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摩天輪嗎?”
我抬起頭來就看見一臉溫柔笑容的Eugene。
“你怎么…”我看著Eugene想起那一耳光,和那帶血的匕首突然就失語了,然后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Eugene蹲下身來,扳正我的頭:“晚晚,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我哪有那個資格?。?/p>
“Eugene,那個人…他沒事吧?”我岔開話題問得小心翼翼,我很怕自己一時沖動就變成一個劊子手。以至于后來我想起這個夜晚我的心思,就想為自己當(dāng)時的幼稚默哀三分鐘。
“他沒事…晚晚,走我?guī)阕μ燧喨?!”Eugene好像不太愿意提起那個人,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拉著我去了London
Eye的買票窗口……
坐在乘坐艙內(nèi),巨大的摩天輪緩緩的升空旋轉(zhuǎn),我看了看坐在身邊的Eugene,這個男人的側(cè)臉那么完美,精致,可是他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思強迫性的帶我來英國的?而我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拒絕他?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讓我不得不信任他。
“怎么了?”Eugene側(cè)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沒事?!蔽肄D(zhuǎn)過頭不再看他,專心致志的看著窗外的夜景?;蛟S我還算幸運的,居然在夜空中看見了一彎明月,和稀疏閃爍的星星,整個倫敦的夜景慢慢的映入眼簾,遠(yuǎn)處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燈光璀璨而耀眼,在燈光的映照下這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哥特式建筑看起來恢弘而古樸,教堂的尖頂巍峨凌厲的沖向天際,我隱隱約約似乎聽見了從教堂傳來的鐘聲和旁邊伊麗莎白塔指針移動的滴答聲,沉重悠遠(yuǎn)…
摩天輪之下的泰晤士籠罩在萬千燈火中,一片靜謐,而這個整個摩天輪看起來流光溢彩,異常美麗,和夜空下黝黑無言的泰晤士河形成了一幅安寧又輝煌的畫卷。
塵世無言,歲月靜好。我的心在這樣的氛圍下奇異的平和,空寂,好像天地間只有這夜空和我。
旋轉(zhuǎn),升空,快了!快了!快要到達(dá)最高處,到達(dá)天際了吧?
半個小時后我們終于在旋轉(zhuǎn)的摩天輪里到達(dá)了最高處,真的好高好高,似乎觸手就能摘到星星,摸到天的壁障,我靜靜的閉上眼許了一個愿……
當(dāng)我從摩天輪下來,被Eugene安置在副駕駛上還是迷迷糊糊的,似乎有種從天堂淪落到人間的悵然若失。Eugene在摩天輪上一直沒有說話,很安靜,他開著車扭頭看了我好幾次,肯定是看到我臉上這可笑的表情了,終于忍不住調(diào)笑我:“怎么?舍不得?想坐一輩子?。吭S什么愿望了?是不是做夢想要嫁給我呢?”
還是那么話嘮自戀,真的很想抽他?。?/p>
其實他這一晚上的小心翼翼我怎么會沒看在眼里呢,這就是他為那一耳光對我的補償吧?他這么別扭的性子,要親口對我道歉幾乎是不可能的,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樣。所以他應(yīng)該知道我需要的是一個解釋,一個被關(guān)在地下室一天一夜,又差點被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男人殺死的解釋,可是沒有。Eugene對此只字不提,只是做出這樣的補償。
可我做不到,做不到對傷害無動于衷,也不能輕易忘記自己差點成為殺人犯,可是我也不會明知結(jié)果去做無謂掙扎,那樣只會讓雙方更加難堪。
“Eugene,你是哥哥還是弟弟?”我換了個話題,哎,真的很好奇啊。
“哥哥。”Eugene,似乎頓了那么一秒。
“那他叫什么?”總不能連對手叫啥也不知道啊,我繼續(xù)追問。
“Earl?!盓ugene真的是特別不愿意提起他弟弟啊,真奇怪,明明很緊張他的啊。我突然想起那些被關(guān)在地下室的女孩,想了想還是問問算了,不能見死不救啊。
“Eugene,那些地下室的女孩……”我斟酌著用什么樣的語言才會不讓彼此難堪,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這件事。
Eugene突然一個剎車,讓沒有準(zhǔn)備的我差點撞到頭,他停下來,看著我,淡藍(lán)色的眼睛好像要噴火一樣,暗含怒氣,然而臉上卻充滿了委屈:“晚晚,你之前不叫我Eugene的…”
靠!我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死妖孽,又裝!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老板?”
“晚晚,你這樣對我我會很傷心的,真的很傷心,我一傷心很多事情就想不起來了?!彼杨^伸到我面前,那張帥得讓人噴血的臉上流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忍住想要揮上一拳的沖動,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閉了閉眼:“許多錢?那些女孩……”然后我就看到那張剛剛還泫然欲泣的臉?biāo)查g雨過天晴,斗轉(zhuǎn)星移,陽光燦爛,花兒盛開“沒事,她們已經(jīng)被放了……”他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有跟我解釋清楚,“晚晚,以后別再一個人跑出來了,跑丟了,我真的會傷心的。”
我只是低頭冷笑了一聲,Eugene,何必要繼續(xù)跟我做戲呢,我只不過是個欠你錢的奴隸而已。
“傷心?這個世上總有那么多的事情讓你傷心:陰晴圓缺,悲歡離合,陽痿早泄,改變不了,你就習(xí)慣吧!”
“砰!”又是一個急剎車,然后我就悲催的撞到了車窗上!“許多錢!怎么開車的?出門沒帶智商啊?要是把我漂亮的臉蛋毀容了,我要你好看!”我小心翼翼的揉著額頭,對著他罵道。,然后就聽到他滿是嘲諷十分不屑的說道;“放心,就你這長相,男人看了蛋疼,女人看了乳酸,毀了也好…”
媽的!叔可忍,嬸嬸不能忍!我張牙舞爪撲向他Eugene準(zhǔn)備把他毀容算了。只是還沒等我碰到他,就被Eugene瞬間壓倒在座位下
隨后響起“砰…砰…”兩聲槍響和車窗玻璃被打碎的嘩啦聲,然后我似乎感覺到Eugene迅速抬起右手對著我身旁的車窗外打了兩槍。
大概過了三十秒后,但是我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jì),我顫抖的推了推覆蓋在我身上的Eugene,他摟緊我坐了起來,沖著滿臉驚恐的我笑了笑示意他沒事。然后轉(zhuǎn)過頭透過破了一個大洞的車窗看到相隔十幾米的對面馬路上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完全搖下。
在湖南的路燈下,一個身穿黑衣,長相陰鷙的亞洲男人坐在駕駛坐上,他的臉半藏在陰影里,一只毒蛇般濕滑的眼珠看著我,用手在脖子上一劃,做了一個殺人的姿勢,然后看了一眼我旁邊的Eugene,大笑著猖狂的開車離去。
我緩緩的轉(zhuǎn)過身,看見了正一臉凝重的看著外面的Eugene。
剛剛那兩槍……我連忙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Eugene渾身上下,還好沒受傷,我長舒了一口氣。我可不想在捅了他弟弟過后,再讓哥哥也被我連累被人打上兩個窟窿,那我罪過可就大了。Eugene一臉享受的任我擺弄檢查完,沒錯這廝臉上的表情就是享受,然后嬉笑道:“晚晚,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嗎?我好感動?!?/p>
賞了他兩個衛(wèi)生球,我十分無語的看著他,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么危險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早知道被人打破喉嚨算了。我想他應(yīng)該也是看清楚剛剛那個男人的舉動了。那個男人要殺我,他要殺的人是我!可我一向與人無冤無仇,與螞蟻都沒結(jié)過什么深仇大恨,不食人間煙火,與世無爭的啊!
“Eugene,我需要一個解釋!”不能再這么糊涂下去了,再這么下去估計我只能去跟上帝扯皮了。
Eugene看見我一臉認(rèn)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媽的,我又不是寵物狗!我打開他還想繼續(xù)作亂的手,很認(rèn)真嚴(yán)肅的看著他:“解釋!我不想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的!”
Eugene看著我,嘆了一口氣:“晚晚,知道太多對你并不好?!?/p>
“所以?”我固執(zhí)的看著他。
“所以我們先回家啊,我好餓了,你不餓嗎?你好像一天多沒吃飯了耶。吃飽了再說嘛”Eugene,轉(zhuǎn)過身打開引擎,開車不再理我。氣得我渾身發(fā)抖,當(dāng)然也是餓的。被Eugene這么一說,我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回到Eugene的別墅已經(jīng)很晚了,Eugene千年難得的親自去下廚,當(dāng)我沐浴完畢從難民形象回歸干凈美麗的時候,就看到餐桌上擺滿一大堆好吃的,不過全是他愛吃的菜。尼妹!果然是鐵公雞,小氣鬼!算了,反正有肉,好餓啊,將就將就算了!
然后我埋頭就是一個秋風(fēng)掃落葉,風(fēng)卷殘云,狼吐虎咽。當(dāng)我吃飽喝足,心滿意得的打了一個悠長悠長的飽嗝,然后,然后就看到Eugene舉著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碗里的米飯幾乎沒動,桌上的菜…呃…好像幾乎都沒了。
“你數(shù)米呢?又不是大姑娘,吃那么慢!”我搶先一步理直氣壯的埋怨他。Eugene十分無語的放下碗筷對著我翻了一個白眼“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女孩子家家的吃飯這么快,你是豬嗎?”
哎,長得帥就是好??!翻白眼都那么迷人,那么帥氣!我看著他泛起了花癡。
“許晚樂,你在對著我流口水了?瞅瞅你那蠢樣!”Eugene瞬間就把我溜走的神給拉了回來。
對了,正事!還是小命要緊!帥哥以后總會有的!
我十分殷勤的去泡了杯咖啡端給Eugene,(大晚上的還愛喝咖啡,喝吧喝吧!最好失眠變丑)一邊腹謗著一臉狗腿笑容的去給他捏胳膊捶腿(真想一大鐵錘錘下去):“現(xiàn)在該告訴我看怎么回事的吧?”
Eugene一臉愜意的享受,說出來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像個猴子,又被耍了!
“回C城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許晚樂,真相總是要親手揭開才有意思不是嗎?”
“嗎你個大頭鬼!許多錢,你耍老子呢!”我一拳打在他大腿上跳了起來。
Eugene突然沉下了臉,一臉嚴(yán)肅:“晚晚,明天就回C城吧,我想你應(yīng)該親自去發(fā)現(xiàn)真相,不然你會后悔的?!?/p>
“好!”我看著Eugene沉聲應(yīng)諾,轉(zhuǎn)身離開。
要回C城了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回到臥室躺在床上一想到就要離開倫敦回到C城,那些困擾我很久的謎底終將揭開,我就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真的是睡不著??!我突然想起扇玉的事來,要不研究一下算了。我興沖沖的爬起來取下脖子上的扇玉,對著燈光左看右看,晶瑩剔透,很漂亮,好像不只兩千塊錢?。侩y道古玩城的那個地攤老板不識貨,所以我賺了?哈哈哈,那可就發(fā)了啊!
可是為什么連Eugene這么有錢的人也特別注意它呢?
奇怪!我突然想起電視里面不都是什么水澆火燒滴血認(rèn)主嘛,要不都試試。好奇心害死貓啊。可是我拿水潑過用火燒過也沒什么變化,難道真的要滴血嗎?一想到要親自在自己手上劃個口子我就覺得好痛,為什么我現(xiàn)在沒有來大姨媽呢,真煩躁!
我在臥室里來回轉(zhuǎn)了幾圈還是抵不過好奇心,找了一把水果刀對著手比了比又放棄了,想想還是找根針?biāo)惆?,可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又不想驚動其他人,就咬牙拿刀在手指劃了個小口,顧不得痛,我皺著眉頭迅速的把血滴在扇玉上。
我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手中的扇玉,過了幾秒后,本來透明無色的扇玉真的就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本來晶瑩剔透的扇形玉中間緩緩的由無色變成了紫色,凝成一簇如煙如霧的圖案,像一朵花。
我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原來電視里演的是真的啊!我舉著這塊漂亮的扇玉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出來到底是個什么圖案。我也沒發(fā)現(xiàn)隨著我的動作,睡衣上撩我的右邊后腰有一團一模一樣如煙似霧的胎記。
我想了想,還是去問問Eugene算了,或許他知道呢。
我拿著扇玉興沖沖的跑去Eugene的臥室,臥室的門開著,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奇怪!這么晚了Eugene這廝不睡覺跑哪干嘛去了,不會在書房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吧?我躡手躡腳的爬上樓梯準(zhǔn)備逮個現(xiàn)行!果然透過地板與門的夾縫有光,流瀉出來,隱隱約約從里面?zhèn)鞒鰻幊陈?,我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卻沒想到聽到一個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