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搭理他,低頭把鐘彥的電話號碼存了進去。總算是一種安慰吧,這么多年,只有她的號碼我一直爛熟于心,不會因為什么而忘記抹去。
“記?。 鄙驎r緒眉眼的慍色越來越深,他蹲在我的面前,盯緊我。我仰得快要掉落的頭終于輕松了,長太高果真是對他人赤果果的蔑視啊,大海啊,全是水,沈時緒啊,全是腿??!我仰頭看了沈時緒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的電話號碼,不感興趣的扭過頭去看那個華麗落寞的旋轉(zhuǎn)木馬。
“你為什么會允許我來這里?”我凝視著旋轉(zhuǎn)木馬沒有看沈時緒,近乎喃喃低語的問道。
“晚晚,你是我的未婚妻,這里也是你的家?!鄙驎r緒的眼睛里劃過一絲探究,他用手捧過我的臉,用一種很寵溺又奇異的語氣說道。
“我…我們不一定會結(jié)婚。我的家不在這里?!蔽也蝗タ茨悄请p勾魂奪魄的眼睛,錯開他的注視,我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記得我好像來過這里…和一個很美的女人?!?/p>
蹙著眉頭,我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哦?”沈時緒捧著我臉的手頓了頓,他挑著眉,很是懷疑的和奇怪的看著我,“什么時候來的?”
“在夢里,我叫她‘蕪美人’,她還告訴我…”我盯緊沈時緒的眼睛,期望能從里面發(fā)現(xiàn)什么,可是我失敗了,他用一種包容的語氣打斷了我的話。
“晚晚,你也知道那只是夢。除了你,城堡里不會有第二個女人?!闭f完沈時緒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帶著一種寧靜的侵略,像霞光占領(lǐng)天空,溫柔又霸道。
在這樣的目光下,我的心惶惶然像要下起雨來,不能沉陷下去,許晚樂,你不能忘了教訓(xùn)!愛情,沾染不得!
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夢見一個素未蒙面的女人,不可能憑空臆想著自己來到過這個地方,沈時緒,這一切真的如你所說嗎?
我笑了笑,像沒聽到一般:“我什么時候回去?”
沈時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一把打橫抱起了我:“明天。現(xiàn)在你該回房吃藥?!?/p>
“我自己會走?!蔽液苁菍擂?,手足無措的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法律允許我抱我的未婚妻。”沈時緒抱緊我大步往臥室走去。
我只來得及看到五月的天空,藍得純粹而明媚,白云在藍天里輕快的飛過。沈時緒抿緊的薄唇,挺拔如松的鼻子,潑墨般的眉毛,像一道璀璨的極光,擊中我的心。
這男人也如罌粟,不是美,一種如風(fēng)化雨的氣質(zhì),讓人癲狂也讓我的生活支離破碎。
五月二十五,我坐著沈時緒的豪華專車,往C城市區(qū)徐徐奔去,卻意外地奔向了慘痛絕望不堪的地獄生活……
而這頭被沈時緒命令亞迪強制性趕出莉莉茲城堡的江蕪卻很不甘心,她不知道哪里錯了,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許晚樂就突然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引起了沈時緒的憐惜,更可恨的是沈時緒居然會衣不解帶的貼身照顧她,憑什么?她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粗鄙的女人?
更讓江蕪想不通的是為什么那個女人一醒過來,沈時緒就讓亞迪強制性的送她回美國?;孛绹??不!她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地獄里去!雖然于心不忍,但是江蕪告訴自己她也是沒辦法了,她不得不這么做,江蕪看著熟睡的亞迪,這個這么多年像騎士一樣默默守護她無條件的信任她的男人,此刻他臉上的表情那么柔和,像一個孩子,可是她注定要辜負他了!
“蕪姐姐,我長大了要娶你!”初見的時候,小王子一樣的亞迪一本正經(jīng)的宣誓!
“亞迪,對不起!忘了我吧!”江蕪輕輕的替睡在沙發(fā)上亞迪蓋好毯子,眼睛里有淚滾落下來,咬著唇,江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店!
在江蕪出去關(guān)上門的剎那,亞迪緩緩的坐了起來,那雙海水般湛藍深邃的眼睛里滿是悲傷和失落,忘了她?
他怎么會舍得?
亞迪攥緊了江蕪替他蓋著的毯子,眼神有溫柔有迷戀還有不認輸?shù)膱?zhí)著,他就那么抱緊毯子,板著臉跟了上去。
江蕪坐在車?yán)?,想著沈時緒的絕情,想著她為了不去美國為了逃離亞迪的護送而給亞迪下的迷藥,心里隱隱作痛:“你確定你給我的藥沒有其他傷害吧?”
“舍不得那小白臉了?”一個眼角到鼻端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的平頭男人,譏諷的回頭調(diào)笑道,“江小姐,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老板知道你任務(wù)失敗,很是生氣?!?/p>
“不勞關(guān)心,老板那里我自會解釋!”江蕪幽幽的笑了,精致完美的臉上一下如同蓮花盛開,叫盧天的刀疤男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心生邪念。
“怎么?我美嗎?”江蕪笑得越發(fā)的迷人魅惑,本是純潔如仙的氣質(zhì),此時卻嫵媚如妖。
“美…太美了!”盧天的刀疤蠕動著,猛地點著頭,控制不住的伸手往江蕪臉上摸去。
“那你去殺了老板,我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女人吐氣如蘭,低聲如鬼魅,卻像一道驚雷,驚醒了盧天,他臉色劇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有止不住的懼意,收回了手,端著在座位上不再說話。
江蕪嗤笑一聲,低著頭摸著自己手臂上的紅色花紋,閉上了眼,心卻腐爛著沉淪著像入了沼澤。
既然如此,大家一塊下地獄吧!
亞迪追出酒店就看到江蕪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他懊惱的捏緊懷里的毯子,卻無意間卻看到了那個坐在副駕駛上的刀疤男人,她怎么會認識這樣的人?亞迪低頭沉思著,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拿出手機亞迪給炎盟專門負責(zé)信息偵查收集的衛(wèi)七打了個電話:“衛(wèi)七,我要一個人的資料,一個眉間到鼻端有傷痕的男人…”
“憑什么?老子不知道!亞迪你小子…喂…亞迪…喂!”亞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端的衛(wèi)七怒氣沖沖的堵了回去,然后亞迪臉色一沉,啪嘰就把電話掛了,上了車絕塵而去。衛(wèi)七聽見手機里傳出的盲音,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兩眼瞪大,一副受了打擊和驚嚇的樣子。
“老子話還沒說完呢!老子上輩子欠你們的,還是怎么著?”衛(wèi)七怒火騰騰地看著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有本事你自己闖進莉莉茲城堡??!“
這一看,居然是匆匆回國,一直沒見到許晚樂的Eugene,只見他品著美酒,翹著二郎腿,藍色的眼睛里一片愜意和無賴:“可能你爺爺?shù)耐馄诺木司说囊虌尡晃彝夤哪棠痰膵饗鸬木司怂税?!我要能進去會找你這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