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進門剛坐下,就問梁健:“梁書記,什么事這么急?”
梁健沒有直接告訴他什么事,而是問他:“現(xiàn)在在不影響其他工作的情況下,最多能調(diào)動多少警力?”
明德想了一下,回答:“最多的話,三四十個吧!大部分警員都被外派去下面了,昨天的大雨,很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水患,今早都把人派出去了,就算要召回,恐怕也得需要一到兩個小時。”
梁健聽后,皺了下眉頭。三四十個人,這樣的警力拉到婁山村,恐怕對胡東來的人造成不了什么震懾。
他想了一下,問:“沒有其他預備人員了嗎?”
明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回答:“要么,把警校的一部分學員安排進去?”
梁健考慮了一下,問:“紀律有沒有問題?能不能聽指揮?”
“這個肯定是沒問題的,您放心好了。”明德回答。
梁健聽到這肯定回答,立即就說道:“那你現(xiàn)在就去安排一下,最少要一百個人,你集合好后,給我打電話,我這邊準備好之后,我們統(tǒng)一出發(fā)!”
明德到此都還不知為梁健這么興師動眾是為了什么事,他遲疑了一下,問:“梁書記,到底是什么事,要這么多人?”
梁健沒說話,直接將那張之前廣豫元發(fā)給他看的照片推到了他面前。明德一看,驚問:“這是哪里?”
“婁山村!”梁健看著他回答。
明德驚呼:“婁山村?!”梁健點頭。
明德神情震驚,不敢相信地說道:“怎么出了出這么大的事情,我們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梁健苦笑一下,道:“這就是我讓你找那位研究生的原因。對了,那個研究生他到位了嗎?”
明德點頭:“已經(jīng)候著了!”
“好!我需要婁山煤礦和胡東來個人這半年內(nèi)的所有財政收入支出明細,比如這筆錢花出去是做什么用,買東西,買了什么東西,都要清楚!另外,婁山村每個村民的底細都查一查,尤其是經(jīng)濟方面,尤其要仔細。”梁健看著明德,嚴肅說道。
明德皺著眉頭,聽梁健說完后,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查經(jīng)濟賬,不是應該是審計的工作嗎?我們查,沒有什么正當理由的話,不太合適吧?”
梁健看著他,手指點了點手機屏幕,道:“這難道不是正當理由嗎?”
明德一臉的迷茫,問:“但是這個跟胡東來和他的婁山煤礦有什么關系?”
“這個,你到時候過去看了就知道了?!绷航≌f道。
明德見梁健不肯說,盡管心里一百個問號,也只好忍著。但梁健讓他查的東西,可不是簡單的資料。查婁山村村民的還好說,查胡東來和婁山煤礦的,尤其是婁山煤礦,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了。明德坐在那里,有些為難。
梁健看了出來,想了一下,道:“你在這里浪費的每一分時間,對于婁山村的村民來說,都是離危險進一步。現(xiàn)在婁山村下面大面積被挖空,像照片中這樣的塌陷,隨時可能發(fā)生,我們要是不快點趕到那里,盡快疏散群眾,下一次發(fā)生塌陷,很可能就會有什么人員傷亡了!”
梁健的話,對明德起了作用。他盡管為難,還是站起來,準備去安排梁健剛才說的事情。梁健見他神情間露出的為難,叫住了他,對他說到:“這件事對我,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讓那位研究生盡快查出那些明細。越詳細越好。另外,一定要保密。查賬的事情,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也要告訴那位研究生,千萬不要驚動婁山煤礦那邊的人!”
明德神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梁健也清楚,事情做起來不簡單。但這個時候如果讓審計大張旗鼓地去查婁山煤礦的帳,第一肯定會遭到阻攔,畢竟師出無名。第二,若是等到婁山村那邊出結(jié)果,再去查賬,恐怕到時候證據(jù)都已經(jīng)沒了。所以梁健只能走不尋常路,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大約半個小時后,姚松那邊通知他,機構(gòu)已經(jīng)找好,隨時可以進行檢測。姚松發(fā)來消息沒多久,明德也傳來了消息,說人員都已經(jīng)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fā)?,F(xiàn)在就等沈連清負責安排的記者了。
沒多久,沈連清就進來匯報,說記者都已經(jīng)在樓下了。
梁健眼睛一瞇,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這場雨,帶來了很多悲傷,卻也給梁健帶來了很多機會。
梁健何曾想過,竟是一場雨,帶來了能不能一改西陵省天空的機會。
下樓的時候,梁健心情感慨。走到樓下,就有閃光燈亮起。還沒等梁健說話,就有記者沖上來問:“梁書記,聽說昨天大雨,您親自去城東的老井巷那邊幫助災民,網(wǎng)上有人發(fā)了張照片,這照片中的是您嗎?”
那人說著就舉了手機遞到梁健眼前。梁健心系婁山村的事情,而且外面馬上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工作起來就會不方便,也會增加危險系數(shù)。這爭分奪秒的時刻,梁健也顧不得去看這照片是什么照片,抬手擋開他,然后說道:“我今天找你們來不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而是希望你們能幫忙報道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的事情,可以放到之后再說?,F(xiàn)在時間緊急,請大家先上車吧!”
剛才那個記者還有些念念不忘那張照片到底是真是假,梁健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冷下臉,道:“現(xiàn)在時間真的非常緊張,我希望大家都顧及大局。我保證,等這件事情結(jié)束,我會給大家采訪我的機會,到時候,你們想問什么都可以!”
這話說完,這些記者才都平靜下來,一個個上了車。車子剛從市政府出發(fā),梁健就通知明德,也出發(fā)。
目標,婁山村。
可,梁健這里剛出發(fā)沒多久,還沒出城,就接到許單的電話,許單在電話里說,婁山煤礦的人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什么風聲,已經(jīng)開始有動作了。
梁健聽后,心里不由一沉。他掛了電話后,想了想,給明德打電話,讓他們盡快趕到婁山村,凡是在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先控制住,不允許任何人,任何東西離開那里。
明德雖然還不是很清楚具體什么情況,但是之前梁健已經(jīng)給他提過事情的重要性,加上此次梁健語氣的嚴肅,也沒再追問什么事情,就應下了。
這邊安排好,梁健也讓小五加速。
匆匆趕到婁山村,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婁山村內(nèi)卻燈火通明,不少的探照燈已經(jīng)豎起,應該是明德帶來的裝備。
婁山村的外圍已經(jīng)被警車和路障全部圍了起來,梁健帶著記者的車子,到了入口處,檢查了證件,才進去。剛進村,車子就沒辦法開了。第一路比較狹小,第二,路上有不少的裂縫,有大有小。大的有一只腳那么寬,小的也有指頭那么寬,看著讓人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好像這里剛剛發(fā)生過地震一樣。
一同來的記者下了車看到這場面,都驚住了,紛紛問是不是發(fā)生過地震,為什么他們都沒感覺到。
塌陷的大坑還在村里面,在村口的位置是看不到的。梁健帶著人直奔里面,剛沒走多遠,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是吵架的聲音。
梁健加快腳步趕過去,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他到過的那個以前是學校后來變成村委辦公室的院子,如今里面沾滿了人,院子的大鐵門鎖著,門口守著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梁健看了他們一眼,稚嫩的臉,一看就知應該是警校的學生。他們站在門口,看著院子里的爭吵,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安。
梁健走過去,沈連清亮了亮證件,他們放行了。他們剛走進去,就有人看到了他們,一會兒,明德就從人群里擠出來,站到了梁健面前。
“情況怎么樣?”梁健問。
明德神情嚴峻地回答:“我們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部分人撤走了,現(xiàn)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對情況不是很清楚的。另外,這婁山村的村民太不懂事了,要不是他們一個勁的攪合,情況會好一點!”
梁健倒是明白為什么這婁山村的村民要攪合,如果婁山煤礦這事情真被梁健給查實了,那婁山村村民那兩百萬,估計得吐出來。
當然,如果婁山村的村民愿意配合,從梁健個人出發(fā),是可以不考慮將這兩百萬收回來的,但是這件事一旦查實,估計梁健能說上話的地方就不是很多了。所以,聽到明德說婁山村的村民攪合,梁健也沒說什么。只是問他有沒有看到許單。
明德?lián)u頭:“沒看到?!?/p>
梁健皺了下眉頭,這里這么大的動靜,許單竟然沒出現(xiàn),不合他的性格。梁健本想立即給許單打電話,但想到事情的關鍵,在于能否找到婁山煤礦在這里開采出來的東西。便暫時壓下心底的疑惑,問明德:“坑在哪里找到了嗎?”
明德點頭:“就在這旁邊,我?guī)氵^去!”
跟著梁健來的記者,都一臉迷茫卻又無比興奮地在那邊對著被明德人圍起來鬧騰的那批人咔嚓咔嚓地照個不停,也有人拉住某個警察,想問個究竟,可沒人能說出些什么。
梁健看了他們一眼,讓沈連清去將他們叫過來。
有些人不情愿,梁健看著他們,道:“你們不是很好奇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待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