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每次出行都會自備玻璃茶杯,對他來說,其他杯子都不夠環(huán)保。上飛機(jī)玻璃杯中不能裝液體,只是這時離飛機(jī)起飛還早,可以喝點(diǎn)茶。他剛拿出茶杯,朱小武就伸手要幫忙。梁健說:“不用,我自己去。”
郎朋說:“沒事,讓小武去吧?!敝煨∥湟蔡胬逝蟮谋拥沽瞬鑱怼A航≌f:“就這一次吧,你們是我請來幫忙的。我們不存在上下級關(guān)系,不占用你們的精力做這些雜事?!痹诹航〉乃枷胍庾R當(dāng)中,專人就該做專門的事情。朗朋說:“明白了?!?/p>
沒想到飛機(jī)誤點(diǎn)。直到第二天八點(diǎn)才開始檢票。這中間的等待是漫長的,也不乏旅客失去耐心地抱怨。
上了飛機(jī),梁健坐的是兩人位置,身邊是一個美女。他想,楊紅玨挑選的位置,還真是好。不過,此行任務(wù)沉重,他也無心遐想。這大冷天,美女還穿著裙子,露出緊繃的褲襪,將她的小腿勾勒的異常完美。
梁健只是瞧了一眼,就轉(zhuǎn)移了自己的視線。隔著過道,離他最近,坐著年輕特警朱小武,旁邊就是朗朋。朗朋倒是已經(jīng)拿出前座位后背袋中的雜志看了起來,小武卻只是坐得直直,就如在執(zhí)行任務(wù)一般。
梁健對他笑笑說:“你放松點(diǎn)。”朱小武朝他靦腆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稍稍放松了一下身板。一會兒,他又坐直了身體。梁健無奈地?fù)u頭笑了笑。他身邊的美女一直低頭玩手機(jī),聽音樂,梁健也不去管她。
中途有空姐來送小點(diǎn)心和飲料。朱小武站了起來,把他的領(lǐng)導(dǎo)朗朋要的東西遞了過去,然后問梁健要什么。他也想幫梁健拿飲料,梁健說:“我自己來。”
梁健身邊的美女對空姐說:“要一杯熱咖啡?!鳖^還是低著在玩手機(jī)??战憬o美女遞過去,美女竟然沒有好好接住,一杯咖啡向下掉落。眼看著,就要把梁健灑得一褲子都是。梁健手中也有雜志,肯定來不及接了。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讓我濕著褲子坐兩個小時飛機(jī)?坐在美女身邊真是苦也。
念頭過得很快,但有一個人的動作,似乎比念頭還快。只見一閃,朱小武的手臂一探,輕輕就將杯子給托住了。
空姐和那個美女正為這不可挽回的一幕而抱歉,沒想到,一下子驚呆了。他們都被朱小武動作之快給駭然。朱小武撈起這個紙杯,就如用手盛起一根緩慢掉落的羽毛一般輕松。
朱小武將紙杯遞給了美女:“你的咖啡。”剛才的時間好像凝固了,這才重新恢復(fù)了正常的流動。梁健和過道那邊的郎朋對視一眼,郎朋微微一笑,好似在說這很正常。
梁健身邊的美女,卻好似還沒有恢復(fù)過來。她直勾勾地盯著小武,木木地接過了紙杯,說:“謝謝?!?/p>
朱小武說:“不用謝。”然后若無其事地坐回了位置上,又那么直板的坐著。空姐朝朱小武點(diǎn)頭致謝,又推著點(diǎn)心車,到前面去了。
一個小插曲之后,又恢復(fù)了平靜。梁健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身邊的小美女已不再玩手機(jī)了,而是不時地瞥向過道那頭的朱小武。梁健心里暗笑,這小美女莫不是看上了功夫小哥了?
梁健試探性地對美女說:“需不需要我們換一下位置?。俊毙∶琅航】戳艘谎?,然后伸出手,意思是跟梁健握手。
梁健伸手與小美女握了握手。小美女自報(bào)家門:“我叫孫瑞雪。很感謝你跟我換位置?!闭f著她就站起身來。梁健也站起身來,走到過道,讓孫瑞雪先出來。接著,梁健就走到里面的位置坐下。孫瑞雪剛坐到梁健的位置上,就側(cè)過身問朱小武:“小哥,你很厲害啊,你剛才的是功夫嗎?”
朱小武只是朝孫瑞雪看了一眼,并沒有表露出要搭訕的熱情,他說:“我只是幫你接了一個杯子?!毙∶琅畬O瑞雪撅了撅嘴巴,感覺這小男生不好征服,可她還遠(yuǎn)遠(yuǎn)沒完,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小武說:“我姓朱,至于我的名字,美女也沒有必要知道。”
梁健一聽,朱小武還真夠定力十足,面對美女鎮(zhèn)定自若,甚至還非常牛掰,讓梁健很是佩服,不由朝朱小武伸了伸大拇指,卻見朱小武的領(lǐng)導(dǎo)郎朋也在伸大拇指。
小美女用手將梁健的大拇指壓下去。略帶生氣地對朱小武說:“就是會點(diǎn)武功嗎?用得著這么牛嗎?”小美女不服氣的是,一直以來都是小男生貼上來,自己理都不理,從沒碰到今天主動搭話,卻遭冷遇的。按照她倔強(qiáng)的性格,非把這個功夫小哥給征服了不可。
小美女孫瑞雪又問道:“那你去哪里,總可以告訴我吧?”朱小武說:“這航班不是去昆明的嗎?”孫瑞雪說:“到了昆明之后呢?又去哪里?”朱小武很受紀(jì)律,他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他們的行蹤,即使面對小美女,他也毫不動心,只說:“我要休息了。謝謝你跟我聊天?!?/p>
說著,朱小武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孫瑞雪有些動氣地說:“用得著這么酷嗎?”不過既然朱小武不愿意說話,她也沒有辦法。孫瑞雪轉(zhuǎn)而問梁?。骸澳銈兪且换锏陌桑俊?/p>
梁健笑道:“何以見得?”孫瑞雪說:“因?yàn)槟銈兌际菢O品?!绷航『土硪贿叺睦膳笕滩蛔⌒α似饋?。梁健說:“真是冤枉啊,因?yàn)槿思也焕砟?,你卻來罵我們?!?/p>
孫瑞雪說:“我感覺,你們真是不夠男人,連去哪里都不敢告訴我一個女人。就算我是人販子,你們也用不到這么膽小吧?”
梁健笑道:“不是怕你是人販子,我們?nèi)齻€才是人販子。如果你再說下去,把我激怒了,我們真把你拐走,賣給人家做小姨太。”孫瑞雪哈哈一笑說:“在云南,還沒有一個人能把我拐走的。你敢說,你們?nèi)ツ睦??”梁健說:“我們要去普洱,現(xiàn)在告訴你了吧!”
孫瑞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算你是個男人。”說著她又瞥了一眼朱小武,瞧見他在閉目養(yǎng)神,帶著富家小姐般的“哼”了一聲,也閉上了眼睛休息。
梁健心想,總算是安靜了。他望向窗外。頓時感嘆,這個位置換得真是太值得了。原本孫瑞雪的位置是靠窗的,可以看到天空中的美景。此時,飛機(jī)在上萬米的高空之中,各種形狀的白云,就在下面觸手可及之處,太陽變得如此近,金光照在云層之上,整個飛機(jī),就如在仙境上飄過的船只。
不久之前,從電臺中聽說,英國正在設(shè)計(jì)一種全透明的飛機(jī),那會是一種怎么壯麗的景色呢?
因?yàn)橹車察o了下來,梁健瞧著那些金色的畫面,枕著靠背竟然也睡著了。一個聲音使得梁健醒來了?!昂桨嗉磳⒌诌_(dá)昆明,請乘客們做好準(zhǔn)備。”
飛機(jī)上的人,看看都蘇醒過來,說話的聲音也響起來,大家已經(jīng)開始做下飛機(jī)的準(zhǔn)備。
梁健見身邊的小美女,還在不時朝朱小武那邊瞧。梁健就打趣地問道:“孫瑞雪,你還沒有男朋友吧?”孫瑞雪見問,頓時臉上一紅:“為什么這么說?”梁健不正面回答而是說:“你看我們這位小伙子怎么樣?”
孫瑞雪橫了梁健一眼說:“我從來不接受任何人做介紹?!绷航≌f:“你不知道啊,有時候,有人幫你做個介紹,你就能省很多力氣?!睂O瑞雪道:“我才不要人販子給我作介紹!”
梁健笑說:“就算我多嘴吧。那我問你,你去哪里?”孫瑞雪說:“我本來是到昆明,不過現(xiàn)在改變了?!绷航≌f:“你不會也要去普洱了吧?”孫瑞雪說:“云南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梁健說:“那好吧,就不用我擔(dān)心了。待會我們就管自己走了?!睂O瑞雪又瞥了眼朱小武,就不做聲了,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飛機(jī)開始降落,乘務(wù)員讓大家在位置上坐好。飛機(jī)的后輪在跑道著落的時候,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震動,接著就平穩(wěn)了。
下飛機(jī)時,朱小武主動要替梁健拿行李,梁健婉拒了,他們?nèi)齻€人就一同往外走。梁健注意到那個小美女孫瑞雪始終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梁健對朱小武笑說:“看來人家小美女是看上小武了?!?/p>
郎朋也笑道:“我們小武走桃花運(yùn)了?!敝煨∥湔f:“不是桃花劫就已經(jīng)不錯了。這女的一直跟著我們也不行,我們得想辦法擺脫她。”
梁健笑道:“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擺脫她?!敝煨∥鋯柕溃骸澳睦??”郎朋朝前面指了指說:“男衛(wèi)生間?!?/p>
梁健說:“在飛機(jī)上我都沒有上衛(wèi)生間,真有些急了。去一下吧,順便把粘人的美女給擺脫了?!比齻€男人進(jìn)了衛(wèi)生間,故意在里面呆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出來時,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那個小美女孫瑞雪。
朱小武好像松了一口氣,不過眼神之中又增添一絲遺憾。這一點(diǎn)梁健也敏銳地察覺了。他們要在機(jī)場完成轉(zhuǎn)機(jī),前往普洱市。
郎朋對朱小武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完成這次任務(wù),我倒是建議你不妨跟剛剛的小美女談一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