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梁建心情復(fù)雜。
第二天,莫菲菲很早就走了,給梁建發(fā)了條短信就離開了。朱懷遇昨晚醉得不輕,早上來見梁建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渾渾噩噩。
梁建倒是還好,清晨起來后喝了杯蜂蜜水,整個人就覺得好了許多。
“早飯吃過了嗎?”梁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坐在那精神不振地朱懷遇。朱懷遇忙回答:“還沒有。”說完,忽然小心翼翼地看了梁建一眼,猶豫著問道:“我昨天我晚上沒說什么不合適的話吧?”
“這就要看你是怎么界定這個合適不合適的?!绷航ㄇ屏怂谎酆?,回答。
朱懷遇一聽這話,便知昨天自己肯定又喝多了后口無遮攔,說了一些不該說的了。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朱懷遇頓時有些忐忑起來,畢竟如今的梁建可不是從前的梁建了,現(xiàn)在他可是副省長了。雖然梁建是個比較念舊情的人,但朱懷遇也不能因此而在人家面前沒個輕重。如此一想,朱懷遇又趕緊說道:“要是我說了什么不合適的話,您千萬別忘心里去。我那是喝多了,說胡話呢!”
“這里就我和你,這些客套話就別說了,我還不知道你。幾滴馬尿一下去,就只顧著嘴痛快了!”梁建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還瞪了他一眼。
朱懷遇嘿嘿地笑。
梁建肅起了神色,道:“昨天是自己人,喝多了沒事。不過,以后你這酒能戒就戒了吧。你這喝多了就亂說話的習(xí)慣太不好,容易惹事。昨天還好是我,要換做是其他人,我估計得跟你打起來!”
朱懷遇驚了,看著梁建,有些不敢置信地問:“有這么嚴(yán)重?我說什么了?”
“怎么?嫌我大度不跟你生氣,所以還想讓我給你重復(fù)一遍?”梁建瞪著他。朱懷遇忙擺手:“不是的。”
“行了,昨晚的事情就不談了,不過這酒你以后就別喝了?!绷航ㄕf道。
朱懷遇立即點(diǎn)頭。
梁建看著他跟小雞啄米一樣,心底里暗自笑了起來。剛才那話,他是故意說得那么夸張的。不過,他也是為了朱懷遇好,希望能借這一次讓他真的把酒給戒了。要不然,如果他今后往上走,是很容易出事的?,F(xiàn)在級別不高,沒什么人會正兒八經(jīng)地來對付他,但是級別高了就不一樣了。像朱懷遇這樣,要是有個有心人想抓他的把柄,太好抓了。只要把他灌醉了,往個姑娘房間里一推,立馬就成了別人手里的面團(tuán),隨便捏了。
梁建這一路走過來,這人性的黑暗也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不少,所以,他這也算是防范于未然。要不然,等出了事,他就是想幫他,也會很難。
朱懷遇也是已經(jīng)有過兩次教訓(xùn)了,加上梁建這回一嚇唬,他心里戒酒的決心也已經(jīng)很大了。不過,這酒他喝了大半輩子,要說戒,其實(shí)還是有些舍不得的。但要是跟前途比起來,這孰輕孰重,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掂量出來的。
“走,去吃早飯。吃好了,我們出去散個步,聊幾句工作上的事情?!绷航ㄕ玖似饋怼?/p>
朱懷遇點(diǎn)頭,也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出門,金燦和牛達(dá)已經(jīng)等著了。到了餐廳,魯山也已經(jīng)在了。
見到梁建,魯山笑著招呼:“梁副省長,昨晚休息得可好?”
梁建笑答:“挺好的,這里空氣不錯?!?/p>
“這周邊都是山,空氣確實(shí)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負(fù)氧離子含量比較高。我剛還和這個酒店的經(jīng)理在聊,等到這個酒店到時候開放經(jīng)營的時候,打出一個天然氧吧的標(biāo)簽出來?!濒斏秸f道。
梁建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確實(shí)是稱得上天然氧吧這四個字。”
魯山又道:“以后,還希望梁副省長能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
梁建笑了起來,道:“懷遇是我的老朋友了,支持他的工作,也是作為朋友應(yīng)該的。魯山同志,你就放心好了。這鏡州是我的老家,我自然是要格外重視一些的。”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濒斏降?。
早飯吃過,梁建和魯山,還有朱懷遇在酒店周圍的山坡花園里走了一圈,深入地談了一下接下去這個度假區(qū)的工作開展問題。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梁建就要準(zhǔn)備出發(fā)了。下一站是涼州。
金燦和牛達(dá)已經(jīng)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放在了車?yán)?,就等著梁建上車了。梁建跟魯山還有朱懷遇一一握手告別后,正準(zhǔn)備上車,忽然金燦的手機(jī)響了。
金燦掏出來看了一眼后,告訴梁建:“是涼州那邊的電話?!闭f完,她接了起來。
對面大概是問了他們什么時候出發(fā),金燦回答了之后,對方似乎還說了些什么,金燦眉頭皺了皺,然后道:“我知道了。我先跟梁副省長匯報一下這個情況,待會再跟你聯(lián)系。”
梁建也聽到了這個話,等金燦掛斷電話,梁建就直接問道:“怎么了?”
金燦回答:“涼州那邊說,省水利局丁局長還在那邊,他說要等您去了那邊跟您碰過面之后再走?!?/p>
梁建眉頭一皺,問:“這位丁局長要求要跟我碰了面之后再走?”
金燦點(diǎn)頭。
梁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惑。這位丁局長要是想見他,等他回了江中,有的是機(jī)會,何必非得要湊在這個時候?
他想了一下后,對金燦說道:“你想辦法聯(lián)系到這位丁局長,然后把電話給我,我來跟他說。”
“好的?!苯馉N點(diǎn)頭,然后去找電話去了。
梁建轉(zhuǎn)身跟魯山和朱懷遇再次告了別,然后上車出發(fā)。
金燦撥通丁成偉的電話后,就將手機(jī)遞給了梁建。梁建接過手機(jī),很快,那邊就通了,傳來了丁成偉略顯粗糙的聲音。
“哪位?”丁成偉問。他此刻正在酒店房間里,眉頭微皺,神情并不輕松。
梁建聽到聲音后,直接說道:“你好,丁局長,我是梁建。我聽金副秘書長說,你找我?”
丁成偉乍一聽到對面自我介紹說是梁建,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立即說道:“梁副省長,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對了,丁局長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啊?”梁建假意客套了一下后,立即又把話題扯回了重點(diǎn)。
丁成偉見梁建似乎不想多寒暄,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后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是想和梁副省長您交流一下關(guān)于水利方面的一些想法?!?/p>
梁建便道:“其實(shí)水利方面,我雖然多年前曾接觸過相關(guān)的一些工作,但這么多年不接觸,對這方面工作已經(jīng)是不熟悉了。丁局長愿意跟我交流,我肯定是十分歡迎的。不過,我們這來日方長,也不急于一時嘛!”
丁成偉道:“您說得沒錯,您剛來江中,按理,我是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打擾您。不過,我這邊目前有個事情,已經(jīng)耽擱了很久了,而且這個事情,正好也是涼州的亟于解決的一個大問題。其實(shí),我也不瞞您,我這一次來涼州調(diào)研不過是個借口,真正地目的,就是沖著您來的。我想趁著您在涼州,就盡量把這個在我心頭壓了許久的問題給解決了。我知道我這么做,過于冒昧了。如果得罪的地方,還希望梁副省長多多包涵?!?/p>
雖然不知道丁陳偉口中那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到底是什么,但他這番話,倒也是挑不出多少理來,而且,他的態(tài)度也算是真誠,所以,梁建心里原本的那點(diǎn)不舒服,也都收了起來。
“我剛從鏡州這邊出發(fā),過去的話,大概要五個小時左右。那就麻煩你等一下了。”梁建說道。
丁成偉立即說:“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那您一路順風(fēng),我在這邊等您?!?/p>
“好的。那就下午見。”梁建道。
掛了電話后,梁建一邊將手機(jī)還給金燦,一邊沉思。這水利局局長的大事,應(yīng)該都是和水利有關(guān)。涼州在水利方面,難不成有什么難題?
梁建想到此處,抬頭問金燦:“涼州那邊,這兩年的水利工作怎么樣?”
金燦想了一下,回答:“這個,我不太清楚?!?/p>
金燦想必之前也沒怎么接觸過這方面的工作,不清楚倒也正常。梁建也就不多問了。到底是什么情況,等下午見了丁成偉,自然也就清楚了。
午飯是在高速休息站吃的,吃過后,又繼續(xù)往涼州進(jìn)發(fā)。下午兩點(diǎn)多十分鐘左右,下了高速,正式進(jìn)入了涼州。
然后,到下榻酒店,是下午三點(diǎn)。
涼州這邊倒是沒和前面幾個市一樣,他們的市委書記沒出現(xiàn),只有市長,和一個分管國土資源的副市長和一個分管水利的副市長,另外還有一些下面相關(guān)部門的領(lǐng)導(dǎo)干部。當(dāng)然,除了涼州的同志外,還有兩個不是涼州的同志,一個是水利局局長丁成偉,另一個大概是跟著丁成偉一起下來視察工作的秘書。
一一握過手后,梁建對涼州這邊的負(fù)責(zé)人,涼州市長余慶平說道:“會議時間往后推半小時左右,我跟丁局長有些話要說。”
余慶平點(diǎn)頭,立即吩咐人去通知了。梁建則和丁成偉一起往里面走,準(zhǔn)備上樓,去梁建的房間,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