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于冷靜下來,在王雪娉閨房的小床上,兩人擠在一起。王雪娉淚痕已干,她看著梁健,出乎意料地說:“你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等你結(jié)了婚,我不會再騷擾你了。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倆是會在一起的。”
這話讓梁健很是吃驚。這話的意思,仿佛是她王雪娉永遠都會等著他一般。這可不是梁健能夠承受得起的等待。梁健趕緊說:“雪娉,我并不是一個值得你等的人?!?/p>
王雪娉欠了欠身子,微微坐起,她的酥胸從被中浮上半個雪球的樣子。她堅定地看著梁健說:“也許對別人來說不是。但是對我來說,我已經(jīng)愛上了一個人,就不能再去愛上第二個了。”
王雪娉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強烈,如此單純,使得梁健都感到很震驚。他說:“雪娉,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蓖跹╂晨酀匦πφf:“我對你說這些,并不是想讓你感覺不舒服,我是希望你知道,有人一輩子都會愛著你。這不過是一次遙遠的等待,我愿意等,就行了?!?/p>
第二天一早,為避免讓人看到,他起得很早,就從王雪娉的屋子里出來了。就是在縣城,梁健就不先去辦公室了。昨天一個晚上,兩人不停地擁有對方,仿佛要把這一輩子的愛,都在這個晚上做了。
原本肯定是會讓人累趴下了。但是,如今走在清晨清冽空氣中的梁健,并沒有累的感覺。腦海里,都盡是與王雪娉纏綿時,變幻的各種柔情的姿勢。最后一次的時候,王雪娉說:“我們不能再做了,否則兩個人都得沒命?!?/p>
梁健才停了下來,只要她不說,也許他是會拼命。他知道,自己結(jié)婚之后,不會再與王雪娉發(fā)生這方面的關(guān)系。盡管,王雪娉說,總有一天他們會重新在一起,但是,他真不知道,這一天會不會到來?
其實,梁健最大的愿望,是這一天不要到來,他希望王雪娉在她這年輕漂亮的花季,就能找到自己的歸宿,結(jié)婚生子,過平凡而幸福的日子。這些,是梁健不能給予的。
關(guān)于瀑布谷度假村的批復(fù)已經(jīng)下去了??蝶惡蜕虾7矫嫠奶幓I錢,兩個億的投資,已經(jīng)到賬了8000萬,用于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的征地和辦理養(yǎng)老保險。
康麗和上海的老板,到南山縣親自拜訪了梁健,對梁健前段時間的工作表示了感謝。梁健說,希望他們的項目,能夠順利建設(shè)完成,能夠給休閑向陽注入新的活力。那個上海老板說,他們的項目對外營業(yè)的時候,一定第一批請梁健過去體驗。
梁健表示了感謝??蝶愃麄冇秩チ随?zhèn)上,在王雪娉的陪同下,又去了一趟瀑布谷。這次上瀑布谷的路,已經(jīng)平整完畢,上山也變得通暢很多,兩邊茂林修竹、風(fēng)景宜人。又去看了瀑布谷的地方,康麗和上海的老板,對度假村更加充滿了信心。
那天晚上,向陽坡鎮(zhèn)請康麗和上海老板吃晚飯,邀請梁健也來參加了。吃得是農(nóng)家菜,這位上海老板并不喝酒,看來是專心做事業(yè)的人。這讓梁健覺得更加靠譜。
梁健不由去注意了一眼王雪娉。她顯得與往常一樣,積極樂觀,笑容也很燦爛,很迷人。梁健不知道她是真的恢復(fù)了心情,還是把其他很多不快的心情藏在了心里?但不管是哪一種,梁健都不會主動再去觸碰王雪娉心中那道隱藏的傷口。
鎮(zhèn)上已經(jīng)編組了征地組,去瀑布谷邊上的村里做工作。村支部書記早就已經(jīng)聽到了這個消息,但是擔(dān)心翁有福會發(fā)飆,他就遲遲沒有告訴翁有。這會,征地小組都已經(jīng)到村里了,根本就隱瞞不了了。
翁有福在得知自己看中的這塊地,已經(jīng)成為人家項目的地,那里咽得下這口氣,他就跑到了村里去,對村書記說:“你收了我的錢,不替我辦事!如果你不想辦法,讓他們的征地給我停下來,休怪我讓你進去?!?/p>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但是村書記也拿他沒辦法,畢竟自己的確是拿了翁有福的錢和物品,如果真被檢察院叫去,恐怕沒有個五六年是出不來的。
村書記說:“你給我的錢,我全數(shù)還給你?!蔽逃懈s說:“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的還是原來的東西嗎?我把吐出來的東西給你吃,你還要吃嗎?”村書記看到翁有福這副德行,也束手無策。翁有福說:“你趕緊想辦法,去阻止他們征地。再花點錢沒關(guān)系!”
離開村里,翁有福覺得還是沒完,就直接去縣里,找自己的侄子翁光明。
看到翁光明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塊地怎么又給那個度假村項目拿去了?”翁光明給他接受說:“官場的很多事情,都是有變數(shù)的?!蔽坦饷髡f:“”這些變數(shù),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可以,但是發(fā)生在我身上就不行。侄子,你馬上去給縣委書記和縣長說說,讓他們把那個項目給取消了。
翁光明說:“那個項目已經(jīng)是市長督辦的項目了,縣政府也沒有辦法?!蔽逃懈>筒粯芬饬耍骸澳銈兡昧宋业腻X,卻不替我辦事,這說得過去嗎?”這個翁有福以前就跟流氓差不多,否則也就不會幫人偷渡賺錢了。他的觀念里面,以前做了那么多違法的事情,現(xiàn)在還不是發(fā)了財,還混了一個華僑的身份回來!這說明不按常理出牌、不按法律辦事才會有出路。
于是,在整個南山縣,他都感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翁光明沒有給他滿意的答復(fù),他就直接跑縣長辦公室來了。
翟興業(yè)對他這種隨意亂闖辦公室的行為很是不滿,對他一進來就要求停止瀑布谷度假村的行為,更是厭煩。他就把翁光明叫來,當(dāng)場就說:“你是怎么搞的,你這個大伯是不是瘋了?趕快拉出去!”
翁光明只好拉扯自己的華僑大伯。沒想到翁有福就發(fā)飆了,喊道:“翟興業(yè),你別忘了,你還拿了我?guī)兹f塊呢!你和葛東都拿了我的錢,卻不給我辦事!我家里都做了記錄的!一清二楚,你們除非給我辦好那塊地的事情,否則我要讓你們通通進監(jiān)獄!”
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喧鬧,引來了大批機關(guān)干部的圍觀。翁光明看到翁有福竟然發(fā)瘋了一般,心下頓時后悔當(dāng)初替他辦事,收了他的錢。他在幾個保安的幫助下,才拼命將自己的這個叔叔給拉扯了出去。
梁健辦公室的門,敲響、推開。梁健抬起了頭,看到秘書張嘉正快速走了進來,向梁健匯報:“梁書記,下面縣政府那邊鬧大了。”梁健問是什么事情。張嘉說了大體的情況,重點強調(diào):“那個翁有福,還說他給葛書記和翟縣長送了錢,還在家里做了記錄?!?/p>
梁健很意外:“這樣的事情,也說出來了?”張嘉說:“這老頭子,好像肆無忌憚?!绷航↑c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翁有福大鬧南山縣政府的當(dāng)天晚上,南山原縣委書記葛東早就已經(jīng)等在了國際大酒店的一個包廂當(dāng)中。這兩天,葛東多次求見市委書記譚震林,但是譚震林都沒有空見他。今天晚上,譚震林說,他會在國家大酒店吃飯,如果一定要見,那就在同一樓層定一個包廂,到時候葛東過去轉(zhuǎn)轉(zhuǎn),有什么話就當(dāng)面說。
為此,葛東早就已經(jīng)等在了這里??吹阶T震林進來,葛東馬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將座位拉開來,要給譚震林斟酒。譚震林擺擺手,說:“我已經(jīng)喝了不少,直接說事吧?!?/p>
葛東還是把酒斟了,才說話:“譚書記,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原職?”說著他就遞上去一個小盒子,譚鎮(zhèn)林將這個小盒子上拿了下,又放回了桌上,這里面是金條,他已經(jīng)收過葛東的這種禮物,一拿就知道里面是多少貨了。譚震林說:“沒有這么快的,你不要急。心急容易出事?!?/p>
葛東心里的確很急,被停職之后,這幾天,自己就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忙些什么了!但是,譚震林既然這么說,他只好說:“譚書記,那我就等著你的吩咐了。”譚震林說:“這事情,目前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了?,F(xiàn)在,特別是金市長和胡小英,恐怕都不會同意,這事就麻煩了。”
葛東說道:“譚書記,金市長我覺得他不會敢反對你吧,蓄電池項目都這樣他還敢發(fā)聲嗎?”譚震林說:“你別小看了金市長。”不過,譚震林本就打算下個月去省里,關(guān)于金伯榮蓄電池項目的事情,他也要好好地向有關(guān)領(lǐng)導(dǎo)報告一下:“就算金市長不會反對,但是胡小英,你是知道的……”
葛東說:“上次,我們不是讓人去胡小英房間了嗎?”譚震林說:“那天的那個家伙,根本沒有從胡小英那里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還不等于是白去?”葛東說:“譚書記,您有沒發(fā)現(xiàn),那天胡小英被人闖入,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沒報警。這說明了什么?”
譚震林說:“什么?”葛東說:“這說明,胡小英家里肯定有內(nèi)容,所以她還不敢伸張!”譚震林朝葛東看著,摸了摸下巴說:“那你讓人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