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該死的!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怎么會這樣?”
祈安醫(yī)院的VIP病房外,一聲怒吼,濃烈的殺氣撲向天才醫(yī)生窮南。一向順風順水被人尊敬的窮南正委屈的眨著桃花眼,泫然欲泣的蹲在角落里畫圈圈。
雪白的病房里一個長相清冷嫵媚的嬌小女人雙手抱膝,瑟瑟發(fā)抖的躲在病床底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一臉不合年紀的驚恐和防備,嘴里低低地喊著:
“爸爸…嗚嗚…爸爸…”
“晚晚,是我,我是彥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鐘彥滿臉心疼地看著躲在床底的女人,語氣輕柔得不能再輕了,可她剛靠近一步,床底下的女人就驚恐地往后縮。
“晚晚,我是許多錢啊,你忘了你還睡過我呢?!盓ugene不死心地一邊說一邊蹲在病床邊向床下的人伸出了手,他實在是不敢相信一向毒舌高傲的許晚樂會變成這個樣子。
“??!走開!爸爸….嗚嗚…我要爸爸…”床下一片驚恐的尖叫和哭聲。
沈時緒和鐘彥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溺水醒來的許晚樂會變成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猶如孩子。檢查過后窮南居然說她由于連續(xù)之前的重創(chuàng)加溺水導致失憶了,記憶倒退回了四歲之前,能不能恢復難說。
“這…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l知道她以前經(jīng)歷了什么,被刺激大發(fā)了就這樣了唄?!备F南都快要被面前這三個一臉殺氣騰騰的人嚇哭了,他招惹什么了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么?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說!到底能不能恢復?”沈時緒笑得春風和煦地扶起了地上的窮南,順帶給他正了正襯衣的領(lǐng)子,“這么漂亮的眼睛,你說要是就剩兩個窟窿會不會很有趣?”
說完還溫和而多情地撫摸了一下窮南的桃花眼。
“能!肯定能恢復,我以性命擔保!”
媽呀!救命!窮南渾身一冷,猶如小雞啄米連忙點頭保證,就怕一不小心小命不保,眼睛被挖,那可是比他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啊。
“需要怎么做?”沈時緒看著心有余悸的窮南滿意了。
“靜養(yǎng),最好是安排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用她熟悉的人啊物啊去刺激她的記憶,但不能過激,然后配合藥物……”
床底的人還在低低的抽泣,沈時緒突然蹲下身做了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晚晚,過來,來爸爸這里,爸爸帶你回家…”對著床底哭泣的女人伸出手,聲音溫柔而慈愛,臉上是月華般的溫暖,君子如玉,本就讓人如沐春風,更別說他刻意下的溫和。
蝦米?!爸爸?沈時緒?!
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剛走到病房門口的齊良聽到他少爺?shù)脑捀且粋€趔趄撞到了門上,其他人的也是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
不過這招似乎真的起作用了,哭泣聲慢慢的低了下去,床底的女人更是試探的往外移動了一下。
“噓!”見此,Eugene連忙向要開口的眾人作了個安靜的手勢,大家一致期待而鼓勵的看著沈時緒。
沈時緒心里萬馬奔騰,臉上笑得更加溫和,更加低柔的伸著手:“晚晚,來啊,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
說著更是往里靠近了一步,床底的人一驚,似乎就要往后退,許是被沈時緒臉上的笑容迷惑了,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帶著些許的迷惑,她歪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沈時緒。
沈時緒保持著伸手的姿勢,沒有說話,也那么溫和的看著她。
安靜,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大概過了兩分鐘,床底的人就一直歪著頭看著沈時緒,似乎掃描完眼前這個笑著的人是安全的。
“爸爸,抱,回家!”只見她粲然一笑,撲進了沈時緒的懷里。
“她我就帶走了!”沈時緒打橫抱起笑得猶如孩子的女人,嘴角抽搐地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對窮南吩咐,“你也跟上,她好你就好,否則….”
一聲冷哼帶著人快速的消失在醫(yī)院里。
“哎,可是晚晚….”鐘彥還沒還得及阻止,眼前人就沒有了,正要追上去就被池洛天和Eugene阻止了。
“算了,彥彥,讓他帶走吧!”
“該來的遲早回會來…”
Eugene一聲低嘆很是擔憂的跟著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鐘彥說,“鐘小姐,我要回英國一趟,有些急事要處理,晚晚這里就麻煩你多注意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p>
“那是肯定的,晚晚可是我的姐妹,許大帥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哦!晚晚在等你呢,當然還有人家哦?!辩姀┮贿叴虬钡呐闹馗贿呇勖靶切堑貨_Eugene眨著眼。
“承蒙小姐眷顧,小生一定早日歸來。”Eugene幽默地作了個揖,瞥見池洛天眼底的火光悶笑著閃人了。
“鐘彥…你這么勾三搭四,是當我不存在嗎!”某個一向陽光的男人娃娃臉上陰云密布,咬牙切齒的吼道。
“兇什么兇??!我就是喜歡帥哥怎么了!你就是沒他帥!”某個缺心眼的女人繼續(xù)無辜地拱火。
“我沒他帥?”暴風雨來臨的征兆。
“本來就…唔….放…開….”
一片曖昧的溫情裊裊而起。
黑色的賓利轎車里,窮南坐在副駕駛座上倒頭就睡,累死他了這兩天就沒休息好。而齊良則一臉偷笑的坐在駕駛座上開車,一邊透過后照鏡偷瞄后座的兩人。
只見坐在后排的沈時緒臉上早已沒有了平常運籌帷幄,風輕云淡的笑容,他一臉無奈而狼狽地扯下懷里女人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而懷中的女人正眨著琥珀色的眼睛一臉無害地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勒得他白眼都翻出來了。沈時緒剛把她的手扯下來,她立馬又摟了上去,如此兩個回合后,懷里的女人安靜的看著沈時緒,嘴巴倔強的抿緊,云霧般濃密的睫毛很快就潤濕了,眼淚一顆接一顆如珍珠墜落,濕漉漉的眼珠清澈如小鹿,就那么無聲地控訴著沈時緒。
看得他心底一片柔軟,罷了!就這一次,就讓他再心軟一次吧!
嘆了口氣,沈時緒沖著懷里的人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币粋€響亮的聲音響起,那雙纖細的手立馬重新?lián)Ьo了,懷里的人咯咯笑著:“爸爸,你真好!”
沈時緒被偷親了,還沒回過神就被那聲“爸爸”驚得一臉寒霜。正想好好教育她,低頭就看到懷里的女人已經(jīng)沉沉睡去。
“噗嗤?!饼R良正看得歡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很好笑么?”一個很溫和的聲音低低響起。
“太好……”齊良下意識就要回答到,猛然驚醒,完了少爺生氣了。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某無量少爺?shù)穆曇絷帨y測地。
“聽說亞迪新研發(fā)了一種讓人一直笑的審訊藥水,還沒有合適的對象測試,正好你不是喜歡笑嗎?就你吧?!?/p>
“少爺,我….”齊良欲哭無淚。
“嗯?”不含感情的鼻音。
“是……”某可憐的屬下無精打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