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都不傻,電視劇沒少看的他們,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有人尷尬,有人難為情,有人還在為剛才不小心被警察碰了幾下還在疼的地方生氣,想著,就算是誤會,也不能這么算了,不然豈不是白挨打了。
梁健清楚這些人的想法,他看了看時間,這么一耽擱,也快九點了,就道:“這樣吧,今天呢,你們也別急著回家了,來都來了,就去里面坐坐,走走看看。就當(dāng)是來市政府旅游了一趟,待會呢,我找兩個護(hù)士,給你們檢查一下,看剛才有沒有受傷。有受傷的,治,沒受傷的,就喝杯茶休息休息,等中午吃過飯再回去?!?/p>
“你請我們吃中午飯啊?我們自己可沒錢!”有人后面起哄。梁健笑道:“對,我請!這樣行了吧?”
“中!”有人學(xué)著電視里某個小品演員,笑著喊了一句,頓時,大家都笑了起來。
有人忍不住走上來,在梁健耳邊輕聲提醒梁?。骸傲簳?,讓這么多人一下子進(jìn)去,萬一出點什么事,可就不好了?!?/p>
梁健一邊招手讓沈連清和明德過來安排這些人進(jìn)門,一邊關(guān)了話筒,和剛才說話的廣豫元走到了一邊,才接他剛才的話:“你看看,周圍多少看熱鬧的?這么多的人,擁在市政府門口,丟的是市政府的臉?!?/p>
廣豫元瞧了一眼那個還被便衣控制著煽動者,壓低聲音說道:“但是,萬一故意鬧事的不止有一個人呢?”
梁健轉(zhuǎn)頭看著那群跟著明德他們往里面走的百姓,再看看還有一些在原地猶豫著不知該走還該跟進(jìn)去的人,笑了笑,道:“他們不敢進(jìn)去的?!?/p>
廣豫元對于梁健的這種自信,有些不喜地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梁健的這個決定做得太冒險,這是將大樓里數(shù)百工作人員都置身在了危險之中。可是,他同時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剛才那樣的場景下,梁健的表現(xiàn)很棒,處理得也很好。所以,他雖然不喜,最終還是沒有再反對。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梁健和廣豫元幾人也往里面走去,兩個便衣押著剛才那個鬧事的跟在后面。
穿過花園,來到大樓前。剛才進(jìn)來的百姓都已經(jīng)讓沈連清和明德安排在二樓的一個大型會議室中。沈連清在上面安排茶水等事宜,明德則是跑下來跟梁健匯報。
等他匯報完,梁健就將那個鬧事者交到了他的手中,讓他自行發(fā)揮。
那個鬧事者顯然不是什么忠誠之士,被明德關(guān)到辦公室中沒超過十分鐘,就招了。明德來告訴梁健,他們這次一共來了五個人。但除了他一個,其余四個都沒進(jìn)來。這五個人,都是梁健要關(guān)閉的一個中型煤企的總經(jīng)理請的。
聽明德說完,梁健朝明德說道:“接下去該怎么做,你知道吧?”
明德點頭后,準(zhǔn)備走。梁健又叫住他:“找到人后,好好問一問,這件事,這些煤企老板沒那么大膽子做,背后肯定還有人指點。”
明德看了梁健一眼,遲疑了一下,沒說什么,點頭應(yīng)下后,就出去了。等他走,梁健剛準(zhǔn)備坐下來,門就篤篤地響了起來。
“進(jìn)來?!绷航『?。
進(jìn)來的是廣豫元。
梁健看到是他,便讓他過來沙發(fā)坐。廣豫元站在門口沒動,手握著門把手,對梁健說道:“剛才徐部長給我打電話了,剛才的事情,省里已經(jīng)知道了。有人拍了視頻,傳到了省里?!?/p>
梁健一聽,當(dāng)即明白,這么快的速度,必然是有人準(zhǔn)備好了。不過,也不足為奇,既然這是一場排演好的戲,那么必然會有觀眾。梁健比較在意的是,省里現(xiàn)在是什么反應(yīng)。當(dāng)即,就問廣豫元:“徐部長怎么說?”
廣豫元回答:“徐部長沒說什么,不過聽說有些人很不高興,恐怕會讓你去省里一趟?!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這個時候讓你去省里,恐怕這件事又得有所變化?!?/p>
梁健皺眉沉思,廣豫元說得不錯。這個時候,如果他去了省里,只要有些人稍微使些手段,讓他在省里留上一留,那這件事,再出變故也不是不可能。
梁健想了一會,抬頭問廣豫元:“關(guān)礦的事情,進(jìn)行得怎么樣了?”
廣豫元回答:“目前只有一半企業(yè)表面上配合,還有一半企業(yè),根本不理會我們?!绷航÷牶?,瞇起眼睛,抿著嘴心里轉(zhuǎn)著心思,一會兒后,心一狠,就對廣豫元說道:“你跟電力局那邊聯(lián)系一下,凡是不配合的,都立即停電。然后,讓明德去接管封礦,如果有不配合的,一律先行逮捕拘留。”
廣豫元臉色變了變,驚訝地看著梁健,問:“這不符合程序吧?”
梁健朝他露齒一笑,道:“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這時候,要是不狠一點,那很可能就沒機會了!”
廣豫元盯著梁健看了一會,忽然說道:“看來瘋子梁健這個稱號,并不虛傳??!”他說完就出去了。梁健卻愣在那里好一會:瘋子梁???這什么稱號?
這綽號,梁健從未聽到過,也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梁健歪了歪腦袋,自問:“我瘋嗎?”
他想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或許,還真有點瘋。但這年頭,不瘋魔,何以斗得過那些成了精的老狐貍。
離著市政府很遠(yuǎn)的一處公館的后花園中,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正聚在一處,看著手機上的視頻,一個個笑得十分開心。
視頻放完,其中一人隨口問道:“這視頻處理過,不會讓人看出來吧?”
剛才拿著手機放視頻的一聽就說道:“你放心,處沒處理過根本不要緊的,要緊的是,確實有人不滿意梁健關(guān)礦然后上訪把市政府圍了,還打起來了?!?/p>
剛才說話的人,沒了話。過了一會,又有人問:“今天那胡胖子怎么沒來,他不是最喜歡湊熱鬧的嘛?”
“他為什么不來,你不清楚?”另一人搭腔,一臉的不屑和嫌棄,說完,還呸了一聲,道:“一提起這死胖子就生氣,當(dāng)時要不是他搶了婁山那塊地方,今天哪里輪得到他威風(fēng)!”
拿手機的那位瞧了一眼說這話的,笑了一聲,道:“行了,老李,你也別不服氣。當(dāng)年,就憑你,還真不一定能拿下那塊地。這胡胖子,別看他這么個人,要沒點實力,這么多年那婁山村的這么個鬧法,還能這么堅定,要換了你,還真不一定行!”
“那還不是老狐貍那里錢送得多,要是沒老狐貍幫他撐腰,婁山村的人這么個鬧法,十個胡胖子也未必?fù)蔚米?!”老李嘴硬地喊著?/p>
在場的人聽他將話講得這么穿,都有些緊張。拿手機的瞧了瞧四周,見沒服務(wù)員在周圍,才松了口氣,回過頭來立即瞪了這老李一眼,道:“老李,別嘴上沒個把門的!這話是能隨便說的,要是被捅了出去,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老李去不以為意,頗不在乎地說道:“怕什么。這西陵省,還不是那老狐貍一手遮天,他的事,誰敢插手!去年,反貪腐,打老虎的口號喊得那么響,不也照樣是雷聲大雨點小,抓了幾個蝦兵蟹將就了事了,聽說,那幫人走的時候,還和那老狐貍一起吃了頓飯呢!”
看他一臉地肆無忌憚,其余人慌張得不行,一些人站起身就要走,直呼老李此人沒勁,拿手機的卻還有事要和這些人商量,只好又一個個拉住他們別走。好不容易將這些人勸住,老李卻又要張口。拿手機的一看,立即打斷了他:“行了,老李,我求求你,你就閉嘴吧!你這張嘴,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早晚有一天,你要栽在你這張嘴上。”
老李張嘴就要說話,旁邊的人抬手就拿起桌上的一個果子,塞到了他嘴里,口中嫌惡地道:“趕緊堵住你的嘴,別再口無遮攔地,到時候害了我們一群人!”
老李憤怒地瞪向他,剛要發(fā)火,拿手機的立馬周旋:“行了,今天我把你們叫過來,是有事要跟你們商量的?!?/p>
一聽有正事,老李只好壓下了心底的那些不服氣。
“現(xiàn)在有幾個小礦已經(jīng)關(guān)了,那幾個礦,就這么荒了,也挺可惜的,我考慮著,要不我們幾個攤一攤,把這幾個礦分了?”拿手機的說完,掃了一圈眾人,見各自都認(rèn)真考慮起來,心里有些松氣。
等了一會,還沒人說話,他就問:“你們覺得怎么樣?”
話音落下,有人撫著下巴,問他:“這些礦有好也有差,怎么個分法?”
“當(dāng)然是,各憑實力!”拿手機的回答。
老李插進(jìn)話來:“你仔細(xì)說說,怎么個各憑實力的分法?總不可能把這些礦拿來競拍吧?這樣的話,吃虧的,可就是我們了。”
拿手機的微微一笑,道:“當(dāng)然不是。我已經(jīng)跟其中幾個老總聯(lián)系過了,我的意見是這樣,凡是你們看中哪個礦,就自己去跟他們的老總溝通,只要老總同意,簽下合同,那這礦就是你的了?!?/p>
“那萬一我們都看中了同一個礦呢?”老李又問。
“那自然就看誰能先讓這老總在合同簽字了!”拿手機的笑。
這時,有一人皺著眉頭,出了聲:“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一件事,這些礦,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要想重新再開,都需要把程序再走一遍,政府那邊能同意?”
“這一點,不用擔(dān)心,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幫忙操作?!蹦檬謾C的笑得胸有成竹。
老李狐疑地看著他,問:“誰這么好心?不會是那胡胖子吧?”
拿手機的笑而不語。老李一見,手掌一拍桌子,就噌地站了起來,吼道:“這胡胖子這么精明的人,如果有這么好的事情,他為什么不自己去收這些礦,還會把這肉讓給我們!我看他,肯定憋著壞!得,這事我不參與了!你們自己玩吧?!?/p>
說完,老李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