周掌柜,本官實話實說!”眼下大廳只剩得他與周易兩人,李華陽便也不再墨跡,開口直言道,“本官知曉你這些天為了兄弟舉薦信的事情一直在忙活,本官料想你也知道,張家不是好惹的主,為防止你吃虧上當(dāng),本官可以寫一封舉薦信推舉你的兄弟周煥去參加鄉(xiāng)試,你看如何?!”
這自然是好事,周易看著李華陽,面帶一絲微微的激動,他沒有想到李華陽竟然如此爽快,不過為防止掉進陷阱里,他卻是如何都不開口。
“不會有什么壞事,你這家伙,本官若是想害你,用得著跟你這般耍計策嗎?!”李華陽看他這樣子,不禁佯怒大罵了一句,這防備之心也太重了吧!本官都拉下臉來了,你還防備著呢?!
“嘿嘿,李大人誤會了,草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周易趕緊干笑著解釋了一句,李華陽說得也對,他想害自己還真不用這么大費周章,于是乎周易拱手謝道,“那草民便替著草民的兄弟謝過李大人了!”
“我已經(jīng)說了,這都是小事!”李華陽擺了擺手,看著周易,現(xiàn)在才謝,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頓時覺得氣有些不打一處來。
“那,若是沒有其他事情。。。。。”
“有事,有事!”
一看周易又要拱手拜別,李華陽趕緊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開玩笑,舉薦信都給出去了,還能不把事情說清楚了!
“你這是什么眼神?!”可他話剛說完,周易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一臉的不出所料,你果然有事,氣得他想趕緊揮手讓這個家伙滾蛋,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夠!
“不是什么難事,本官只是要你主持一下妖風(fēng)過后的善后工作,這總不是什么難事吧!”李華陽耐著性子與周易說明了一下目前嵐山鎮(zhèn)的整體情況,著重提出了要求周易帶隊重現(xiàn)構(gòu)建屋頂結(jié)構(gòu),標(biāo)準(zhǔn)便是以他周家宅子為模板進行改建。
周易聽了半天,這才完全放松了下來,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對他來說,確實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家父還要靠這門手藝維持生計呢!若是無償替著。。。。。嘿嘿,這于情于理,恐怕說不過去吧!”
周易為難的模樣落在李華陽的眼中,簡直就跟一只小狐貍沒什么區(qū)別了,這種時候,竟然還跟他討價還價起來了,氣得他牙癢癢道:“周易,本官可是在替著全鎮(zhèn)老百姓謀福利,而且還拿出了舉薦信給你兄弟,你知道整個金陵想成為本官弟子的人有多少嗎?!想拿到本官舉薦信的人又有多少嗎?!本官一封舉薦信價值不說千兩,那五百兩總歸也是值的,這錢還不夠支付你爹手藝費用的嗎?!”
話里帶著怨氣,說完了李華陽還直眉瞪眼地看著周易,這口氣算是難以消下去了。
周易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訕笑道:“夠了夠了,這絕對夠了!”
其實他與李華陽討價還價的原因并不是想從李華陽的手里摳錢下來,現(xiàn)在迎合酒館只要開一天,那他周易就一天不會缺錢花,之所以如此算計,表面上看是貪財,其實就是想讓李華陽拿舉薦信說事。
拿舉薦信抵消了周莊的工錢,這算是一報還一報,李華陽的人情也算是還了。
周易不想欠李華陽的,這才是主要的。
如今目的達成,周易繼續(xù)道:“李大人當(dāng)真愛民如子,嵐山鎮(zhèn)得父母官如李大人,民之幸事也!”
反正拍馬屁不要錢,周易不說白不說。
“你趕緊走,等一會兒本官讓劉捕頭將舉薦信給你送去!”可這好話李華陽一句也聽不進去,才小半天的工夫,他已經(jīng)被氣得夠嗆了,揮揮手,直接讓周易走了,臨了又道,“具體的方案由你自己來制定,這段時間,衙門里的人,你用得上的,全喊過去都行!”
。。。。。。。
周易回到了家中,諸葛云正在收拾行李,江氏的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得差不多了,他也實在不想再叨擾下去了,這些天在周家,他也看得出來,周易與他二娘似乎有隙,連帶著他們也一起受了些閑話。
他倒也不是受不了那些閑話,身為大商的文人,從小到大都是在白眼里生活的,哪里是那么玻璃心的人,只是他不想給周易增添什么負擔(dān)。
周易開口婉言相勸了幾句,諸葛云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怎么也不肯在此留宿。
“那這樣吧!我與周煥已經(jīng)搬回來住了,酒館的兩間房子便空出來了,諸葛兄與令堂若是不嫌棄,可以去酒館住著!”
“這。。。。。。”諸葛云說不心動那是假的,現(xiàn)在諸葛家已經(jīng)成了廢墟,修繕與重建根本沒什么區(qū)別,可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錢。
既然沒錢蓋房,可總得有一個棲身之所,原本他想帶著江氏投奔親戚,雖然肯定會遭些冷言冷語,但能活下去就是好事。
現(xiàn)在周易突然的提議令他瞬間改變了主意。
只是心中屬于文人的那一份架子,卻令他還是有些猶豫,好半天,他方才開口道:“在下不能平白無故地住進酒館,若不然在下每月向周兄遞上銀兩,算是居住的費用,周兄您意下如何?”
周易心里道:你的錢不還是我發(fā)給你的!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
可旋即又想到,這文人到底是執(zhí)拗了點,下定心思哪里是可以輕易說動的,便只能開口,無奈道:“行吧!那諸葛兄,此事便這么說定了!我這就讓人送令堂與你去迎合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