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還想再測一字,問問爹爹的健康?!毖垡娔暧椎纳倌赀@聲先生叫的充滿了敬意,那個隨從忙不送地重新在方桌上放了一枚十二兩半銀錠。
心滿意足的楊帆鄭重的說道:“小衙內(nèi)真是孝心可嘉,那就請再寫一字”
“先生!我寫好了,就這個健康的‘康’字?!?/p>
依據(jù)拆字解字法,結(jié)合少年的落筆時間,楊帆很快就完成了解字取意。一看結(jié)果這個字的本位卦象,隨口便朗聲讀出了如下的卦辭:
“落筆健康必有恙,若問此恙起何方。必是北方冰水地,金戈鐵馬金屬傷。若是平民臥在床,就算官身也拄杖。真龍只能把病藏,偶有疼痛難登堂。”
這卦辭一出口,眾人皆是大驚。唯獨那個年幼的少年,依舊嬉笑如常,連續(xù)夸了三個妙?!跋壬媸腔钌裣桑恢祟B疾是否還有其他大礙?還望先生知無不言?!?/p>
一直不敢懈怠的楊帆,察覺眾人的異樣之后,腦子立刻高速轉(zhuǎn)了起來。
依據(jù)楊帆對宋史部分的回憶,清晰記得宋太宗趙光義在第一次北伐幽云十六州的時候,在高粱河之戰(zhàn)曾被遼兵射中足面。因為傷口沒有處理好,成了折磨人的頑疾。為了不影響朝廷氣象,趙光義總是強忍足疾處理政務,接待臣工。這些事情竟然和自己隨口背誦的卦辭驚人的相符,心頭不由一凜。
猛然想起昨晚在客棧門口,曾聽人說這月二十日,是當今國丈乾州防御使李英的花甲壽。更是驚的目瞪口呆,心說;這是怎么回事兒嗎?擺攤測字第一天,竟會遇到未來天子測當今天子的事兒。
對于這個李防御使,楊帆同樣不陌生,當然這僅限于史書中。知道他有個女兒,是宋太宗趙光義的妃嬪,地位雖然不高,而且早在太平興國二年就過世了,但是她卻生了兩位了不起的皇子,分別是皇長子和皇三子。
自從皇長子被選為皇儲,移居東宮之后,原本根本夠不上稱謂國丈的李防御使,因為外孫的貴氣蔭庇成了國丈。楊帆估算他的歲數(shù),現(xiàn)在差不多也該六十了。
難道,莫非……他們兄弟倆是宋太宗的皇長子和皇三子。想到這里楊帆不知道該喜還是憂。心說:不會這么巧吧。但是仔細一想,要是不巧才叫奇怪。
看看眼前兩位衙內(nèi),年長的脾氣雖然暴躁,但是也有機敏果敢之氣,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軍人的風范。年幼的看似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頑童,實則聰慧異常,特別是他對撥浪鼓的癡迷愛好,正好佐證了楊帆的判斷。
在史書中,他不光喜歡玩撥浪鼓,還喜歡玩撥浪鼓的女孩,而且后來真給自己找了會玩撥浪鼓,愛唱鼓兒詞的皇后。這個皇后就是歷史上稱其“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的劉娥劉后,北宋第一位攝政的太后。
楊帆是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額頭上的汗珠更是不停地滴落。做夢都想不到眼前這個黃毛小子,就是開創(chuàng)咸平之治的宋真宗趙恒。不過,這個時候他還不叫趙恒,也不叫趙元侃,而是叫趙德昌。那個年長的少年,此時也不叫趙元佐,叫趙德崇。“德”字輩是太祖趙匡胤欽定的,趙廷美案后,他們兄弟的名諱全部被太宗趙光義改成“元”字輩。
宋朝的皇子們,都是出生時起一個名字,將來冊封王爵的再御賜一個名字。要是有幸登臨大位,更要讓禮部的官員們絞盡腦汁,為自己改一個特立獨行的名字,方便以后名留青史。當然還有一個意義,就是防止自己同宗再有人為了避諱改名。
假如他們是生在網(wǎng)上登記備案的現(xiàn)代社會,改這么多名字,一定會遇到很多問題??上В@是他們稱王稱霸的時代。苦了我們這些寫手,既要尊重事實,還要想辦法讓大家不至于被這些名字混淆。在本書中,我就一直堅持用皇長子,皇三子的排序做代號吧。
“先生不用緊張,依先生的神通想必早已知曉我們兄弟的身份。不管先生今天說了什么,都只會是我們?nèi)说拿孛?。”皇三子說完,連忙揮手示意隨從們后退。隨從不但依命后退,還用身體劃出一道警戒線,避免閑雜人員打擾。
楊帆想了半天,一時不知怎么稱呼他們,也擔心說錯話危及自身安全。于是便裝傻充愣地大聲說道:“小衙內(nèi)不必擔心,這頑疾除了偶爾發(fā)作,疼痛難耐。其他諸事兒都無大礙。”
見他這幅光景皇長子趙德崇噗嗤笑出聲來,半開玩笑道?!跋壬挥眠@么謹慎,難道我們兄弟是洪水猛獸不成?請問先生可有什么良方幫爹爹消除疼痛?!?/p>
“請恕我直言,令尊的箭傷,當初本就耽擱時日太久,而且傷口清洗的不好,也沒人敢?guī)退耆畛廊狻T斐莎彾具z留體內(nèi),才有今日后患?!?/p>
楊帆努力回想著,一篇由日本宋史研究團隊發(fā)表的論文。直接引用上面的內(nèi)容分析宋太宗的足疾,說給他們聽。說到一半,一想到日本人研究的這么細致,心里真不是個味兒。
“再加上他害怕長了遼人的氣勢,刻意隱藏了病情。強忍疼痛做事,造成舊疾又生新病。所謂法不責眾,良藥難治群病??峙滤蟀肷家柺茴B疾折磨?!?/p>
“先生的神通真是厲害,這件事兒好像親見一般?!被书L子趙德崇一邊作揖一邊說?!罢埵芪覀冃值芤话荩€望先生想盡辦法,幫我爹爹治療此疾。這點心意不成敬意,日后回京定會重謝?!?/p>
對于他們兄弟倆兒親自奉上的金豆子,楊帆毫不猶豫地笑納了。心說;厲害個屁啊,這都是小日本鬼子的研究成果。
“我們叨擾先生多時,實在不好意思。這時日也不早了,今天還要趕路,就此別過?!被书L子趙德崇說話的語氣,儼然已和初見時大相徑庭,這讓楊帆心里很舒暢。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皇三子趙德昌也學著兄長的樣子,抱拳施禮。剛騎到馬背,好像想起了什么,便立刻縱身跳下馬,大步流星返回到楊帆的卦攤前,再次施禮道:“哦!對了,差點忘記請教先生名號,不知該如何稱呼先生。”
“名號?”楊帆還真沒顧上想名號這東西,略微沉思片刻,就把自己的戶貼遞給了皇三子趙德昌。
“敢于直接用戶貼示人,楊先生真乃光明磊落之人。哇!竟然還是我大宋朝的忠烈戶?!?/p>
皇三子趙德昌又是一臉恭敬地合上戶貼,并且附上一本從懷里取出的精致的金冊子,雙手捧著遞給了楊帆。楊帆也學著他的樣子,用雙手接了過來,卻不敢翻看那本金冊子。
“這是昌兒的玉牒,誠心想拜楊先生為師,學習你的神能異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