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姐姐,我有些難過,我不愿舍下他,可是……”清溪平復了心情,卻更加難過。
祝盈拍了拍清溪的肩道:“清溪,難過也無濟于事,我們都知道,無論怎樣,我們是家族的人?!?/p>
清溪點頭,卻也沒了胃口,起身道:“盈姐姐,清溪失陪了。”
“去吧,我這兒幾個丫鬟跟著呢!”祝盈知道清溪的難過,放她回去想想。
清溪于是轉(zhuǎn)身離去。
清溪回到府上,只見管家李伯行色匆匆。
清溪覺得奇怪,上前攔住他,問道:“李伯,何事使你如此匆忙?”
李伯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小姐,施了一禮,答道:“小姐回來了。
是大少爺?shù)氖拢靶┤兆铀麃硇耪f皇上下了調(diào)令要將他調(diào)回京城。
剛剛京郊莊子上的人來報,說是少爺已經(jīng)到了莊子上了。
夫人說少爺路途勞累,讓他不必急著今天回來,讓小的前去勸住少爺。
少爺從小體質(zhì)不是太好,這么勞累的時候也少,別為了這點路程趕了夜路。
現(xiàn)在雖然夏天,可晚上更深霧重的,容易著涼?!?/p>
清溪聽的此言,立馬放行,大哥是皇上的伴讀,這些年一直聽皇上的話掩藏武功,裝作體弱。
若是在這時候突然漏了馬腳,那么事情就難辦了。
“李伯,幫我向大哥帶個話,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伴君如伴虎?!鼻逑Z重心長,大哥平日里行事穩(wěn)重,可碰到歸家這件事,難免有些心急。
“是,小姐。這次也是大少夫人有喜,夫人怕少爺一時半會兒沒顧及其他。”李伯笑開了,小姐終于長大了。
清溪也笑:“我倒不知道,大嫂前些日子說是身體不適回來的,怎么是有喜了?母親還瞞著不告訴我。”
“夫人說沒滿三個月身子不穩(wěn),叫我們瞞著些,這不,剛好三個月了,大少爺?shù)昧肆钅芑貋矶ㄊ切募绷??!?/p>
“李伯你快去吧,大哥三年沒回來了,本來就想家,這還有嫂子在,你再不去還不知道得出多大的亂子。我去看看嫂子?!鼻逑獡]了揮手,快步往內(nèi)院跑去。
李伯也揮了揮手,見清溪一路跌跌撞撞的,擔心道:“小姐你慢些跑。”
說著,搖頭自去了,小姐還是那個小姐啊,之前怎么會認為小姐改了性子成熟了呢。
卻說清溪這邊,一路行來,修竹都快被嚇死了,但見清溪著急,只得拉著清溪。
“小姐,小姐,你慢著點,等夫人見到你這樣子還不知道得怎么說你呢!”修竹拉著清溪險險避過了一個端著熱茶傭人,終是忍不住念叨。
清溪聞言,像是被定身了似的,停了下來,理了理衣服,問修竹:“修竹修竹,我的好修竹,這樣看不出來吧!”
修竹見怪不怪,圍著清溪轉(zhuǎn)了一圈道:“小姐這樣很好,夫人肯定看不出來的,只是園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呀。”
清溪揚頭冷哼:“哼!誰敢去母親那里嚼那舌根子,我也不是好對付的,定要他吃些苦頭去。”
“是是是,小姐最威風了,走吧,我的大小姐?!毙拗裱诖剑@園子里有什么能瞞過老爺和夫人,小姐卻每次都要說這么一著過過嘴癮。
清溪怎能不知道修竹在想什么呢,伸手敲了她腦袋一下:“你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敢笑話我了。”
“奴婢不敢,只是小姐,這天色也不早了,大少夫人可是重身子的人,再晚些,小姐今兒個可是別想見了?!毙拗裉嵝亚逑F(xiàn)在最重要的。
“我能不知道?走吧!”清溪嘴硬,眼珠子亂飄。
“是,我的小姐。”修竹輕笑,跟在清溪后面,又恢復了那個小丫頭的形象。
清溪滿意點頭,抬步已是一派穩(wěn)重,腳步不緊不慢。
進了內(nèi)院,不用再裝作小丫頭的樣子了,自然,自己不能失了分寸。
相國府傳承這么久,底蘊深厚,外院的人都是各處送來的,而內(nèi)院,是自己人。
在內(nèi)院,清溪可以用最真實的樣子,這里的人有這里的規(guī)矩,無論主子做了什么事,內(nèi)院發(fā)生的事,不會傳出去分毫。
清溪到了大哥的院子,只見嫂子已是得了信兒侯在門前。
清溪連忙扶了大嫂進屋。
“嫂子,之前清溪不知道也就罷了,你現(xiàn)在可是雙身子的人,怎么能如此操勞。
要是大哥知道你為了我來等在門口,指不定得怎么埋怨我呢!”
清溪做嗔怒狀!
大嫂一聽,忙答:“清溪這話說的,你大哥平日里最是疼你,怎么會埋怨你呢!”
“嫂子可別急,你不擔心自己的身子我可擔心呢。
小侄子不能有事,我最好的嫂子也不能有事!”清溪看大嫂面有急色,出聲安撫!
“好好,我的清溪對嫂子最好了!”大嫂聽言,笑出了聲,很是欣慰。
姑嫂二人相互調(diào)侃,到了室內(nèi)。
“嫂子最近可感覺有什么不同了?懷胎很是辛苦吧?”
“也沒什么不同于往日,知道了有身孕之后,我便甚是注意調(diào)養(yǎng)。
開始啊,在你大哥任職的地方,人不生地不熟的,吃食也與我們這很是不同。
沒帶懂醫(yī)的家仆過去,我也拿不準哪些是忌口的東西,于是你大哥就將我送了回來。”大嫂回憶日那段時間,不禁笑出了聲來,想來是出了不少樂子。
清溪卻是疑惑:“怎么回沒有懂醫(yī)的家仆呢,大哥身邊的書童不是懂醫(yī)嗎?”
大嫂輕笑出聲:“這些女兒家的事,哪能讓他一個大男人跟著啊。
之前你大哥是將他派了過來,可不過一兩天,我覺得還是不妥,你大哥身邊離不得這樣的人,便叫他回去了。”
“嫂子你??!就是太顧著大哥了,怎么就離不得了,就是要叫大哥自己做些事?!?/p>
“清溪你現(xiàn)在是這么說,你要真看到你大哥那段日子,定是心疼他的。
他那時候忙的腳不沾地,就是每天晚上,都是在書房里將就著躺會兒?!?/p>
“怎么回這么忙?江南那地方富裕,近年來又沒有什么災禍?!鼻逑@訝,自己可是從大哥去那任職后一直打聽江南的情況。
大嫂看了一眼外邊,悄聲道:“這次相公去那還有一個目的,是調(diào)查江南的稅收情況。
你也知道江南富碩,他任職不過兩年,查了十來年的帳呢,不光如此,每天還要去那些地方官員家里探探虛實。
我剛有身孕那些天,就是他將手上事情結(jié)尾的時候?!?/p>
清溪點頭,這倒是自己沒想到的。
又笑了笑道:“大嫂,你就這么告訴我了,那我該用什么做交換呢?!?/p>
凡事都是平等的,大嫂告訴了自己機密,那自己相應的也要付出些什么,這就是家里的規(guī)矩。
“清溪只要記住,你大哥是沐府的繼承人,等你入了宮,還是要幫襯些家里。”明人不說暗話,兩姑嫂之間向來直來直往。
“這是自然,大嫂放心。天色也不早了,大嫂早些休息,清溪先回去了,明日大哥回來了再過來探望?!?/p>
“嗯,去吧,我還不知道你,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不敢問你大哥過來問我吧!”
“嫂子知道也就罷了,可不能讓大哥知道了?!鼻逑鹕砘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