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秋雨一分涼。江南地區(qū)本就多雨,當(dāng)雨水在秋天落下來,就會是一種特別的意味和感受。先前還只是有些陰,慢慢的,車子的擋風(fēng)玻璃上,開始長出如青春痘般的雨點。
梁健打開了雨刮器。大屏幕上的電影畫面,不斷被雨刮器打斷。幸好,梁健和胡小英到這兒,并不是來看電影的。
這不等于說,其他人到這里來就真的是為了看電影。熒幕上播放著一部《愛在午夜之后》的電影,下面許多車身不停地?fù)u晃著。
梁健笑道:“這個地方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偽裝吧?可能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到這里來吧?”胡小英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誰知道呢?”
畢竟是多年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在這種地方,
她既感到新鮮刺激,又感到有些放不開。心道,梁健也太會找地方了,車窗玻璃上都沒窗簾,人家從外面完全可以看到里面在做什么。
卻聽梁健說道:“姐,宏市長那里發(fā)生了一件事情,可能還蠻重要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掌握情況,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見你,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聽到梁健約自己出來是談?wù)?,胡小英不由有些微微的失望,不過她本就非常敬業(yè),只要是正事,她都會非常認(rèn)真。官場無小事,這是胡小英根深蒂固的觀念。她說:“我可能還不知道,你詳細(xì)跟我說說吧!”
梁健就將宏市長給馬瑞安排融資和最近馬瑞的錢被騙的事情,都告訴了胡小英,使得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胡小英沉默了,眼睛看著前面的電影屏幕,正好是男女主人公接吻的鏡頭。胡小英看到的卻只是一些色彩,這些畫面根本就沒有進(jìn)她的腦海里去。
一會兒之后,胡小英才道:“你有什么想法???”
梁健說:“我想去一趟宏市長那里,將事情都告訴他,提醒他。但是,我就怕他未必會聽。上次我打電話過去,他也很是敷衍的來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p>
胡小英說:“如果你真要去,那現(xiàn)在馬上就去!我和你一起,你上去,我在樓下等你。這件事情,如果我們向領(lǐng)導(dǎo)匯報了,那我們的責(zé)任也算盡到了,但如果不說,以后我們可能都會內(nèi)疚。”
這時候,胡小英的手機出現(xiàn)了震動的聲音。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宏市長的電話。
宏市長今天晚上喝了一些酒,這些天,盡管省委組織部已經(jīng)開始對他進(jìn)行考察,可與當(dāng)初提拔他擔(dān)任市長的考察相比,他少了一份激動和感慨,卻多了一份空乏和麻木。也許是這個考察來的有些晚了,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那種激情和感動已經(jīng)慢慢離開了他的身體。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忽然很想見一個人。于是他才打電話給胡小英。胡小英過了好一會才接起了電話:“宏市長?!?/p>
三個字。宏敘聽到胡小英那邊還頗為安靜,就問:“在家里?”胡小英說:“不是,先前陪同考察組,還在車上?!焙陻⒕驼f:“這兩天,為了我和高書記的事情,辛苦你了?!?/p>
胡小英的聲音很理智:“宏市長,這是應(yīng)該的,這是我的工作嘛!”宏市長試探著說:“如果有空的話,要不來一趟我這里?我有些好茶,想請你喝,最近我這里還有幾瓶從德國帶來的蜂蜜,蜂巢都在,很不錯,給女人喝正好?!?/p>
胡小英卻說:“謝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這蜂蜜還是留給夫人喝吧,她肯定會很開心。明天還要陪同省委組織部考察組,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梁健感覺車廂的空氣有些悶,他輕輕搖下自動車窗,冷空氣進(jìn)來,鼻腔受到刺激,梁健忍不住就“阿嚏”了一聲。
宏市長的聽力很敏銳,從電話中聽到了男人打噴嚏的聲音,宏市長眉頭皺起,問道:“怎么還有男人?”
胡小英趕緊編造:“是啊,駕駛員。我很快到家了,宏市長再見?!?/p>
宏敘很是煩躁的放下電話。在胡小英那里,他感覺到一種挫敗感,這種挫敗感,恐怕是自己當(dāng)了市委書記,也沒辦法消解了。宏敘在椅子中坐下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以。這時候,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宏敘很快抓了過來。
他想,難道胡小英回心轉(zhuǎn)意了?看到來電顯示:常月。
宏敘接起了電話。妖嬈的聲音傳了過來:“宏市長,在貴賓樓嗎?我想來拜訪你一下!”
美女半夜來訪,對于考察期的領(lǐng)導(dǎo)來說,本來是不該接受的。但是,今天宏敘心里卻有一種排遣不掉的情緒。盡管頭腦告誡他不能接受,但說出的話卻是:“好吧,你過來吧?!?/p>
梁健的車子,已經(jīng)從汽車電影現(xiàn)場出來了。不管如何饑渴,梁健都不可能瘋狂到在這種地方和胡小英發(fā)生什么。這是那種不會為身份和地位所累的人,才可以肆無忌憚縱情的地方,梁健和胡小英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
三十分鐘左右,車子到達(dá)賓館,梁健沒有把車子開進(jìn)去,而是停在路邊一棵樹蔭下。胡小英朝梁健點了點頭:“你去吧,把事情跟宏市長報告清楚,就出來?!?/p>
梁健朝胡小英點了點頭。
梁健下了車,進(jìn)入賓館大門,又上了貴賓樓。在服務(wù)臺后面,他看到宏市長的專職服務(wù)員葉晨。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葉晨了。梁健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葉晨原本沒事,正在玩手機,看到梁健來了,趕緊把手機藏起來,站直了稱呼一聲:“梁秘書,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梁健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向宏市長匯報?!比~晨卻裝作跟梁健很親密的樣子說:“梁秘書,今天恐怕不方便了?!?/p>
梁健疑問道:“為什么?”
葉晨說:“十五分鐘前,有一位女士來拜訪宏市長。”梁健問道:“是誰?”葉晨目光微微閃爍:“你應(yīng)該認(rèn)識。”
梁健吐出了兩個字:“常月?”葉晨點了點頭。梁健腦海里,又浮現(xiàn)常月和周其同、譚震林在一起出入國際大酒店的情景。今天常月到宏市長的房間,梁健本能地感覺,常月或許有圖謀。
梁健對服務(wù)員說:“麻煩你幫我去向宏市長匯報一下,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匯報?!?/p>
葉晨為難地咧著嘴:“現(xiàn)在啊,不太方便吧?”梁健說了一句:“葉晨,我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匯報。如果耽誤了,對宏市長會很不利,到時候,你和我的位置都保不住?!?/p>
葉晨聽了,沒想到,事情有這么嚴(yán)重,盡管很為難,她也不敢耽誤,只好去里面匯報。
常月今天到宏市長這里,是懷著志在必得的信心來的。她從陳輝那里了解到,今天宏市長喝了不少酒,男人不喝酒的時候,可以很冷靜,但一喝了酒,對于自己的小欲念的控制力,就要差很多。況且,她也已經(jīng)了解到,最近宏市長和胡小英之間基本沒有任何私底下的聯(lián)系,一個男人是需要情感安慰的,如今常月的出場應(yīng)該正是時候。
常月先是坐在宏市長套房的客廳里,隨便聊著天,說著恭喜的話,然后她身穿短裙的雙腿,變幻著姿勢,瞧見宏市長的目光有幾次不由自主地停留其上??吹胶晔虚L一只手,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常月就站起來,一條腿半跪在沙發(fā)上,對宏市長說:“宏市長,你轉(zhuǎn)過身去,我給你捏捏肩膀。你們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啊,常年伏案工作,老忘記抬起頭來活動活動頸椎,這容易烙下硬傷。我學(xué)過按摩,給你按按,你會舒服許多?!?/p>
宏市長看了一眼常月,這妖冶的臉孔,緊致的皮膚,美得恰到好處,而且比胡小英年輕了十歲左右。幾乎是帶著故意貶低胡小英的心態(tài),宏市長轉(zhuǎn)過了身體。
常月的手指,在宏市長頸部按壓,真的有種讓人渾身酥麻的感覺。宏市長的心里翻騰著,酒精在血液里奔流著。
常月對宏市長說:“隔著衣服,效果不會太好。宏市長,我將你襯衣的領(lǐng)子,翻下來一點,這樣我的手指,可以直接按摩到你肩膀上的肌肉,效果會更好?!?/p>
宏市長默許了。常月的手指,在宏市長肩膀上一指一指摁下去,每一次都是那么銷魂。宏市長心里的防線,一點點地崩塌開來。他對自己說:“都是女人,還不都是一樣,這個常月更年輕,更懂得伺候男人,以后有這么一個女人在身邊,不是也可以給人帶來很大的安慰?”
這么想著,宏敘轉(zhuǎn)過身,一把將常月拉了下來。常月嬌喘一聲:“宏市長?”嬌媚之態(tài),絕不亞于古時候金瓶梅三大艷女。宏市長一把將她壓在身下。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外面?zhèn)鱽矸?wù)員葉晨的聲音:“宏市長!”
常月很不快地說:“宏市長,這個服務(wù)員怎么這么不懂事?”
宏市長也很不高興,應(yīng)了一聲:“什么事情?”葉晨說:“宏市長,外面梁健常委說要見您,不知您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