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萱萱緩緩轉(zhuǎn)過臉來,看到梁健的那一刻,她就愣在了那里。也許,她是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梁健吧?梁健也看著古萱萱,幾年不見,古萱萱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眼神之中,似乎多了一份意蘊、多了一份色調(diào)。一直以來,梁健都認為,古萱萱是他所見過的最美的女子。當(dāng)然,這只是從外貌來說,如果還要衡量氣質(zhì)的話,她的美也是跟項瑾不分伯仲的。
咖啡館中,此時卻正好響起蔡健雅磁性、柔情的慢歌:動情是容易的,因為不會太久,遠~遠~的彷佛可以觸摸……留戀是不幸的,因為曾經(jīng)擁有……把最初的感動鉅細無遺的保留心中,不容許讓時間腐朽了初衷,所以放手,所以隱藏……深愛是殘忍的,它不喜新厭舊,你我同困在這漩渦……無奈我們看懂彼此是彼此的過客……
在這悠緩、憂愁的歌聲中,兩人就這么看著對方,好像時間停格了一般。梁健忽然醒悟了過來,走向了古萱萱,臉上露出了微笑:“萱萱,好久不見。”古萱萱也笑了,如花朵般緩慢綻開地笑。兩人的心都已經(jīng)從起初的驚訝,調(diào)整了過來。
盡管歌聲還在幽遠地唱,但是心情都已經(jīng)磊落。古萱萱說:“梁健,你先坐一坐,我去買幾杯咖啡?!闭f著,她就轉(zhuǎn)身走向了柜臺,點了三杯咖啡,又回來了。她把其他兩杯咖啡,放在了隔壁的小桌子上,陽光下咖啡杯中冒出了一縷縷的熱氣。
梁健好奇地問道:“還有人?”古萱萱點了點頭說:“是我媽媽,還有我牛津的醫(yī)學(xué)導(dǎo)師,也是我媽媽的好友?!惫泡孑嫒チ伺=騿??這幾年來,看來古萱萱變化也挺大的。梁健點了點頭,他笑著對古萱萱說:“你媽媽王夫人,上次跟我說,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然而,巧的是,你的表妹金小楠到我們江中來擔(dān)任指導(dǎo)組組員,她向我透露,說你還沒有結(jié)婚。”
古萱萱的皮膚在窗外透進的陽光下,就讓透明的一般,她朝梁健微微一笑說:“是我讓我媽媽這么說的。”“噢……”梁健不知該說什么、怎么說。
這時候,又有兩個女人推門進入了咖啡館。前面的女人,正是王夫人,高貴的風(fēng)韻一如既往;跟在她后面的女人,身穿米色的風(fēng)衣,戴著一副黑邊框的眼鏡,也很有氣質(zhì)。她們看到了古萱萱,就朝她走了過來。王夫人馬上看到了梁健,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和一絲擔(dān)憂,她看了看古萱萱,見她情緒是穩(wěn)定的,才略微地放心了。
梁健主動招呼道:“王夫人您好,我在這里喝咖啡,湊巧碰上了你們!很高興?!蓖醴蛉艘彩菧赝竦匾恍φf:“是啊,也是好久不見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安妮教授,她是英籍華人,牛津教授,也是全球著名兒童醫(yī)學(xué)專家。萱萱目前跟著她學(xué)醫(yī)……安妮教授,這是梁健,他是江中省常務(wù)副省長。”安妮教授很大方,她朝梁健伸出了手來,梁健也很禮貌地伸出手去,握了握手。
王夫人對梁健說:“你和萱萱也難得見面,她過幾天也要回倫敦去了。你們好好聊聊。我們就在邊上喝咖啡。”梁健說:“好。”王夫人就和安妮教授到邊上的桌子旁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去了。
梁健和古萱萱重新坐了下來。梁健說道:“沒有想到,你會去學(xué)醫(yī)?!惫泡孑嫘χ溃骸斑@是我從小以來的夢想,以前沒有條件實現(xiàn)。如今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我就去了。我媽媽也很支持我。安妮教授是她很好的朋友,也是國際知名的醫(yī)學(xué)專家,我跟著她學(xué)習(xí)了五年了,感覺自己也長進不少?!绷航⌒χ溃骸澳悄悻F(xiàn)在豈不是也能給孩子看病了?”古萱萱說:“一般都沒有問題。臨床是我學(xué)的一部分,一些非典型的疑難病癥才是我們研究的重點。這次是一位首長的3歲孫女,身體出現(xiàn)了罕見的病癥,他們本來是請我過來的,但是對這種病癥我沒有把握,就把我導(dǎo)師也請來了。她正好也回華京來看看老友?!?/p>
梁健:“首長的孫女,現(xiàn)在看好了嗎?”古萱萱笑著道:“看好了。我看了之后,發(fā)現(xiàn)正好與我們已經(jīng)破解的病毒相似,使用了相關(guān)藥物,小孩就好了。”梁健笑看著古萱萱,點了點頭,就說:“醫(yī)生的職業(yè)很高尚,我覺得也適合你?!惫泡孑嬲f:“我聽說你也有兩個孩子,如果身體有不適可以找我問。當(dāng)然,最好是不要找我。希望他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绷航≌f:“謝謝?!?/p>
這么幾年過去了,梁健和古萱萱的身份和閱歷都發(fā)生了變化,但是面對面坐在一起,說話并無障礙。只是以往那般的輕松自在、無所顧忌,卻是無法再重現(xiàn)了??纯磿r間差不多了,梁健站起了身來,說道:“我得回去吃飯了,也不打擾你陪你導(dǎo)師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歡迎你帶著你的導(dǎo)師,一同來江中,我全程陪同?!惫泡孑嬲f:“沒有問題,肯定有機會的。”
梁健又與王夫人、安妮教授告別,離開了咖啡館。他向路對面走去的時候,故萱萱就站在咖啡館內(nèi),望著梁健走遠,直到梁健坐上一輛車離開。
古萱萱剛到王夫人他們的旁邊坐下,安妮教授就笑著問:“萱萱,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不再交其他男朋友嗎?”古萱萱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安妮教授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到底是表示理解,還是認為不值。
梁健回到了家里,保姆已經(jīng)給他們做了午飯。項瑾看著梁健有些失神,就問他:“在畢部長那邊,談得不是很開心?”
其實,梁健自己是最清楚的,他是因為古萱萱才有些失神的。假如古萱萱如今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過著幸福的生活,那他反而會心安理得。但是,自從聽說古萱萱為了自己至今未婚的事情,他就感覺自己似乎虧欠了她一般,心頭隱隱有一種愧疚。
但是這些話,顯然不適合對項瑾說的。雖說,夫妻之間應(yīng)該無話不說。但是,有些東西終歸還是得自己來消化。假如告訴了項瑾他面對古萱萱時的愧疚感,讓項瑾怎么辦呢?所以,梁健就沒有說古萱萱,而是順著項瑾的話題說:“畢部長告訴了我,現(xiàn)在又有一個機會,漢東省副書記崗位馬上要空出來了。如果我想去的話,就可以過去。但是,我選擇了留在了江中,把目前的工作做好?!表楄c了點頭:“我支持你?!钡牵楄坪醪煊X到,梁健的失神,并非完全是這個原因。
下午,梁健一直在家里,陪同兩個孩子看書,玩院子里的沙坑,慢慢地心情也就平復(fù)了下去。目前,對自己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妻子、兩個孩子,曾經(jīng)的過往就讓它隨風(fēng)而逝吧。到了傍晚,梁健駕駛項瑾的車,帶上了兩個孩子一同前往老唐的別墅。
這還是梁健第一次瞧見老唐在廚房里,猶如一個居家老男人一般忙忙碌碌。梁健母親李園麗讓他們坐下來,在客廳之中竟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兩套玩具,都是酷高出品。霓裳和唐力看到了,就都開心地跑過去玩了。李園麗開始陪著項瑾說話。梁健明顯感覺到,無論老唐,還是李園麗,對自己和項瑾都多了一絲溫情。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生中重要的事情也在變化。
一會兒之后,老唐就開始上菜了:“來吧!開飯了?!眱蓚€小的也已經(jīng)餓了,撲到了桌子上拿起果汁就自己倒。霓裳用筷子夾起了一快紅燒肉塞進了嘴巴,說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老唐臉上頓時露出了對霓裳的格外疼愛:“霓裳乖!”老唐又得意地看向梁健道:“你看看,孫女都認為我燒得好!別以為我沒廚藝,我只是不輕易展露而已!”李園麗在一邊對項瑾說:“你看他,給點陽光就燦爛!”項瑾卻說:“我相信,應(yīng)該味道是不錯的?!?/p>
老唐說:“來來來,項瑾快來嘗一嘗!梁健,你也坐下來。我們都來喝一盅?!表楄f:“我開車就不喝了!”老唐說:“今天就喝一點吧,晚飯后我讓駕駛員給你們代駕回去?!崩顖@麗這會兒倒是替老伴說話了:“我們都喝一點吧,老唐今天把酒窖里32年陳的茅臺拿出來了,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喝了!”項瑾笑了:“好吧,聽媽媽的?!?/p>
人坐下了,酒倒好了。酒香四溢。舉杯的時候,忽然別墅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老唐和李園麗都奇怪地互看了一眼,酒杯放了下來,示意保姆去開門。
一會兒之后,只見幾個人大步流星沖了進來。“吆!一家人偷偷地在享受天倫之樂啊!”唐靖宇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跟在后面的是唐寧一、唐老七、唐老幺等人。這幾人的不請自來,使得餐廳中的氣氛立刻變了。
唐老七的鼻子嗅了嗅,聞到了酒香味,他看到項瑾面前的杯子中有酒,就拿了起來,說:“這酒好香,我來嘗一口?!闭f著,就要喝酒。
“放下!”一個堅定、嚴厲的聲音響起,這是梁健的聲音。
唐老七卻笑看著梁健,帶著嘲弄地語氣道:“梁省長,你不會這么小氣吧,給我喝杯酒都不肯?”梁健淡然地說:“這個杯子不是你可以碰的。如果要喝,另外再拿一個杯子。這是我們家的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