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自恃很高,如今又已經(jīng)是省書記的秘書,看到眼前這個容貌卓越但又有些年齡的市委女副書記,就幻想著也許能夠征服對方的芳心。他說出“我是來找你的”這句話時,未免就有些輕佻了。
梁健在屋內(nèi)聽到王道的聲音,幾乎就能想象得出他的賤樣了,但是梁健此刻不能出聲,什么話都不能說。胡小英其實(shí)早知道他是省書記的秘書,但她對王道的身份未表示任何的敬意,只是說:“哦,原來是王秘書,你好?!?/p>
王道對胡小英的冷淡很是失望,不過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市委副書記,可能對自己這個秘書并不看重,心里道了一句,那是你還不知道一個秘書的真正威力。王道忽然想起,剛才似乎有一個人影閃進(jìn)了她的房間。從王道的直覺,他感覺那人不是胡小英,會不會是另外什么人?
王道就問道:“胡書記,你里面有客人嗎?”胡小英擋在門口,朝王道說:“沒有人?!蓖醯谰鸵恍φf:“胡書記,我能進(jìn)去嗎?”胡小英說:“王秘書有什么話,可以現(xiàn)在跟我說啊。”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在房間里的梁健,此刻真是有些緊張起來了。畢竟胡小英的房間,并不是套間,是一個寬敞的大床房,想要躲起來不被發(fā)現(xiàn),沒有那么容易。梁健前面以為,王道肯定不會要求進(jìn)入胡小英房間,即使要求,
胡小英肯定也是一句話就給回絕了。沒想到,王道這家伙,還真是抱著其他的企圖,想要進(jìn)入胡小英的閨房。
聽了胡小英拒絕的話,王道笑說:“華書記讓我?guī)Я艘痪湓拋?,在這里說,恐怕不方便?!蓖醯谰椭苯映∮⒆呱蟻?。他搬出了華書記這尊大神,就是想要強(qiáng)行進(jìn)入胡小英的房間看個究竟,到底里面有沒有別人?如果胡小英硬是要阻攔,就說明里面真的有人。她不放行的話,梁健就正好與她來個親密接觸。
目光落到胡小英飽滿的胸脯,王道猥瑣的笑了,身體直接就朝胡小英撞過去。胡小英眼神中露出一絲鄙夷,她放在門上的手一松,身子輕盈讓開,徑直朝走廊走去,手也不去關(guān)門,只是往前走。王道一愣,腳步停住,轉(zhuǎn)身問道:“胡書記,你去哪里?”
胡小英說:“王秘書,華書記的話,就不用帶給我了。我身體好多了,剛才就想要去拜訪華書記來著,但忘記了手機(jī),趕緊回進(jìn)去拿。我現(xiàn)在就去華書記那里?!蓖醯廓q豫地朝胡小英房間內(nèi)看了一眼,到底要不要去搜一搜里面有沒有人?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徹底放棄。剛才自己說,華書記有話要帶給她,其實(shí)是假話。如果胡小英問起華書記,自己不是成了“假傳圣旨”?還是在胡小英見到華書記之前解釋一下!于是王道就反手關(guān)上了胡小英的門,趕了上去。
知道胡小英不是一個容易征服的女人,王道也就不敢造次了,他說:“胡書記,剛才你出來,忘記關(guān)門了,我給你帶上了?!焙∮⒗淅涞氐溃骸澳悴皇且轿曳块g里去嗎?我特意是為你可以看看,不關(guān)門?!蓖醯滥軌蚵牫銎渲幸唤z嘲諷的味道,但是他還不能回嘴,只能解釋道:“主要是在過道里說話不方便?!焙∮⒕筒辉僬f話。
王道又忙解釋道:“剛才,華書記讓我?guī)Ыo胡書記的話,就是想問候一下,胡書記是不是身體好些了?!焙∮⒗湫Φ溃骸斑@話也不方便在過道里說嘛?看來做秘書工作,真是什么都要保密啊!”忍受著胡小英的諷刺,王道忙做?。骸昂鷷浾堃娬彴。覀兠貢ぷ鞑蝗菀??!焙∮⑺坪觞c(diǎn)了點(diǎn)頭,但什么都不再說了。
王道向華書記去請示,說胡小英來了。華劍軍說:“那就讓胡書記進(jìn)來吧?!蓖醯谰妥尯∮⑦M(jìn)去了。
梁健剛才是驚出了一身汗,如果被王道這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在胡小英的房間里,
那這事肯定會被渲染成面目全非。各種傳言就會在機(jī)關(guān)內(nèi)聞風(fēng)四起。好在胡小英急中生智,一招灑脫的屋主讓客,使得王道都不敢進(jìn)屋來搜查。
這時候,梁健才快速從胡小英的房間里出來,回到自己所住的貴賓樓去。梁健還是頗為小心,途中都四處看看,有無王道的蹤影。
沒有。
梁健出了雪松樓,走入貴賓樓大廳。梁健在貴賓樓大廳朝身后一看,他有些感覺,在漆黑的樹影之后,仿佛有一雙陰險的眼睛正盯著自己。但除了暖風(fēng)吹拂香樟的沙沙聲,并沒有聽到其他聲音;除了庭院中射燈光色,也沒有看到其他可疑的影子。梁健又起步向貴賓樓走入。
梁健剛剛進(jìn)入電梯之中,就從樹影中走出一個人影。來到了燈光之下,就可以看到他臉上奸險的笑。他不是別人,正是王道。剛才,王道盡管送胡小英到了華書記房間,但他還是很猜疑先前在過道中看到的人影是不是真的。為此,送胡小英進(jìn)華書記房間之后,他馬上“啪啪”跑了出來,藏進(jìn)了樹叢之中。
不一會兒,他果然就瞧見了梁健從胡小英所在的雪松樓里出來,
雖然沒有抓到現(xiàn)行,但是他基本已經(jīng)可以肯定,梁健先前就在胡小英的房間。這個梁健,難道與胡小英有奸情?這又讓王道嫉妒到了骨髓里!梁健!為什么王雪娉對你有好感?如今,為什么連胡小英也對你這么好?這些出眾的女人,為什么就只會對你好?卻沒有一個對自己這么好!你憑什么?你不過是一個省長秘書而已嗎!你怎么跟我比,我是省書記的秘書!
王道很是后悔,先前沒直接沖進(jìn)去!否則就能抓住梁健和胡小英鬼混的直接證據(jù)。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錯,至少可以肯定梁健和胡小英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只要稍加注意,說不定就能捉住他們的小辮子!華書記肯定很需要這樣的消息。王道頓感一下子,生活充滿了希望。
梁健回到了房間里,心中尚有一絲不安。這不安的原因,在于他知道胡小英進(jìn)了華劍軍的房間。華劍軍要見胡小英,到底是什么企圖?這讓梁健焦慮。
梁健心想,華劍軍至少是一個省書記,應(yīng)該不會喪心病狂到要直接暴強(qiáng)胡小英的地步。但是,有些領(lǐng)導(dǎo)的確可以瘋狂到讓你大跌眼鏡的程度。當(dāng)他們手中掌握著權(quán)力,他們就會認(rèn)為任何東西都是他們的私人物品。
梁健最為擔(dān)心的就是胡小英的安危。在房間里,坐不住了,梁健打開房間門,向著華書記的房間走去。沒走幾步,忽然有一只手拍在了梁健的肩膀上。梁健學(xué)過一些管用的防身招數(shù),應(yīng)急比較快。他右手一伸抓住了肩上的手,只一扭,就聽到身后“哎呦呦”的告饒聲。
“梁處長,你干什么!”王道的手臂被扭了過來,他整個人就蹲在了地上。梁健一看是王道,就道:“呀,不好意思,原來是王秘書啊!”王道怨憤道:“梁處長,我只是好意地拍了下你的肩膀而已,用得著下這樣的重手嗎?”梁健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以為是什么歹徒呢?”
王道被人懷疑成是歹徒,心里非常不爽:“這是市招待賓館,哪個歹徒敢到這里來行兇?這只要懂得一些邏輯推理,應(yīng)該就能明白的吧?”梁健也不辯論:“手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王道甩了甩手道:“梁處長,找你這個人真是難啊。先前,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沒有接,也沒有回?!?/p>
梁健先前的確是看到了王道的電話,但當(dāng)時他正在胡小英的房間,顯然不適合接電話。說白了,他就是不想接王道的電話。梁健說:“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聽到。找我有什么事呢?”王道說:“本來,是想要叫上你一同去看看胡書記的,沒找到你,我想你要么也去看胡書記了?所以就直接去了胡書記房間?!?/p>
梁健說:“原來是這件事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出去散了散步?!蓖醯勒f:“沒什么。我反正已經(jīng)去過了。胡書記也已經(jīng)到華書記房間去了?!绷航⊙b作不在意地道:“哦,華書記還真是夙夜在公,晚上也不休息,找鏡州市的領(lǐng)導(dǎo)談話?!蓖醯勒f:“那是,華書記的確是鞠躬盡瘁的?!?/p>
梁健笑道:“王秘書啊,我覺得啊,這是你秘書的責(zé)任哎!華書記工作如此繁重,你得安排好他的起居,否則容易過勞??!晚上就不要工作了,多休息,才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啊!”王道感覺梁健有些看不起自己,才會在方法上給自己說得那么具體。王道就說:“這些就不勞你教了!”
梁健已經(jīng)快步走近了華書記的房間。華書記的門緊閉著,梁健就焦急地想,華書記和胡小英到底在談什么,華劍軍會對她提出什么要求?梁健下意識地就要去推門。這時候王道就如忠誠之犬,忽然擋在梁健前面說:“現(xiàn)在,里面是華書記和鏡州市委副書記胡小英在聊天,如果你要見華書記,那就只能勞煩等等了,待會我會去向華書記請示,看華書記會不會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