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日,只要小容想接近他說句話,楊帆總是用要把牛牛送人這招嚇退她,幾乎可以說是百試百靈。問她為什么這么害怕送人,她總是搖頭不語。
不過楊帆也沒多想,自認為女孩兒嗎都會母愛泛濫,何況那個男嬰確實長得肉嘟嘟的憨厚可愛。再看看那個悶聲醞釀論據(jù),隨時對自己毒舌的李迪,楊帆也父愛泛濫地從小容懷里接過男嬰逗樂。
“小官人!你的傷……”小容不無擔憂地問。
雖然每天給他換藥擦洗創(chuàng)傷,早就知道好到什么程度,可是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擔心。清楚地感到自己對他的喜歡,遠超從前不知道多少倍。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原裝的小官人早已不重要,因為這副身軀是楊家的,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嫁給的人還是夫人的兒子,將來生的孩子也是楊家血脈。想起那個即將兌現(xiàn)的賭約,不管輸贏都讓她寢食難安。
贏,很快就會有一個名門之女送上門,到時候先不論長相,單說教習修養(yǎng),還是眼界禮儀都必然勝自己百倍。以后不但難有地位,甚至連夫人的遺愿都完成不了。
輸,那楊家豈不是要絕后?所以小容很著急想讓楊帆趕緊奉孝成婚,萬一不濟,能給楊家留一個遺腹子也算對得起夫人往日的恩情。假如贏了,對自己……
眼見小容的臉色一會兒滿是羞赧,一會兒又是擔憂和哀傷。楊帆知道她為自己擔心,便安慰說:“早不礙事啦!不用擔心。”
早就在找話茬的李迪,立刻上前一步,朝楊帆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既然大人傷勢痊愈,為何每日都要人抬進抬出,好像身有重疾。這樣做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欺民就是欺君,身在仕途,不思憂國憂民,只知高調(diào)演戲騙取官聲……”
“你跟我出去……別逼我動手打你。”楊帆一邊哄牛牛玩,一邊騰出一只手做出要打他的樣子。心說:現(xiàn)在就暴露出御史臺官的本質(zhì)了,將來被他刁難的皇帝,絕對有的享受了。
想到這里,楊帆不由自主地想起多日不見的皇三子趙德昌。還有他說想要小容的話。
一時間,滿腦子都是小容不顧男女有別,對自己進行無微不至的照顧片段,讓楊帆感動的無法形容。再想到這些日子,她誠心幫助那些難民,百倍呵護撫養(yǎng)棄嬰的善良舉動。讓楊帆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早熟。
古代女孩們的早熟,是心理上成熟,不像現(xiàn)在的女孩們,早熟的只是身體和物欲。
突然,楊帆很想把娶她進門的想法告訴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張滿是稚氣的小臉,卻又感到罪孽深重。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怎么能有這么畜生的想法。參觀了很多日本動作片的自己,能守住襠下的玩意兒嗎?
李迪畢竟還是孩子,沒發(fā)現(xiàn)楊帆的異常,依舊像往常一樣嬉鬧。很快就反駁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唯有小人常使棍棒!”
后知后覺的楊帆,趕緊轉(zhuǎn)移思緒,磕絆著喊道:“我就打你能怎么樣?還小人?懂不懂棍棒底下出孝子,你這個吃我的喝我的白眼狼。我今天非打你一頓……”然后抱著嬰兒,從床上跳下來,假裝非要打到他似的。
顯然對此早已輕車熟路的李迪,一邊往后躲避,一邊拉小容做格擋道:“小容姐姐救命,你看他罵人了,還說要當我老子……”
“李迪別鬧了,我有事要和大人說。”心里同樣有話想說的小容,連忙打斷他說。
“哦!需要我回避的事情嗎?”李迪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地問。小容紅著臉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把頭埋得更低?!昂谩冒桑俏揖筒环恋K你們,把牛牛給我,我給奶娘送過去,免得他餓了擾了你們?!?/p>
當楊帆把牛牛遞到李迪懷里的時候,小容特意把小被子壓了壓,然后又仔細檢查沒有透風的地兒,才讓李迪抱著嬰兒退出主屋。整個過程,就是儼然就是一個賢妻良母。
“路上抱緊些,別讓風吹著了。”小容再三叮囑道。
“放心吧!小容姐姐,我會把他安全送達。”李迪應聲道。
隨后抱著嬰兒猛然轉(zhuǎn)過就朝外,哪知剛走到房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好半天才轉(zhuǎn)過身,滿眼淚光地說了句:“小容姐姐,迪兒不希望你嫁給他,他不會守著你一輩子的?!?/p>
“喂!別煽情了,快走吧呢,小容姐姐嫁給誰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屁孩做主?!睏罘_玩笑道。心說:難道這丫頭要和我攤牌?
“走吧!……”小容大聲催促道,話聲未落已是淚如雨下。
她心里何嘗不知,假如他平安度過此劫,日后富貴榮華,妻妾成群。想起前幾日楊帆凝望袁姑娘的呆樣兒,甚至連賭約寫的一個人名,都念念不忘……也許不需要多久,他就會忘了自己。更別說芳草夕陽,青春易老。明明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小官人,自己卻喜歡的不得了,非要冒險一搏,哪怕只有幾個朝夕。
房間里安靜的出奇,除了燃燒的蠟燭偶爾傳出的呲呲聲,就剩小容的抽噎。楊帆很想安慰她幾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借著白亮的燭光,默默地注視著她。
只見宛如新月的兩條眼線盡頭,各自懸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少女們那顆容易破碎的心。
緊鎖的雙眉,好似墨筆丹青的遠黛。楊帆突然想起曾經(jīng)讀過的兩句詩句,正好可以用來描述此刻的感受。好像是“兩彎遠黛重重鎖,九曲回腸寸寸心?!?/p>
微啟的紅唇,好像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如何開口。然而楊帆只看到讓人垂涎三尺的紅櫻桃。再看那梨花帶雨的小臉,讓人百感憐愛。
一身淡綠色的褙子,勾勒出的是少女才有的楊柳細挑。微微挺起的雙峰,纖細的腰窩,寬大的臀圍,分明就是一個尚未養(yǎng)成的性感女~神。
楊帆覺得自己竟然有些醉了。這怎么回事兒,明明沒有喝酒啊。他一邊想著一邊欣賞眼前這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小女孩。任由她傷心落淚,卻不知道安撫一下。
許久之后,小容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傷心地哭這沖出了房間。留下楊帆一個人,茫然地望著還在晃動的房門發(fā)呆。
好半天,如夢初醒的楊帆才自言自語道:“怎么會感到痛心?為什么看到她傷心,自己會難過?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一個古代的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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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客棧,袁秀清正在招待一群匆匆趕來住店的旅客。別看他們個個衣衫破舊,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之色。
為首的是一個兩鬢如霜的老頭,只見他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指揮著族人往后院的倉房般東西。其中很多箱子上,都貼了大紅的喜字。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雙手扶著一只剛從馬車上扛下來的箱子,氣喘吁吁地問道:“老族長,今晚還去巡檢衙門通知小猴子嗎?”
“混賬!楊大人的小名是你能叫的嗎?我告訴你們,以后誰再提楊大人的小名,我就打斷誰的腿……咳咳……聽說他抗敵受了傷,今晚就別去打擾了,咳咳……”
見老頭咳嗽不斷,袁秀清連忙親自給老人端了一杯熱茶。老人現(xiàn)實謙讓了一下,見她很有誠意才接住喝了。
“請問這是誰要辦喜事嗎?”袁秀清終于忍不住朝老人問了一句。
“當然我們老楊家的楊巡檢楊大人……”旁邊經(jīng)過的一個后生插話說。
“對對!我們這可是孝婚,全族人都過來給他辦的孝婚……咳咳……”老人補充道。
“?。 ?/p>
袁秀清清晰聽到自己身后,居然還有一個驚訝的聲音,然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原來是先前入住的那個少年,雖然袁秀清第一眼就看破她是女兒身,但是遠沒有現(xiàn)在讓自己感到驚訝。
“莫非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