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拾錦被陸湛寧攙扶著往外走,她一點也不配合,虛軟得就好像隨時都要倒下。陸湛寧嘆了口氣,只好攔腰抱起她。嬌弱的身子異常柔軟,貼合在懷里有種從未有過的充實之感。
安拾錦醉醺醺地瞇著眼,兩只手慢慢圈上他的脖頸,在他的耳邊吐著酒氣:“你看著……好眼熟……”
陸湛寧垂眸輕瞥她一眼:“是嗎?”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小陸醫(yī)生……”
陸湛寧舒了口氣,至少沒有爛醉如泥到連人都認不清。
到了停車場,打開車門把安拾錦抱進去:“我送你回家?!?/p>
“我不回家……”安拾錦扒拉著雙手要出去:“我要……去找男人……”
“找男人?”陸湛寧扳正她的臉,目光冷冽下來:“你去酒吧是為了找男人?”
安拾錦被他過大的力道扣得臉頰生疼,她揮舞著手朝他的身上亂拍:“我要找男人……你……放開我……”
陸湛寧單手捉住她亂動的兩只手,把她強行按在座椅上,另一只手快速抓過安全帶扣在她身上。關車門前,他站在車外冷冷一哂:“安拾錦,你果然每次都能讓我驚嘆。”
“找男人……找相公……我要……把自己嫁出去……相公……你在哪里……拾錦是個好姑娘……快點把拾錦帶回家……快點……”
安拾錦坐在車上不停地大聲嚎,酡紅的小臉帶著一股天然的純樸,眉眼彎彎,嘴角掛笑,街上霓虹閃爍,光影投在她光滑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迷離的媚-態(tài)。
陸湛寧依然冷著臉,身旁的這姑娘年紀不大,做出來的那點破事卻讓他大跌眼鏡。
趁著紅燈亮起,他側過頭去輕輕注視,明明是一副單純的乖乖女長相,卻在此時矛盾地徒添出成熟女人的韻味來。
啪。
安拾錦張牙舞爪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陸湛寧頓時臉黑了不止一層。
她卻毫不知情地繼續(xù)嚎:“我不回家……不要回家……”
不回家是吧?
跳到綠燈,陸湛寧黑著臉,猛一打方向盤,臨時轉換了路徑,駛向另一個目的地。
陸湛寧把安拾錦拖出來,任憑她如何癱軟都不再去抱她,安拾錦跌跌撞撞地搖晃著身體,嘴里依然在碎碎念:“小陸醫(yī)生……我要去……找男人……你不要攔我……破壞別人的姻緣……是……是要遭雷劈的……”
陸湛寧用力一帶,攬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身前。他低下頭,薄薄的譏諷浮過嘴角:“安拾錦,別忘了你是個女孩子!”
安拾錦笑瞇瞇地看著他:“我知道啊……可是……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心愿……”
“心愿?”陸湛寧扣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收緊,危險地瞇起眼睛:“找到男人之后呢,盡快嫁給他?”
“錯!”安拾錦胡亂搖著頭:“我……我要先約-炮……”
“約-炮?”他的聲音驟然了提高了不少,起伏不定的語氣里有著難以置信的驚愕:“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安拾錦突然伸出手去抱著他,舒服地在他懷里蹭了蹭,閉上眼睛滿意地開口:“味道蠻好聞的……其實……你長得也不錯……就是……就是人太奇怪了……”
陸湛寧打橫抱起她,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既然這樣,是否應該讓你吃個教訓?”
一路將她抱回住所,這套三居室的公寓還是第一次有異性跨入。
打開冷氣,他站在出風口回頭望向被他安置在床上的安拾錦,撲面而來的嗖嗖冷風拂過他的額頭,陸湛寧有點后悔,這種自甘墮落的女孩他何必管她。
輕嘆一聲,他轉回身給正在來回打滾的安拾錦蓋上薄被,看來他只能將就著睡一晚客房了。
剛起身,手腕就被安拾錦牢牢抓住?!靶£戓t(yī)生……”她毫無意識地低低喊出聲。
陸湛寧正要去掰她的手,她卻不期然地坐了起來,抱著他的胳膊閉著眼睛繼續(xù)低低地喊:“小陸醫(yī)生……”
“什么事?”這回他想都沒想就應了聲。
她終于睜開眼,抬起頭霧蒙蒙地看著他:“我要尿-尿……”
“……”
陸湛寧眉角一直在跳,等了半天,他再也沒了耐心,站在衛(wèi)生間門外重重敲門:“好了沒?”
沒有聲音。
“安拾錦,你好了沒有?”他加重了語氣。
還是沒有聲音。
又繼續(xù)等了半天,陸湛寧只好打開門進去探清楚情況。誰知,門一推開,他就被眼前的情形給震驚得懵了。
安拾錦身上的背帶短褲早已解開,下-身的衣服都被她拉到了大腿上,半截白-花-花的肌膚露在空氣中,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馬桶上,耷拉著腦袋似乎是睡著了……
如果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眼前所遇到的狀況,那么陸湛寧的確在那一瞬間腦子里飛速閃過這樣一個詞,那就是——災難。
他移開視線,伸手過去搖醒她。
安拾錦虛晃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什么事啊……”
陸湛寧隱忍地開口:“穿上你的褲子?!?/p>
“褲子……”她低頭看一眼:“……哦?!本o接著就準備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剛抬起屁-股,像是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不許看……”
“我沒看。”但他還是轉過了身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后,頻繁傳來金屬相擊的脆響。
“穿好沒?”沒人理他。
他握了下拳,扭過頭去。安拾錦正在和背帶褲上的扣子較著勁,明明那個圈不算小,可她怎么套都套不上。
“我來?!?/p>
他走過去微彎著腰幫她把兩個鐵環(huán)套在金屬扣上,抬起頭剛好對上安拾錦如水般蕩漾的眼波?,摪准氈碌哪橆a泛著大朵桃紅,天花板上的燈光直直地傾斜而下,把她的小臉映襯得異常好看,仿佛有光華在上面暗暗流動。她朦朧著雙眼,笑得明明傻里傻氣,可微微露出的一小弧整齊的牙齒和嘴角淺淺閃動的梨渦,卻使她看上去伶俐又可愛。
陸湛寧鬼使神差地吻上去,輕咬著她的唇瓣,將她柔軟的身子收納入自己的氣息范圍之內(nèi),軒尼詩X.O香醇的酒味混合著她身上的香味一齊刺激著他的味覺和嗅覺。
安拾錦嚶嚀一聲,踮起腳尖主動勾上他的脖子,微微張開嘴,任由他的舌頭擠進去。舌尖輕掃著她濕-熱的口腔內(nèi)壁,她不安分地伸出自己的舌頭去與他糾纏。笨拙的試探遇上火-熱的吮-吸,只能被動地被他牽引著一路繼續(xù)。
安拾錦原本就有些站不穩(wěn)的腳跟這下徹底軟了下去,陸湛寧一把抱起她回到臥室,將她打橫放倒在床上。她此時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任由他壓在身上捧著她的臉狠命地吻著。
過了許久,陸湛寧猛然剎住閘側開臉去,翻身而下,仰躺在她身側。安拾錦蜷縮著身子往他懷里湊了湊,變換出一個舒服的睡姿,輕輕閉上了眼睛。
陸湛寧看著懷里的女孩,懊惱地捶了捶太陽穴,他一定是瘋了。
安拾錦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
她揉著眼睛緩緩睜開,面前竟然是一張放大版的男人面容。她嚇得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過去:“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陸湛寧保持著一手支頭的姿勢側躺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看清楚了,到底是誰的床?”
安拾錦聽言,連忙轉著腦袋四處看了看:“這是哪里?”
“我家。”他不緊不慢地從床上下來,雙手抱胸站在安拾錦面前,老神在在的樣子:“你昨晚喝醉了,我想把你送回家,可你卻說……”
“說什么?”
他低下頭,鼻尖差一點就和她碰上了,四目相對,他笑得揶揄:“你說你要去找男人,不要回家?!?/p>
安拾錦眨巴眨巴眼睛,責怪地看著他:“那你為什么不送我去找男人?”
陸湛寧斂起了笑容,眼神頓時如薄冰一般:“因為,你找上了我。”
安拾錦瞠目結舌地呆愣住,過了好一會,忽然伸出手去掐他的臉:“你是不是沒睡醒?。看蟀滋斓恼f夢話很嚇人的!”她怎么可能會看上他?
陸湛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知道有個詞叫霸王硬上弓嗎?你強吻我,還爬上了我的床?!彼凰膊凰驳囟⒅凵裾f不出的嚴肅犀利,將安拾錦的罪名不容置喙地牢牢坐實:“安拾錦,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起責任?”
?。?/p>
她愣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直到從他鎮(zhèn)定自若的目光中看到自己呆如木雞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