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林飛在門外等著。林飛和何建華都已經(jīng)順利通過公示期,正式提拔為市委副秘書長兼辦公廳副主任一職。趁著這次辦公廳領(lǐng)導(dǎo)層的大換血,梁建將辦公廳各個領(lǐng)導(dǎo)之間的工作分工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因為有之前肖正海和蔣美麗勾結(jié)的事情,所以梁建就將行政財務(wù)處的工作分配給了林飛。當然,也不能太冷落了何建華,梁建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被何建華去朱明堂處說閑話。
所以,總體來說,林飛和何建華之間的工作分配還是比較平衡的。
梁建看到林飛站在門口,小龔也陪著等著,就走過去,問:“怎么在這里等著?”
林飛笑了笑,沒解釋,然后上前,遞上手里的文件,道:“這個是蔣美麗負責財務(wù)處后至今的財務(wù)明細,都已經(jīng)整理好了,除了您之前提過的那個問題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沒什么大問題?!?/p>
梁建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著文件,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問道:“也就是說,小問題還是有的嘍?”
林飛道:“小問題是有一些?!?/p>
梁建將文件放到了辦公桌上,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著林飛道:“你應(yīng)該清楚,我之所以將財務(wù)這么重要的工作分配給你監(jiān)管,是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我希望從現(xiàn)在開始,財務(wù)這一塊上,不要出現(xiàn)任何問題。”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绷诛w相比于沒當上這副秘書長的位置之前,少了一份保守和謙虛,多了一分進取和自信。這是一件好事。這說明,他是真的想要干好這份工作。
梁建滿意地點了點頭。
林飛走后,梁建將小龔叫了進來,問他:“何建華這幾天怎么樣?”
小龔回答:“他這幾天,有些奇怪?!?/p>
梁建問他:“怎么奇怪?”
小龔道:“他自從搬到這邊后,除了吃飯上廁所,還有必要的會議之外,基本都不出辦公室,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還鎖著門,也不知道干什么?!?/p>
梁建一聽,不由得皺了下眉。這何建華在搞什么鬼?
他想了一下,道:“你通知他一下,讓他過來一下?!?/p>
小龔點頭,立即出去打電話通知何建華了。
梁建在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何建華才姍姍來遲。小龔帶著他進門的時候,梁建故意沒立即理他。
他站在辦公桌前,等了兩三分鐘,見梁建沒反應(yīng),面上有一絲慍色一閃而過。他瞇了瞇眼睛,道:“梁秘書長,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很忙?!?/p>
梁建抬頭看向他,問:“很忙是多忙?我聽人說,你最近這一個多星期,一直躲在辦公室里不出來,這是閉門造什么車呢?”
何建華眉頭一皺,寒下了臉,道:“我造什么車,梁秘書長再耐心等幾天,就會知道了。你找我來就為了問這個?要是就這個的話,那我就走了,我真的很忙,沒時間跟你說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
這何建華還真是不將他放在眼里。之前沒上任這副秘書長一職之前,或許是礙著朱明堂,又或許是覺得帽子還沒到手,還對梁建敷衍一下,如今是連敷衍一下都不肯了嗎?
梁建心底里冷笑了一聲,然后說道:“行,那我就等著你給我一個驚喜。我今天叫你過來,是問你之前會議上讓你去做得報告準備得怎么樣了?”
何建華愣了一下,然后臉上掠過些悻悻之色,說道:“還沒寫好?!?/p>
梁建拿起桌上之前林飛送來的那份資料甩了一下,道:“林飛同志的已經(jīng)交過來了,就剩你的了。你要加緊了。”
何建華看了眼那份文件,臉上有些難看。他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
“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绷航粗f道。
何建華一句話也沒有,扭身就走了。
看著他將門砰地一聲甩上,梁建忽然很有些好奇,朱明堂將這么一個大爺弄到辦公廳來,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作為組織部長,干組織工作這么多年,他的眼光應(yīng)該不至于看不清何建華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吧?
他將這么一個大爺費勁地弄進辦公廳,就不怕毀了他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譽?
梁建忽然想起,之前他讓林飛去查何建華的身份。林飛確實也查到了一些,這個何建華確實在部隊那邊有些關(guān)系。不過,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并沒有查到具體的資料。但林飛當時跟梁建肯定地說,之前關(guān)于何建華是朱明堂兒子某位領(lǐng)導(dǎo)的后人這話多半是真的。只是,具體是哪位領(lǐng)導(dǎo),林飛一時半會查不出來。
梁建想,如果說何建華是部隊某位大佬的后人,那他這傲慢脾氣,和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性格,倒也是可以理解。畢竟,公子哥嘛!
公子哥這三個字在梁建腦海里閃過的時候,梁建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他忽然想,如果自己小時候沒被送到梁父梁母那里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公子哥模樣。
不過,這個假設(shè),馬上就被他否定了。
以老唐的性格,他要是這樣的公子哥性格,估計少不了三天一頓小打,五天一頓大揍!
梁建從這些念頭里回過神來后,忽然心里又多了些復(fù)雜的感受。
過了一會,他深吸一口氣,將這些雜念都驅(qū)除出了腦袋。這些終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老是揪著過去是沒辦法往前進步的。只有向前看,生活才會往前。
梁建想想項瑾,想想孩子,再想想項老,老唐,還有住在郊區(qū)別墅的梁父梁母他們,不由得微微一笑。
不管以前如何,目前來說,梁建覺得生活還不錯。梁建也完全有理由相信,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喬任梁打電話來的時候,梁建正準備去吃午飯。
喬任梁的聲音對梁建來說已經(jīng)十分陌生。不過,這個名字,最近卻是常聽人提起。所以,喬任梁表明身份后,梁建立即就警惕了起來。喬任梁現(xiàn)在是一身麻煩,這個時候找梁建,必然不會是什么好事。
喬任梁說:“梁建,有時間嗎?一起出來吃個午飯吧,我在你們單位旁邊的飯店里已經(jīng)訂好包廂了,就等你了?!?/p>
梁建道:“不好意思,喬書記,我已經(jīng)吃過午飯了?!?/p>
喬任梁笑道:“看來你當上了這華京市委秘書長后,我這江中省的省委書記對你來說,已經(jīng)沒有吸引力了?!?/p>
喬任梁這么說,梁建就愈發(fā)的警惕了。
“喬書記怎么能這么說,您是我的老領(lǐng)導(dǎo),又是江中省委書記,我一直都是很尊敬您的?!绷航ㄕf道。
喬任梁笑了一聲,道:“尊敬不尊敬,也就你自己心里清楚。行了,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希望你能來,你來,我就告訴你關(guān)于胡小英的一件事。”
乍聽到胡小英這個名字,梁建盡管已經(jīng)放下了不少,可還是忍不住心中一跳。
他皺緊了眉頭,道:“喬書記,胡小英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p>
喬任梁哈哈一笑,道:“是嗎?我可記得,當初你可是奮不顧身地救她!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當初是誰陷害的她嗎?”
梁建的心一下子就砰砰跳了起來。他曾聽胡小英含蓄地說過,江中的事情,是另有隱情??芍?,他跟胡小英再也沒討論過那件事,一是往事不堪回首,二是兩人之間需要一個結(jié)尾。只是,此刻聽喬任梁說起這件事,梁建卻做不到平靜。
梁建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辦法做到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你把位置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過來!”梁建說道。
喬任梁得意地笑了一聲。
掛了電話后沒多久,喬任梁就把地址發(fā)到了梁建的手機上。梁建立即就拿了東西,趕了過去。
路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項老打了個電話,將喬任梁找他吃飯的事情說了一下。
項老囑咐他:“你找個借口,別答應(yīng)他?!?/p>
梁建沉默了一會,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p>
項老也沉默了一會,然后道:“他是不是用什么條件逼得你不得不去?!?/p>
梁建恩了一聲,不過他沒說什么條件。項老應(yīng)該馬上就明白了,梁建不想提這個條件的內(nèi)容。他也沒逼問梁建,只是叮囑梁建,無論喬任梁提什么要求,都別輕易答應(yīng)。
梁建應(yīng)允了他。
喬任梁選的飯店是一家不起眼的飯店。他應(yīng)該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和梁建碰面。包廂里,就他一個人。他進門,喬任梁站起身迎接的他,這不太像他不待見他的風格。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何況,他這一次明顯是有求于梁建。求人之人,姿態(tài)總是要放低的。
哪怕他是省委書記。
梁建坐下后,喬任梁又親自給梁建倒了茶。
梁建哪有心情喝茶,直接問道:“我時間不多,我們開門見山吧。你逼我出來,到底為了什么事情?”
喬任梁微微一笑,道:“你的性格還是這么急?!毙χ?,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我喜歡。”
梁建哼了一聲,沒應(yīng)他。他可不會忘記,當初他去西陵,他可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