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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第312章船屋鬧劇

    看來,馮豐還是馬書記的秘書。自從自己不再擔任市長秘書,梁健隱隱擔心,馮豐會不會也出事,不受領(lǐng)導待見了?其實當秘書,是一種永遠沒有安全感的職業(yè),伴君如伴虎,人家永遠是老板,你只是打工的,說不定什么時候老板就不待見了,那就得另謀高就了。

    從馮豐剛才的話聽出來,他煩惱的應該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由于榮威在這里,他不好多問,只好敬酒。馮豐說要多喝幾杯,梁健也就多敬幾杯,是兄弟嘛,人家需要你陪同一醉,那就不能少喝。

    三人喝到七分酒意的時候,榮威爆出了一句驚人之語:“你說,那個女服務員,像不像孫儷啊?”梁健差點噴了:“大哥,你也認識孫儷?。俊睒s威笑說:“怎么不認識啊,我以前追過《甄嬛傳》的好不好,我是孫儷的粉絲!”

    真是蘿卜白菜各有所好,梁健對演員孫儷不熟悉,只知道有這么一個演員,就說:“很像嗎?”馮豐笑瞇著眼說:“是啊,真有些像。榮威大哥,我看不如這樣吧,你約人家一起泡吧吧!”

    榮威紅著臉,看著梁健說:“兄弟,你看這樣合適嗎?”梁健故意取笑說:“就看你有沒有本事約到孫儷了!如果你能約到,我還能有什么好說的?”榮威說:“如果約到了,泡吧的錢你出!”梁健笑說:“今晚上的費用都我出?!?/p>

    榮威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低頭與那服務員低聲說了幾句。女服務員朝他看了看,臉上沒有笑容,似乎是很不解的意味?;蛘咚钦J為榮威純粹就是調(diào)戲她,朝榮威面無表情的瞪著。

    榮威似乎沒有看出人家的不開心,將一張名片遞了上去,又說了幾句。女孩很勉強地將榮威的名片塞進了口袋。梁健估計,等榮威一轉(zhuǎn)身,女孩子就會將名片扔進垃圾桶里。榮威好像根本看不出這些,屁顛屁顛地回來了。

    馮豐笑問道:“怎么樣?約到了嗎?”榮威說:“約好了!”梁健很奇怪,就他的觀察,女孩對榮威根本不感冒:“真的約到了?”榮威說:“當然?!?/p>

    榮威所坐的位置正好背著那個女孩,看不到女孩的動作。榮威“當然”兩個字,剛說完,梁健卻看到那個女孩,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榮威的名片,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梁健想得完全沒錯,她根本對榮威毫無興趣。但是梁健不想打擊榮威,就沒有指出。

    可馮豐好像喝大了,說話也變得直接。他說:“榮局長,人家好像對你并不太感興趣啊。我剛看到她把你的名片扔進垃圾桶了。”榮威說:“她已經(jīng)背出名片上的號碼了,當然得扔了,這是她做給店老板看的。你那個店老板朋友,肯定跟這個小妞有一腿的。所以,小妞讓店老板放心,才這么做的?!?/p>

    梁健頓時感覺,榮威今天的自信有些超乎平常的好。不過,再爭辯也無益,既然人家自我感覺好,那就讓他好吧,反正也不花錢。

    吃過飯,梁健去買了單,本來馮豐說不用付錢了。梁健說:“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如果不付錢,你就欠人家一個人情了。如果我付了錢,就變成馮大哥幫助店里拉客人了,就變成人家欠了你人情了。何況,我這次出來,是有經(jīng)費的,你就別多管了。”

    馮豐也就不再勉強。榮威催促著梁健和馮豐快點去泡吧。六眼井這地方,本來已經(jīng)形成一個比較完備的餐飲、酒吧體系。這里的酒吧,不像東湖邊那樣高檔、奢侈,更是給那些錢不多、但喜歡小資的學生、大學畢業(yè)生、旅行者和城市白領(lǐng)享用的地方。

    在大酒店出入慣了,梁健感覺沿著山坡尋找著酒吧,倒是有種新鮮感。沿路上,有燒烤店、青年旅社、小商店,有些人拉著小狗遛彎,有些人摟著情侶從坡上下來,很有情調(diào)。

    馮豐說,這坡上有一家船屋酒吧,那邊經(jīng)常有表演,不如去看看。梁健和榮威都說好。

    又向上走了幾步,榮威突然拉了下梁健的衣袖說:“你看,那是誰?我沒有看錯眼吧?”

    梁健循著榮威的目光看去,只見在山坡小街上往上走的,是一男一女。的不高,但身材不錯,走起路來很見風韻,要不是今天一直和她相處,梁健肯定認不出那就是市電力公司副總謝艷華!

    梁健看了一下榮威,喃喃道:“她不是說,要回去照顧自己身體不舒服的兒子嗎?”榮威喝了酒,說話很搞笑:“也許這就是他的兒子呢!”梁健說:“怎么可能,別瞎說!”榮威卻很得意:“我敢說,這男人跟她兒子肯定有相似之處,那就是都要喝她的奶!”

    梁健不多說了:“榮大哥,今天你的思維很活躍??!”榮威不服氣:“我的思維,什么時候不活躍嗎?”馮豐聽他們有說有笑,湊過來問:“你們在笑什么!”梁健說:“我們看到一個女人,原來是熟悉的,不知道她怎么會在這里?”

    馮豐朝前面看去:“???怎么會是他?”梁健說:“誰啊?”馮豐說:“你沒認出來?那男的,不就是我那兄弟喬國亮嗎?”喬國亮?馮豐如果不說,梁健還真一下子沒認出來。馮豐一說,發(fā)現(xiàn)真是喬國亮!

    原本,梁健還認為,有種可能那就是與謝艷華摟著往上走的,也可能是她的老公。如今認出是喬國亮,那就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了!原來這謝艷華,到了省城,不好好工作,急于擺脫他們,就是為了來這里紅杏出墻啊!

    馮豐在后面說:“喬兄有辦法啊,從哪里又找了這么一位前凸后翹的女人。今天晚上看來又要翻云覆雨了!”榮威說:“這老兄也夠精的,這地方與星級酒店比,住宿一晚兩三百,便宜啊!”馮豐說:“恐怕他也不是為了錢,這里都是旅行者、小伙伴們來的,很少會碰到機關(guān)里的人!所以他才選擇這里吧!”

    梁健說:“可是中國人太多了,熟人也無處不在?!瘪T豐說:“我上去叫他一聲,嚇一嚇他!”梁健趕緊阻止:“算了。人家好不容易創(chuàng)造條件,到這里來偷點葷腥兒,你這一叫,還不把他們的性趣全部給澆滅了啊!”

    馮豐點了點頭:“那倒是。如果我去戳穿他,這家伙肯定會記恨我的!”榮威說:“是啊,人家鴛鴦雙宿,跟我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們玩他們的,我們?nèi)ヅ菸覀兊陌?!?/p>

    馮豐說:“那也行,船屋就在前面?!?/p>

    這小小山坡,因為旅行經(jīng)濟的帶動,被開發(fā)的很有幾分煙火味兒。在一個轉(zhuǎn)角,遠遠的瞧見前面一個建筑,就是船屋了。

    船屋是一個集酒吧、餐館和住宿于一體的酒店,利用了這山上原本被開采石料留下的缺口,重新設計建造而成。船頭高聳的地方,就是船屋酒吧,船艙下一層是餐館、上一層是咖啡館,三層和尾部都是住宿的房間。船體外部都是透明的玻璃,在夜色之中顯得迷離光怪。

    只見喬國亮和謝艷華到了住宿訂房部,從玻璃外墻可以瞧見,他們訂好了房間,就爬上樓梯去,在樓道當中便已經(jīng)開始摟摟抱抱、肆無忌憚了。梁健心想,情欲還真能讓人忘乎所以??!

    梁健說:“我們?nèi)ズ染疲 比它c了一大扎的黑啤,這天晚上正好有一個小有名氣的樂隊要表演。他們仨爺們就撿了個位置圍坐下來。來泡吧的還在陸陸續(xù)續(xù)進來,梁健、馮豐和榮威,已經(jīng)開始喝起來了。

    十五分鐘過去了,樂隊的人走進來。人也多了起來。梁健瞧見馮豐到了酒吧之后,喝酒還是很猛,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樣子。只是,馮豐的酒量不錯,之前雖然也喝了一扎啤酒,但他屬于那種啤酒基本喝不醉的類型,所以梁健還比較放心。

    梁健有意坐在馮豐邊上,問道:“馮大哥,最近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嗎?”馮豐見問,神色一暗,拿起面前的杯子,與梁健碰了下說:“煩著呢!”梁健一邊喝酒,一邊瞧著馮豐:“工作上的?還是家里的?”

    馮豐說:“私事,不知道該怎么辦?”梁健說:“可不可以說說聽聽?”馮豐正要說,榮威轉(zhuǎn)過身來,敲了下他們的手臂說:“你們看,他們又來了?!?/p>

    梁健和馮豐轉(zhuǎn)過臉去,瞧見從門口處,走進來的正是喬國亮和謝艷華。馮豐笑說:“這么快就完事啦?”榮威說:“果然是速戰(zhàn)速決??!”喬國亮雖然和謝艷華正大光明來這里找樂子,但好像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動靜,兩人在角落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跟梁健他們?nèi)齻€人,正好隔著一根柱子,不留意的話,看不到對方。

    馮豐說:“我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梁健說:“還是別了,你這不是讓人家尷尬嗎?而且,他找的那個女人,還是跟我們一起從鏡州來的,她說為了照看孩子早點回了,打了招呼,人家要是過來敬酒,那不是當場戳穿她的謊言?多尷尬?!?/p>

    馮豐朝梁健豎起了大拇指:“你是好人!”這時候歌手的演奏開始了,大家的目光都被歌手吸引過去了。歌手的第一首歌,還蠻動聽的。聽完一首,榮威很是進入狀態(tài),在那里鼓掌,第二首開始,他還打起了節(jié)拍,很享受的樣子。

    梁健和馮豐沒這么投入,梁健心里還有問題,就問馮豐:“剛才你沒說完,不是說有私事煩心?到底什么事?我看你精神狀態(tài)不大好!”馮豐說:“小宇給我出難題了!”梁健說:“怎么了?”

    馮豐說:“我不是介紹她在一家房產(chǎn)公司嗎?前一段時間不是房市一直很好嗎?小宇就借錢炒房,開始還賺了些錢,一個月一倒手就能掙一萬,這已經(jīng)比我的工資還要高了!她感覺錢好掙,就借了更多的錢去炒,可最近不是宏觀調(diào)控嗎?房子一下子賣不出去了?!?/p>

    梁健說:“賣不出去,問題應該不大吧?房地產(chǎn)行業(yè),最近是宏觀調(diào)控,但是總體來講,我覺得還是呈上揚趨勢的啊!”馮豐說:“如果自己有錢搞投資,那當然問題不會太大,但是,小宇的錢,都是高利貸借來的?,F(xiàn)在脫不了手,人家問她要利息和本金了?!?/p>

    梁健想了想說:“這樣啊,那你幫她想想辦法,轉(zhuǎn)個手吧!”馮豐說:“我能夠動用的關(guān)系都用上了,她的那套房子是300多萬,大部分錢是借來的,現(xiàn)在一下子脫不了手,只能干瞪眼。那些放高利貸的,又不是好惹的,我?guī)椭鷱呐笥涯抢飽|拼西湊,才弄到了200多萬,還少了四十多萬,實在沒地方籌了?!?/p>

    梁健突然想到了縣長石劍鋒給自己的那張50萬的卡,這張卡是用來向上跑領(lǐng)導用的。梁健本來是不想收的,但縣長表示對他工作的支持,一定要給他,梁健就收下了。他是想等事情辦完了,再原封不動的還給縣長,可如今馮豐遇上了這種麻煩……

    馮豐又說:“有一個人倒是想把錢借給我,但是人家是有目的的,想讓我?guī)退隈R書記面前說話,能夠在職務上……”梁健打斷他說:“這個錢你不能借,否則你就是錢權(quán)交易,以后你就有還不完的債了。”馮豐拿起杯子,喝到見底,說:“可我想不出別的辦法?!?/p>

    梁健瞧見榮威還很著迷的聽著歌,心想這容局長也夠好笑的,轉(zhuǎn)而對馮豐說:“馮大哥,你別著急,我想想辦法?!?/p>

    這時候,酒吧外面引起了一陣慌亂,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闖入了酒吧,在擁擠的桌椅之間往前擠?!鞍⊙健薄ⅰ案墒裁?!”、“為什么往這里擠啊”、“長眼了沒有”之類的吵鬧聲,就如被趕起來的鴿子,徹底打亂了現(xiàn)場。

    臺上兩個歌手,先是一怔,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不過,見到?jīng)_進來的兩個人,不是沖他們?nèi)サ模麄儽憷^續(xù)唱著歌。梁健對他們的敬業(yè)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然后,對于沖進來的兩個人,要找的人,梁健不免就有些擔憂了。

    他們找的不是別人,正是角落里的喬國亮和謝艷華。其中一個男人,指著謝艷華:“你這不要臉的,竟然真的在這里勾搭男人。如果不是我定位你的手機,我還真以為你在外面出差有正事呢!”

    說著男人就掌了謝艷華一個嘴。謝艷華被打,捂著臉便哭了起來。喬國亮站了起來:“你們干什么!你們是誰?”“我們是誰?我是謝艷華的老公,他是我弟。我們是來捉奸的!”

    喬國亮當過領(lǐng)導,還算鎮(zhèn)定,喊道:“捉奸捉到這里來了?你有毛病啊!”謝艷華的男人吼道:“剛才我們?nèi)ゴ葑∷薏坎榱耍褪悄銈冮_的房間,還有你們進房間的監(jiān)控!你想抵賴嗎?”

    男人的兄弟喊:“哥,別多廢話,揍他?!闭f著一個拳頭已經(jīng)上去了。喬國亮身材不錯,但在機關(guān)工作時間久了,當領(lǐng)導當?shù)脮r日長了,哪里還會打架!三拳兩拳,已經(jīng)被揍翻在地。

    兩兄弟就用腳踹,有一腳估計是踹在了褲襠里,喬國亮整個人就如小龍蝦一樣縮了起來。如果是其他鬧事的,估計店老板早就出面了??扇缃袷亲郊榈?,他們也不好干涉太多。

    那兩個歌手,倒是唯恐天下不亂,竟然唱起了節(jié)奏歡快的歌,更給這出鬧劇增添了娛樂色彩。梁健瞧見這么袖手旁觀,搞不好會出人命,即使不死,喬國亮的要害如果被搞殘了,估計跟死也差不多了。梁健就對馮豐說:“我們得去幫忙?!?/p>

    說著,梁健、馮豐和榮威就跑了過去,拉開了那兩個正對喬國亮拳腳相加的兄弟。梁健喝道:“你們再打人,我們就報警了?!毙值軅z沖梁健說:“你們管什么閑事?”梁健說:“打人犯法懂嗎?”店老板插進來說:“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p>

    那個弟弟一聽,說:“大哥,我們還是走吧,這畢竟不是寧州,不是我們的地盤?!蹦侵x艷華的老公還不肯走,榮威說:“你不能走,打了人就想走?”榮威這么一說,男人反而回過神來,拉起謝艷華,就出了酒吧,馬上消失了。

    喬國亮從地上爬起來,手還捂在自己的關(guān)鍵部位。馮豐上去扶住他,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后問他:“兄弟,你沒事吧?”喬國亮說:“很痛,不過應該沒有斷,也沒有碎吧!”榮威笑道:“保住了就好。”

    喬國亮看到桌上有酒,讓酒保拿了一個杯子:“我先喝一杯壓壓驚。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馮豐說:“喬廳長,你這沾花惹草的網(wǎng)張得也太寬了吧?!”喬國亮說:“我哪里知道,她老公會跟來!”馮豐說:“如果有人知道你是副廳長,將你拍個照片,傳到網(wǎng)上,恐怕你就能成為熱點了!”

    喬國亮說:“剛才沒人拍吧?如果你們看到有人拍了,一定告訴我??!”榮威說:“我拍了一張。”喬國亮說:“兄弟,你別開玩笑,如果你真拍了,幫我刪掉吧?!睒s威說:“可以,不過這頓酒你請!”喬國亮說:“那是一定的,這頓酒我不請,誰請?。慷嗌馘X。”喬國亮將500塊錢扔在桌上,對他們說:“三位兄弟,今天多虧了你們。下次,我請客,今天我要先去一趟醫(yī)院,下面好像有點不對勁?!?/p>

    見喬國亮出了門,馮豐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家伙最終可能會傷在這上頭。只要算得上是個美女,這兄弟好像就失了抵抗能力。”榮威頗有感慨的說:“面對欲望,你不能掌控,就變成爛人;能進退自如,就是圣人;大部分是渾渾噩噩,那就是普通人?!瘪T豐說:“沒想到,榮局長還是一個哲學家,道理很高深嘛!”

    馮豐開榮威的玩笑:“榮局長,你先前不是說,蘭坊間的女服務員答應了你的約會,怎么沒有聲音啦?”榮威說:“快了,快了?!绷航『婉T豐對望一樣,再次對榮局長的自信表示震驚。

    店老板出來說:“剛才不過是一出鬧劇,大家繼續(xù)Happy,為了給大家壓驚,我請客,每人送一杯德國黑皮,待會讓服務生送上。”店老板的這點意外“補貼”,使得酒店里的氣氛更加濃烈了。

    一會兒工夫,服務生真挨桌開始送酒上來了。一個女服務生給他們端了啤酒上來,他們說了聲“謝謝”。女服務生卻沒有走:“我可以坐下來嗎?這位榮先生約我來的?!绷航∷麄冝D(zhuǎn)過臉去,才愣了,這不就是蘭坊間那個長得像孫儷的女演員嗎?

    她還真來了!出人意料的來了!

    榮威見到“小孫儷”簡直心花怒發(fā),沒有心肌梗塞算是好的。梁健本想邀請她坐下來,但是榮威迫不及待地說:“不好意思,兩位兄弟,我和美女,單獨去那邊聊聊?!闭f著,榮威就讓“小孫儷”到另一張桌子上喝酒去了。馮豐說:“你這朋友怎么就這么見色忘義??!”

    梁健說:“你就擔待點吧,他年齡上比我們大太多了,玩一次少一次,人家急著呢!”馮豐笑了笑。榮威已經(jīng)和“小孫儷”在那邊有說有笑了。

    梁健其實也希望榮威能夠走開一會,他要與馮豐談一些隱秘的事情。梁健從包里取出了一張卡,遞給了馮豐。馮豐看到這張銀行卡,瞪圓了眼睛:“梁健,這是干什么?”梁健說:“這卡上有五十萬,你先拿去救急吧!”

    馮豐滿臉的疑問:“梁健,你哪來這么多錢???”梁健說:“如果我說這是積蓄,恐怕你不會相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這錢不是貪污賄賂來的,你可以放心使用。你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要解決燃眉之急,切不可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你的前途?!?/p>

    馮豐不知說什么好,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梁健的肩膀:“我馮豐一定會記住的!”梁健說:“別說這些了?!瘪T豐說:“等過了這陣子,房子一旦出手,我馬上把錢還給你?!绷航≌f:“好吧?!?/p>

    有了這筆錢,馮豐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替小宇把錢還了,就不用再跟那些放高利貸的人糾纏了。馮豐敬了梁建一杯酒。

    梁健又問馮豐:“大哥,你覺得小宇怎么樣?是跟你一路人嗎?”馮豐說:“以前小宇挺討人喜歡的,不過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有點小財迷。整天跟我說,怎樣來錢才最好,什么玩意最賺錢。”梁健沉默了一會:“她好像跟你太不同了。我知道,馮大哥你本質(zhì)上還是挺清高的,不太愿意太多談錢的事情。”

    馮豐搖搖頭:“兄弟,我們也好段時間不見,最近我整天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幫她籌錢?,F(xiàn)在,我那點清高,不知到哪里去了?!甭狇T豐所說,梁健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說:“恕我直言,這樣不大好。你是領(lǐng)導秘書,你利用的關(guān)系,不管是不是跟領(lǐng)導有關(guān)系,大家都會認為與領(lǐng)導有關(guān)系。領(lǐng)導不是對錢的問題最敏感了嗎?我覺得,你應該適時結(jié)束這種生活了。”

    馮豐看著梁健說:“這個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小宇整天在我耳朵邊上囔囔讓我支持她,你說我該怎么辦?”梁健看得出馮豐是喜歡小宇的,因為她提出的一些過分的要求,他也認為是正常的。梁健說:“愛和放任是兩碼事。如果小宇因為那些個事情,害得你失去了前途,絕對是因小失大,這是目光短淺。人家可以目光短淺,大不了她以后不跟你過了,但是如果你自己目光短淺,那就會是一個悲慘的未來。當然我說得可能夸大其詞了,我只是想把我想到的,跟大哥知無不言?!?/p>

    馮豐雙手支愣在桌子上。臺上的歌手,在演奏悠緩的音樂,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馮豐抬起頭來,看著梁健說:“兄弟,你說的我都聽到了。謝謝你?!?/p>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馮豐又問他這次來寧州是為什么事情,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梁健把有關(guān)情況說了,馮豐似乎也有所了解,國家某網(wǎng)是央企,真的是不太好協(xié)調(diào)。央企和地方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

    梁健聽出了馮豐的意思,如果馮豐幫得上忙,他肯定不會推辭的??磥磉@件事情,的確是地方很難管的事情。梁健也沒有責怪馮豐,最好的朋友之間,能不能幫上都是坦誠相對,這樣才不會有誤會,也不用那么累。

    梁健想到工作還沒有進展,也就沒有心情在這里繼續(xù)喝下去了。梁健說:“我們早點回去吧?你將卡收好啊。”馮豐又說了一聲“謝謝”,將卡放進了皮夾里,他好像又記起了什么:“最近,你們市里的領(lǐng)導馬上要有調(diào)整了,說不定會對你有利呢!”

    梁健多多少少有些聽說,他不想馮豐對他透露太多這方面的信息,干部工作他干過,不能隨便說,而且,只要文件還沒有下來,一切都是有變數(shù)的。在常委會之前,一切都是道聽途說。梁健說:“但愿啊!”

    梁健站起來,走到榮威面前:“我們走了嗎?”榮威滿臉失望:“怎么這么快就回?”梁健說:“晚上我還得想想辦法,明天該怎么辦!”榮威非常不舍的朝“小孫儷”望了一眼,那女的,也是一種舍不得的樣子。

    榮威說:“我跟她再說一句話,你們在外面等我一分鐘?!绷航『婉T豐在外面等了幾分鐘,榮威就從里面出來了,臉上掛著興奮的笑。梁健說:“我從你的臉上,怎么沒有看到一點離別的悲傷呢?”

    榮威說:“好聚好散嘛,我們約好了下次再見!”梁健心想,但愿不是今天晚上。不過他沒廢這唇舌。

    榮威的車子來接了他們。先把馮豐送了回去。然后,梁健和榮威去了一家四星級酒店。梁健的房間和榮威是隔壁,洗好澡,梁健忽然感覺有些餓了,一看房間里也只有方便面。

    梁健還是有點食品安全意識的,知道方便面這玩意聞起來香,吃了之后對胃是有絕對殺傷力的。梁健已經(jīng)將方便面打開了,最后還是將軟皮蓋子遮上,沒動。他記得賓館外面,好像有賣宵夜的地方,準備喊一聲榮威,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剛打開門,就瞧見一個身影走進榮威的房間,一看背影和衣服,好哇,就是那個“小孫儷啊”。怪不得榮威離開船屋酒吧之時,臉上是那么一副表情,原來早就已經(jīng)“約炮”了。

    盡管房間是四星級的,但梁健知道賓館的隔音效果總是有限,待會隔壁房間真真刀真槍起來,梁健一個人,一捆干柴,豈不是郁悶得要死!

    這么想著,梁健加快腳步,出了賓館。路上依舊車水馬龍,寧州這個被稱為人間天堂的地方,自有一種繁華、熱鬧的誘惑。梁健心里不由想到,也許某一天我也會來到這座省城來生活!

    這么走著、想著,梁健不由就回想,活了這三十多年,自己到底有什么愿望,有什么志向呢?三十而立,或許該為自己想想了呢!畢竟鏡州并非自己的故鄉(xiāng),當時是因為陸媛才去了那里,如今已經(jīng)離婚,還有什么理由需要自己在那里繼續(xù)奮斗呢……當然這樣胡思亂想,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唯一的結(jié)果是,走了走,梁健又不覺得餓了。

    養(yǎng)生的說法,晚上八點之后,最好別再吃了,否則對身體不好。那就這樣吧,不吃宵夜了。這都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賓館里,榮威和“小孫儷”也該完事了吧!

    梁健回到房間,側(cè)耳注意地聽了聽隔壁房間。沒有啥聲音。梁健笑自己,怎么跟做賊似得啊!反正,只要不打擾他睡覺就行了。

    梁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正要熟睡時,忽然從隔壁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梁建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接著就是“嗷嗷”的聲音。不會吧?梁健還以為對方已經(jīng)完事了,沒想到他們只是中場休息。

    聽著這些刺激的聲音,梁健將枕頭蒙在了頭上。但是床的晃動聲,以及銷魂的叫聲,簡稱jiao床,還是非常具有穿透力的傳到了梁健耳中。梁健只好將電視開到最大,但自己的思想?yún)s飄的很遠,他想起了胡小英、熊葉麗……最后,他把這些念頭全部驅(qū)趕出去。

    這天晚上,梁健被吵醒了多次,最后他站在窗邊往外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椅子里,正對著光線漸漸明亮的落地窗框中的城市……

    為不讓自己看起來筋疲力盡,梁健又洗了個澡,灌下一杯水之后,又喝下一杯茶。也許在機關(guān)里呆久了,沾染上了很多機關(guān)的習性。梁健都是自己帶茶葉、帶茶杯。

    一杯淡綠茶喝下,梁健感覺清醒了許多。梁健去隔壁敲了敲榮威的門。好一會都沒有聲音,梁健又用力敲了敲,還是沒有聲音。

    梁健就有些緊張,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梁健腦海里,不自覺地冒出一些不詳?shù)哪铑^,昨天那個“小孫儷”應該不是專門修理色男的女變態(tài)吧?榮威不會此時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從廁所里一塊塊沖掉了吧?!

    梁健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有些太過重口味了。趕緊叫來了服務員,讓她開房間。服務員問:“這不是你的房間吧?”梁健說:“不是我的房間。是我朋友的房間。我敲了好久的門,他都不開,我怕他出事!”服務員說:“他沒有出事?!?/p>

    梁健問道:“你怎么知道?”服務員說:“因為我看到他跟一位女士一起出去了。對了,他還留了一張紙條,讓我?guī)Ыo你。你稍等?!闭f著服務員去取來了一張紙條。

    梁健一行行看下去,看完差點笑噴出來。只見上面寫著:梁健,不好意思。昨晚用力過猛,竟然閃了腰,不能動了。我一早去醫(yī)院了,因為知道你昨晚沒有睡好,不打擾你了。等你看到這張紙條,估計我已經(jīng)在寧州的某所醫(yī)院里了。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梁健真是哭笑不得。榮威這家伙真是不要命啊。梁健也不急著打電話,先去吃了早飯。然后給榮威打電話,他果然在寧州邵逸夫醫(yī)院,醫(yī)生讓他在醫(yī)院觀察一天,那個“小孫儷”正陪著他。

    出了這種哭笑不得的事情,梁健就很難指望他能在工作上幫到自己了。于是,梁健說:“那么今天你就負責‘養(yǎng)腰’吧?!睒s威在電話中說:“梁健,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梁健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須要打那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高成漢給他的。

    梁健找出了那張紙條,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從里面?zhèn)鱽砹斯鹿k的聲音:“請問你找誰。”梁健自己當過秘書,知道這大約是杜明亮副省長的秘書,就說:“請問,杜省長在嗎?”對方說:“你是哪里?找杜省長什么事?”

    梁健自報了家門。對方說:“你好,杜省長交代過,你可能會打電話過來。杜省長吩咐過,如果你有空,就請你到我們省府辦來等一等,他的會議很快就結(jié)束。”

    肯定是高成漢書記已經(jīng)幫助打好招呼了,說級別的話,高書記是副廳,而杜省長是副省,其實兩個人相比還是蠻懸殊的。但是高成漢書記一句話,一個副省級干部就來接見他這個正科級干部了。這足以說明,高書記和杜省長之間的關(guān)系是非同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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