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送胡小英出去,送了許久都沒回來。梁健有些擔(dān)心,便準(zhǔn)備找個借口出去看看。還沒站起來,喬任梁忽然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再坐會,我先走了?!?/p>
胡小英一走,喬任梁似乎就沒了多呆的心思。他要走,誰也不敢留。他一走,曲魏也跟著要走。
曲魏要走,梁健自然要跟著走,正好還可以順便出去看一下胡小英的情況。所以,曲魏一站起來,他也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這時,吳越忽然喊他:“梁健,你再坐會吧,我們也好久沒見,昨天也忙,都沒好好跟你聊聊,今天晚上正好有時間?!?/p>
吳越似乎是有話跟他說,梁健一邊擔(dān)心著胡小英那邊,想馬上出去,一邊卻也沒什么好的借口可以拒絕吳越。正兩難的時候,曲魏忽然跟他說道:“既然吳副省長要跟你敘敘舊,那你就再坐一會?!?/p>
曲魏也這么說了,梁健只好先留下。不過,他還是擔(dān)心胡小英那邊的情況,所以他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對吳越說:“家里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出去回個電話?!?/p>
“好的?!眳窃叫帕?。
梁健走出去后,立即找到胡小英的電話打了過去。電話剛通,梁健就看到朝陽迎面走來。朝陽既然過來了,那胡小英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走了。梁健便準(zhǔn)備掛電話,可也巧,胡小英接電話了。
“梁健,怎么了?”她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正好朝陽跟他打招呼。梁健忙跟他點(diǎn)頭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手機(jī),朝陽會意,走開了。
梁健不放心,又走遠(yuǎn)了一些,才開口跟胡小英說話:“沒什么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車上了嗎?”
“是的。怎么了?”胡小英語氣里透著不想跟梁健多聊的意思。梁健也感覺到了,所以也閑扯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回到房間,朝陽和另外一位瞿衛(wèi)東正在說話。不過,看他言談間的姿態(tài),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味道。
梁健一進(jìn)門,吳越就走過來,要跟他喝酒。梁健婉拒道:“酒就算了,不喝了,要不我們?nèi)ズ赛c(diǎn)茶?”這里有朝陽和一個不明身份的瞿衛(wèi)東,說話總是不方便的。
吳越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梁健的意思。略微猶豫了一下后,就同意了。吳越跟瞿衛(wèi)東先說了一聲,然后也沒跟朝陽打招呼,就跟梁健出去了。
吳越剛才對朝陽和瞿衛(wèi)東兩人之間的差異態(tài)度,也讓梁健感覺到,這個瞿衛(wèi)東的身份怕是不簡單。所以,走出門后不久,梁健就問吳越:“剛才那個瞿衛(wèi)東是什么人?我怎么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吳越聽后,朝他笑了笑,道:“你沒聽說過也正常,你離開江中后他才到江中來的。”
“他在省政府工作?”梁健繼續(xù)試探。
吳越又笑了笑,道:“剛才喬書記介紹他的時候,只介紹了他的名字,沒介紹身份,什么意思你應(yīng)該清楚的?!?/p>
吳越太聰明,梁健想從他這里套點(diǎn)消息,根本套不到。梁健只能悻悻作罷??筛瑓窃接终f:“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是政府里的人。對了,胡小英也認(rèn)識他,而且關(guān)系不淺!”說著,吳越刻意看了梁健兩眼,那目光中的意味讓梁健有些不適。
梁健假裝不知道他那目光是什么意思,對他道了聲謝謝。只是吳越告訴他這些,說明他在梁健身上,也是有所求的。
兩人就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梁健開門見山,問吳越:“你故意留我下來,不只是敘舊這么簡單吧?”吳越是聰明人,梁健既然知道他有所求,那么索性就攤開來說,或許他們也可以做點(diǎn)交易。梁健的直覺告訴他,兩年前胡小英的事情,吳越或許知道一些。
如果能從吳越這里知道一些真相,那他就不用去找唐一了。
吳越笑了笑,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直性子。行,那我就先說事,然后再敘舊。”說著,他看了梁健一眼,又是笑了笑,然后才道出正題。
他想讓梁健幫忙安排一下他和蔡根見面。
梁健聽后,有些詫異,吳越現(xiàn)在是江中省副省長,雖然級別比蔡根要低,但若是他去見蔡根,一般情況下,蔡根應(yīng)該都不會避而不見吧?
梁健想了想,問吳越:“你是想私下見面?”
吳越笑了起來,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就這個星期內(nèi),行嗎?”
梁健皺了一下眉頭。
“有什么問題嗎?”吳越問。
梁健回答:“我這個星期都在這邊,不會回北京。”
“現(xiàn)在是信息時代,你可以電話安排。安排好了,我就去北京?!眳窃秸f道。
梁健沉吟了一下,又問吳越:“這個事情找曲秘書長不是更容易嗎?”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們那位曲秘書長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很不好嗎?”吳越笑說。梁健一聽,心里忽然明朗了一些。吳越想私下見蔡根,估計是不想讓曲魏知道??蔀槭裁床蛔屒褐滥??
而且,就算不通過曲魏,吳越想見蔡根,也還是有其他很多辦法的,根本用不著來通過梁健。
梁健還想再問一問,可吳越卻有些不耐煩了:“你就說,行不行?”
吳越的脾氣這么多年沒見,還是沒怎么變。梁健笑了下,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一件事?!?/p>
吳越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告訴你什么事,胡小英的事對不對?”
吳越的猜測之準(zhǔn),讓梁健很是驚訝。
“你也不用驚訝,今天飯局上,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你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間目光都在她身上,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吳越說道。
梁健不由得尷尬,他有這么長時間地看胡小英嗎?為何他自己沒有察覺?而且吳越察覺到了的話,那其他人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想到這里,梁健更加尷尬。
“其實(shí),胡小英的事情,你問我算是問錯人了?!边@時,吳越說道。
梁健收拾好情緒,看向吳越:“你不知道?”難道他的直覺錯了?
吳越搖搖頭,道:“知道是知道一些,不過關(guān)鍵的內(nèi)容我不知道?!?/p>
梁健心里頓時有些失望,不過能知道一些也是好的。他便對吳越說道:“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p>
吳越反問他:“你確定你想聽?”
梁健點(diǎn)頭。
吳越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笑道:“以前聽人說你風(fēng)流,現(xiàn)在看來,倒是挺癡情的嘛。不過,有一點(diǎn)我挺想不明白,胡小英到底有什么好,為什么你們這么多男人都喜歡她呢?”
吳越口中的這么多男人,讓梁健胸口一悶。梁健沉了臉色,道:“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p>
吳越笑了笑,也不在意梁健此刻的態(tài)度。他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然后又給梁健遞了一根,梁健擺擺手。吳越要收回去的時候,梁健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伸手接了過來。吳越笑了一下,然后把火機(jī)也遞了過來。
煙都點(diǎn)起來后,吳越深吸了一口,煙霧緩緩?fù)鲁龅臅r候,他終于開始了。
吳越知道得確實(shí)沒什么關(guān)鍵內(nèi)容,他說完了,梁健心中那些疑團(tuán)還是沒解開。不過,他跟梁健說了一件事,就是那個實(shí)名舉報的事情。
舉報胡小英的人,是朝陽手下的一個人。而且,舉報胡小英的事情,也是朝陽一手策劃的。說這件事的時候,吳越用了一個據(jù)說,但梁健覺得這應(yīng)該就是事實(shí)。
如果是真的,那么可以理解為什么胡小英面對朝陽的時候,會那么憤恨了。只是,梁健還是沒辦法確定,當(dāng)初那個人實(shí)名舉報的那些事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梁健覺得吳越應(yīng)該還知道一些事情,可是梁健再怎么問,吳越都是一句話不知道。梁健拿他沒辦法,只好作罷。
兩人又坐了會,梁健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各自散了回去了。梁健剛回到酒店,吳越就打電話來叮囑他讓他盡快跟蔡根那邊聯(lián)系。
梁健既然答應(yīng)了他,總是要盡力去完成。所以回到房間后,梁健先給田望打了個電話。田望接到他電話,挺驚訝的。兩人寒暄了幾句后,梁健問田望:“蔡市長這個星期哪幾天比較空一點(diǎn)?”
“我現(xiàn)在回答不上來,要去看下日程表。你要見蔡市長嗎?”田望順口問了一句。
吳越的事情梁健不好說,可也不想騙田望,畢竟田望幫過他。于是,想了一想后,梁健回答:“是有人拜托我的事情,我不方便說?!?/p>
田望一下子就懂了。他說:“那你稍微等等,我去看下日程表然后回電話給你?!?/p>
梁健應(yīng)下。
過了大約五分鐘,田望的電話就回過來了。田望告訴梁健,蔡市長周六下午有半天的時間。
梁健得知后,看了看時間,十點(diǎn)差五分。梁健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蔡根的電話。這個電話他是從項(xiàng)部長那邊拿來的。他似乎還沒撥過這個電話。
電話響了四下才被接起來。
不等蔡根問,梁健就率先做了自我介紹。蔡根聽到是梁健,語氣里透出驚訝。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蔡根問梁健,語氣還算是客氣。梁健心里忽然走了一下神,他想如果他不是項(xiàng)部長的女婿,蔡根又會怎么對他。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梁健心里早就清楚。所以,他苦笑了一下,就收回了思緒,回答道:“確實(shí)有點(diǎn)事。我剛剛跟江中省的吳副省長見過面回來,他……”
“梁健,我讓你去江中干什么的你難道不清楚?曲魏他那邊的事情,你不能插手!”梁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蔡根忽然嚴(yán)詞打斷。
梁健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蔡根會忽然這么大的反應(yīng)。
“總之你記住,你去那里就是去休假,去玩的。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能插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diǎn)休息?!辈谈z毫不給梁健機(jī)會,說完就掛了電話。
梁健還沒回過神,電話那頭就變成了嘟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