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文明意志’？”盧克納爾問道。
隨后，他又自己否定了這個說法：“這不可能，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況，那肯定……”
盧克納爾突然愣住了。
見到他這副表情的貝爾多莫又一次笑了。
“不會吧……”盧克納爾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我想，只剩一種可能了不是嗎？”皇帝陛下說道。
“那……又是‘信息’？”盧克納爾問道。
“差不多?！必悹柖嗄c點頭，“具體的東西肯定是沒辦法解釋的，甚至以帝國目前的科技水平還遠遠達不到解析這一現(xiàn)象的高度?！?/p>
盧克納爾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皇帝陛下突然沉默下來。
隨后，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你了解得到的所謂‘文明意志’的內(nèi)容和我所理解的以及我能夠解釋給你的內(nèi)容大致相似……所以在這個方面我就不多做贅述了。今天，我到這里來找你顯然也不是為了簡簡單單告訴你這件事的……”
說完，盧克納爾看到自己的皇帝陛下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感覺我們正在討論神學……”盧克納爾苦笑著說道。
“但不可否認，著確實和‘神’，有著相當一部分的相似之處。”貝爾多莫說道，“現(xiàn)在，讓我來考察一下你對‘文明意志’學說的了解程度吧——說說看，你都了解了些什么？”
“一個文明中會存在某種形式上的‘信仰’，當這種‘信仰’成為‘思潮’的時候，由于單位空間內(nèi)的信息匯聚，有概率使思潮形成意志——理論上，受到其信仰、思潮限制的自由意志——某種程度上，就是神。”盧克納爾一字一頓地說出了自己對“文明意志”的了解情況，隨后，又補充道，“但是，就我所知，目前帝國并沒有能夠證實這一說法的直接證據(jù)……”
“孩子——”貝爾多莫又笑了，“我記得你做事一直聽嚴謹?shù)?，怎么這次就不嚴謹了？”
“嗯？”盧克納爾一愣，突然間沒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特別是當他與貝爾多莫四目相對后，他更是確信了這一點，“我一直以為，他說得太夸張了……”
“你們的對話我了解過，事實上，結(jié)合他的經(jīng)歷，我不得不說，他說得甚至沒有事實夸張?！必悹柖嗄χm正了盧克納爾的錯誤。
他們在說的，正式盧克納爾因病在醫(yī)院休養(yǎng)時，與那位觀察員閑聊時得到的信息。
“事實上，根據(jù)已有的大量數(shù)據(jù)，我們已經(jīng)可以整理出一整套有關(guān)的規(guī)律了?！必悹柖嗄^續(xù)介紹了研究現(xiàn)狀，“甚至我們已經(jīng)有了與這些‘文明意志’達成有效溝通的案例——有些聯(lián)系一直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p>
“這方面的事，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北R克納爾沉吟片刻，試探性地說道。
“你不知道這件事是正常的?！必悹柖嗄f道，“畢竟涉及到有關(guān)紀律。而且還直接接觸到了‘信息’的本質(zhì)，對于這方面的研究、調(diào)查被控制在了非常有限的范圍內(nèi)?！?/p>
“嗯——”盧克納爾點點頭，表示理解。
突然，盧克納爾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文明意志’需要有載體嗎？”
“不是必須的，但一般都有——在少數(shù)較低級文明中，我們確實觀測到了沒有載體的‘文明意志’——當然，也可能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載體?！?/p>
“那帝國的‘文明意志’有載體嗎？”盧克納爾緊接著就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有。”貝爾多莫平靜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臉上的神情告訴了盧克納爾，他等待這個問題已經(jīng)很久了。
“那這個載體是什么？”盧克納爾在這時逐漸激動起來。
“你覺得呢？”
盧克納爾再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中，他的頭顫抖著轉(zhuǎn)向一邊，仿佛關(guān)節(jié)處生銹了一般。
終于，他的頭停止了轉(zhuǎn)動，臉正對著一個方向。
那是一頂皇冠——奧爾瓦帝國最早的一頂皇冠。
“能說說你為什么這么認為嗎？”見到盧克納爾這樣的行為，貝爾多莫問道。
“皇室的意志，就是帝國的意志……”盧克納爾失神地說著。
接著，盧克納爾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又陷入了思考。
“而且……我覺得……我聽見的那個聲音和您的聲音很像?！?/p>
盧克納爾又說道。
“不錯。”貝爾多莫點點頭，“你的想法是正確的?！?/p>
檔案館內(nèi)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盧克納爾喃喃自語道，“為什么帝國是目前唯一一個建立了成體系的對低級文明——特別是原始文明——進行觀察和干涉的條例的文明……原來是這樣……”
“的確如此……”貝爾多莫點點頭，肯定了盧克納爾的說法，“在對數(shù)量眾多的各種形式文明的觀察中，我們不僅獲得了大量社會學資料、拓寬了我們的科技樹、有效地提高了我們科研人員的研究能力，最重要的是，我們利用大量的觀測資料，在我們還沒有能力正式接觸‘信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順利地建立了比較完善的理論模型……我們對自己的‘文明意志’的使用也變得得心應(yīng)手——不然我怎么可能把你的‘愚弄’從‘聯(lián)邦’手里摳出來……”
于是，盧克納爾又得到了今晚的又一個驚人的消息——
“我們碰上的是聯(lián)邦的‘意志’！”
盡管聽自己的皇帝陛下說了這么多，但這巨大的信息量還是讓盧克納爾有些手足無措。
“那是自然——不然你指望什么武器能在超空間中繞開戰(zhàn)艦的護盾、裝甲，直接作用在結(jié)構(gòu)上——雖然你的船當時已經(jīng)令人不忍直視了?！?/p>
貝爾多莫說著，把頭轉(zhuǎn)向那頂皇冠：
“如果不是這么長時間的觀察、分析，我是不可能在同級別文明境內(nèi)干出這種事的——哪怕他們已經(jīng)被打得潰不成軍。
“而少了在信息方面的理論推導(dǎo)，我們的研究員們也不會有機會這么早就研究出能夠進入虛空的設(shè)備……你母親，也許就不會離開了……
“當然，你也就沒有機會接觸能夠在虛空中穩(wěn)定航行、探索，甚至戰(zhàn)斗的艦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