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家伙,打火機不好使,怎么點都點不著。老幺的聲音響起來:“傻逼,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多買幾個打火機放口袋里了,這才多少成本,。你呢?就是不肯!現(xiàn)在還得打著嗎?不靠譜!”
那混混告罪:“老大,不好意思啊。這打火機還是新的呢!我哪里想到現(xiàn)在的打火機,質(zhì)量這么差?!边吷嫌腥诉f過去一個打火機:“別廢話,用我的,趕緊?!?/p>
煙頭都點燃了。在路燈之下,這六七個身影猛地四散開,分別奔向舞臺、攤子、燈籠、彩帶開始點燃?;鹈玳_始竄了上去,看眼在十來分鐘之內(nèi),這里馬上就能成為一片火海。
老幺說:“任務(wù)完成,我們撤!”這幾個人就想從小巷子中遁去?!澳銈兂返昧藛??”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讓老幺他們嚇一大跳。正想逃走,忽然劇烈的探照燈全部亮起,將這里照耀得如同白晝。小混混想要四散,從邊上屋子里涌出的警察,已經(jīng)將他們困困其中,警察都手握警棍,這些小混混手里卻只有打火機和煙頭。
又一支消防員隊伍,從邊上涌出,手持滅火器,將那不大的火滅,頓時扼殺在了萌芽狀態(tài)。縣公安局干警,姚松走了出來,對這幫帶著口罩的小混混說:“要我們給你們上手銬,還是你們自己戴?”
幾把手銬就被扔在了地上。老幺還抱著僥幸心理,突然移動步子,想從左邊突破,迎接他的是雨點般的棍棒。姚松喝道:“縱火行兇,還想走?給我好好收拾,等他們愿意自己戴手銬為止?!?/p>
一群民警接到命令,就把那幾個為人圍在了中央,起勁的棍棒相加。大約十分鐘過去之后,那些小混混都縮成了一團,在地上只有喊疼的份。又過了幾分鐘,他們都在干警的看守下,賊兮兮地戴上了鐐銬。
姚松把這些人交給當?shù)嘏沙鏊⑾蛄航∽髁藚R報。梁健立馬對向陽派出所所長說:“如果這些人,少了一個唯你是問?!迸沙鏊L盡管是雙重管理,但是縣委副書記這么說了,他也不敢怠慢。
派出所組織人員對這些混混進行審問,混混說,他們只顧拿錢干活,并不知道叫他們干活的人,真實身份是什么。
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梁健索性就將事情抖開了搞,他當晚就打電話給縣委書記葛東,并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就說明有人在存心跑還這樣的活動,如此蓄意破壞社會活動,其他給人民財產(chǎn)安全帶來嚴重損失的行為,如果我們不進行徹查,不派人保護好這個重要活動的安全,我們縣委縣政府就沒法跟市委、省委和廣大群眾交代了!”
聽到事情暴露,葛東心情頓時低落了下去,但是面對梁健的一大通話他也沒有辦法,他說:“的確要保護好這個活動的安全,那么再增加一點警力吧!”梁健說:“我希望,縣公安局能夠調(diào)動大批警察和民警,分成小組,輪流在臨水縣值班,直到活動結(jié)束?!?/p>
葛東說:“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梁健說:“葛書記,我只是建議,最終有你決定。但是,如果因為警力不到位,真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葛書記,那責任就不在我了?!备饢|恨得牙癢癢,但只能說:“那你再跟公安對接一下,按照你的要求,讓他們加大警力!”
梁健將這件事情,也胡小英進行了匯報。胡小英說:“這事情,我也會與市委市政府主要領(lǐng)導對接,讓交警把路上所有的監(jiān)控都開啟,便于實時監(jiān)控。然后,再讓市公安局調(diào)集一批警力,來保證從晚上到明天活動結(jié)束的社會治安?!?/p>
梁健表示了感謝。胡小英說:“你也要督促公安上,抓緊審訊,到底是誰在搞這樣的破壞行為!”梁健說:“我知道了?!?/p>
胡小英就有關(guān)問題,連夜打電話給市委書記譚震林、市長金伯榮。譚震林當然是知道這事情背后的原因,既然已經(jīng)暴露,那也就不可能再去搗亂一次,否則很容易出事。省書記和省長,看來是必來無疑了。對于胡小英提出的開啟監(jiān)控和市公安局增派警察維護治安的要求,也只能滿足她。
市長金伯榮卻沒有料到會出這種事情。省書記聶川是他的上司和朋友,省長在關(guān)于他到鏡州市任職方面,也沒有表示過反對。在他們倆即將到鏡州來之前,發(fā)生縱火之事,是絕對不允許的。出于重視起見,他主動打電話給市公安局局長,讓他高度關(guān)注,增加力量,出什么事情,要問責。
公安局長連夜指派了一個副局長,到向陽坡鎮(zhèn)現(xiàn)場指揮羊鍋節(jié)活動期間的治安問題。在臨水村上,即使是在黎明之前,都有警察在巡邏。治安問題得到了鞏固。
向陽坡村派出所對那些小混混進行了審訊。那些小混混說,他們真不知道出錢讓他們縱火的人到底是誰!看到鎮(zhèn)上和臨水村的治安已經(jīng)穩(wěn)固,姚松讓褚衛(wèi)盯著村上核心區(qū)域的安全,自己來到了派出所進行了審查。
他看到這些小混混已經(jīng)被痛打了一番,他根據(jù)這些小混混的承受能力,如果真知道他們也就說了。在嚴刑逼供這方面,沒什么意思。他就從技術(shù)手段入手,將那些小混混的手機都拿了來,并給縣公安局的同事進行篩查。
縣公安局技術(shù)力量有限,他又與市里分管刑偵技術(shù)的同事打了招呼,對那些電話進行了分析。發(fā)現(xiàn)老幺的手機上,有一個電話是從南山縣打出去的,但用的是公共電話。
公共電話的話,追查起來,就比較麻煩了,畢竟不知道是誰打的。但是技偵上,還有其他辦法,他們把那個時段,公共電話邊上所有攝像頭的監(jiān)控都調(diào)取了出來。
從車輛的來源,停車的位置,等各個方面分析,找出了一輛車,這輛車竟然是南山縣委辦主任池水橋的專車。此人在那個時段,從這條路上經(jīng)過,從攝像頭中,遠遠可以看到他進入公用電話亭。這個公用電話亭的號碼,就是打給那些老幺的那個電話。
鎖定了人物已經(jīng)是早晨六點多。為了今天這個羊鍋節(jié),梁健當晚并沒有回鏡州,而是和鎮(zhèn)黨委書記傅兵和鎮(zhèn)長王雪娉等人,一起在鎮(zhèn)上辦公室里熬了一夜。
聽到姚松來匯報的這個消息,他內(nèi)心非常激動,但是他表面上不露痕跡,說道:“我知道這個情況了,請保守秘密,這件事情先放一放,當務(wù)之急,我們就是要保護好今天的所有活動順利開展。”他心里想,等這事情平穩(wěn)過渡之后,再去收拾池水橋,他更明白,池水橋背后肯定還有更大的boss。
早上八點之后,向陽坡鎮(zhèn)頓時就暴熱了起來。想想就能知道,網(wǎng)上預(yù)訂是一千戶家庭,一個家庭就算只來三個人,那也有三千號人之眾,其他慕名而來的客人,至少也有這么多。事實上,到了將近八點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遠遠不止這個數(shù)字。
梁健接到了市委副書記胡小英的一個緊急電話,胡小英說:“據(jù)省委辦的通知,省書記聶川來不了了。”梁健不由有陣小小的失望,問道:“什么原因知道嗎?”
胡小英說:“據(jù)說,中組部臨時通知省書記聶川去北京談話,恐怕是工作上另有任用了?!薄霸瓉砣绱??!痹谡麄€官場,干部任用的事情最大了,每一次任免都是涉及到干部的切身利益,省書記自然不會再來參加這里的活動了。
梁健又問道:“那么張省長呢?有消息嗎?”胡小英說:“張省長已經(jīng)出了寧州市,正在趕來,我們市里已經(jīng)準備去高速上迎接了?!绷航∠氲秸f:“張省長好似不大喜歡迎來送往的事情?!焙∮⒄f:“但是譚書記喜歡,我也只能陪同?!?/p>
梁健說:“那好,快到向陽坡鎮(zhèn)的時候,再告訴我一聲?!绷航≮s緊跟古萱萱打了電話:“萱萱,據(jù)說張省長他們已經(jīng)上了寧州到鏡州的高速,你在哪里?”
省長的車子緩緩通過高速ETC卡口,車上古萱萱笑著回答梁健說:“我正在張省長和葛老師的車上?!弊蛱焱砩希鸹墼朴肿尮泡孑嫒ナ〕羌依锍燥埩?,這樣正好今天一同回鏡州。
張省長聽了之后,難得開玩笑道:“萱萱,是不是梁健想早點見到你啦?”古萱萱說:“哪里是想見到我?。克窍朐琰c見到張省長和葛老師。張口第一句話就說,張省長已經(jīng)上了高速,問我在哪里?!?/p>
張省長說:“他消息倒是靈通?!备鹄蠋熣f:“這消息應(yīng)該是從小從那里得到的。”張省長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手機,給秘書小從打了一個電話。
張省長并不把此次去向陽坡鎮(zhèn)看作是純粹的公務(wù)活動,而是看作是應(yīng)邀參加的親民活動,為此他并沒有帶上秘書,而是帶上了妻子葛慧云。即便如此,由于自己省長的身份,他也知道肯定是逃不脫公務(wù)活動的影子,他估計鏡州市那些官員,已經(jīng)在高速路口等候了。
張省長對電話那頭的小從道:“你幫我通知一下鏡州市,讓他們留下一輛車就可以了,市委書記和市長兩個主要領(lǐng)導都回去忙吧,該干啥干啥。如果他們要去向陽坡鎮(zhèn),也自己去吧,別搞得像個車隊一樣,群眾看了要反感?!?/p>
在輕車簡從方面,張省長是很講究的。既然如此要求,秘書小從趕緊照辦了。接到小從的電話,譚震林之前就受到過張省長經(jīng)過不停的待遇,知道張省長說話就是算話,如果他們硬是在這里等,張省長也不會買賬。
于是跟金伯榮商量了一下,既然市委書記和市長都不用迎接,只好讓市委副書記胡小英在此等候,作為一輛帶路的車,引導張省長前往向陽坡鎮(zhèn)臨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