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明其偽也。即,根據(jù)確實的材料判明真實性。
怎樣證明一段友情的真實性呢?安拾錦在臨近開學(xué)的幾天,做了一件讓整個安家人都大費不解的事。
除了雷打不動地給安瀾送愛心便當(dāng),她還請求張嬸兒另外準(zhǔn)備了一份友情便當(dāng)。安瀾每每在休息室里看見自己女兒笑得跟個店小二似的招呼陸湛寧吃飯,她都會以一種被震驚到的眼光去認真打量她。對此,安拾錦毫無所覺。
鑒于在陸湛寧家里吃過兩次早飯,而恰巧每頓都會有白煮蛋,安拾錦給陸湛寧備好的便當(dāng)里,一顆光澤剔透的剝殼雞蛋成了必備餐品。
科室里的醫(yī)生護士們也都對安拾錦過度的殷勤深感好奇,陸湛寧平時的氣場太強,除了陳建興,沒人敢去拔老虎須,所有人都一副八卦的婦女臉看著安拾錦。
一位醫(yī)生道:“小拾,怎么突然對陸醫(yī)生這么好???”
另一位護士道:“是啊是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他們在追問的時候,安瀾也在緊緊盯著安拾錦的面部表情。
安拾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都看出來我對他有企圖啦?”她搓搓手,笑瞇瞇地看著安靜用餐的陸湛寧:“你看見了吧,大家都看出我對你的真心了,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p>
這下,休息室里的醫(yī)生護士們沸騰了,陳建興壓著嗓子笑安瀾:“女大不中留咯。”
安瀾嘴唇發(fā)白,一時間心里面五味雜陳。
哄笑聲中,陸湛寧抬眸,深邃的眼神從安拾錦巧笑嫣然的臉上快速一瞥,那無奈的目光里分明寫著三個字——“你傻嗎?”
安拾錦不覺,手啪一下拍在他坐著的肩膀上:“給句痛快話啊……”
有人在旁邊起哄,安瀾指尖微顫,正要把手里的碗筷摔向面前的茶幾,安拾錦在那頭用力一跺腳:“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和我做好朋友啊?”
……好朋友?
安瀾的動作一頓,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滯了數(shù)秒。
陳建興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笑道:“小拾,敢情你給小陸送飯,是為了和他做朋友?”
安拾錦眨眨眼:“……要不然呢?”
眾人抽著嘴角,陳建興擺擺手,大笑:“沒事沒事,做朋友也挺好!”
安瀾心中的大石緩緩落下,她看著自己這個做事沒輕沒重的女兒,頓感頭疼。
陸湛寧又瞟了眼對眼前的狀況摸不著頭腦的安拾錦,眸光深處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笑意。看來,她是真傻。
安瀾晚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安拾錦的房間找她聊天。
一推開門,看見樂樂搖著尾巴趴在地板上伸懶腰,吉安歪著腦袋梳理羽毛,而安拾錦,晃蕩著倆腿在床上……打滾。
安瀾嘆了口氣:“小拾?!?/p>
安拾錦一骨碌坐起來,穿著件珊瑚絨的粉色睡衣,頂著一個蓬松的雞窩頭。
樂樂向吉安吐槽:“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我居然跟著一個這樣的主人?!?/p>
吉安想了想,問:“我聽說你以前的主人是個250斤的大胖子,果然小胖子和大胖子在一起才能找到心理平衡嗎?”
“……”樂樂聽了這話當(dāng)即炸毛,圓睜著眼睛從嗓子里發(fā)出憤怒的咆哮,嚇得吉安一哆嗦,腳下一軟從桌子邊緣摔了下來。
安瀾聽到那邊的動靜,皺了皺眉:“把它倆放在房間里養(yǎng),你不嫌吵?”
安拾錦坐在床上搖頭:“還好。”說著,偷偷瞪了兩個小家伙一眼,隔空傳音過去:“安靜點兒?!?/p>
樂樂拿胖嘟嘟的前腿踢了腳躺倒裝死的吉安,收到安拾錦的警告后,扭頭哼了一聲:“小爺不跟你這只蠢鳥一般見識!”
那邊終于安靜了,安瀾拉開電腦桌前的椅子坐下,轉(zhuǎn)了個方向面對著床上的安拾錦,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陳叔叔覺得你和小陸兩個人挺合適的,如果你想要找男朋友的話,不妨考慮一下他。媽媽想問問你的意思,你覺得小陸這人怎么樣?”
安拾錦下巴要掉了:“我和他怎么可能合適?”
她的反應(yīng)有些大,安瀾舒了一口氣:“那你現(xiàn)在還想談戀愛嗎?這次,媽媽幫你挑。”
安拾錦琢磨了一下,她的有緣人還沒找到,莫尤倘若知道她因為宋光吟的死而在尋找有緣人的這件事上生出了抵觸情緒,他怕是會被氣煞。
那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好了,反正他還在閉關(guān)恢復(fù)元氣,沒人催她,奶奶和搖光又都在這里,她暫時不急著回靈犀谷。
她趕緊拒絕:“不用了,我不想談戀愛?!?/p>
安瀾以為她還沉浸在上一段戀情里,走上去坐在床邊摸著她的頭,問:“還沒忘掉那個叫宋光吟的男孩子嗎?”
安拾錦眼神一木,摸著胸口說:“他永遠活在我心里?!?/p>
安瀾又嘆了口氣,從安拾錦的房間出來后,她去找葉知秋商量對策,如果安拾錦一直陷在那段感情里出不來,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知秋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安拾錦多和異性結(jié)交,在不斷的接觸中發(fā)現(xiàn)其他人身上的閃光點,重新獲得對愛情的向往和追求。
安瀾問:“往哪兒去結(jié)交?”
葉知秋笑:“這事就交給我吧?!?/p>
開學(xué)后,陳安悅和安拾錦又搬回了寢室。陳安悅繼續(xù)和另外兩個女生井水不犯河水,安拾錦夾在中間誰也不得罪,和上學(xué)期一樣,對誰都笑臉相迎。
C大是醫(yī)科大學(xué),就算走在路上看見一個女生背著尸體都不足為奇。不過,安拾錦沒見過就是了。
說來也怪,陳安悅在國內(nèi)讀的醫(yī)科,陳安然在國外也學(xué)的醫(yī)。安拾錦百思不得其解,她當(dāng)初之所以報考C大,不也是遵從本尊生前的意愿嗎?她想不明白,安家的姑娘們怎么都對醫(yī)學(xué)感興趣?
某日,她抱著本免疫學(xué)抓耳撓腮地背,一旁的陳安悅卻嗑著瓜子聚精會神地看搞笑綜藝節(jié)目。
屋內(nèi)夸張的笑聲太過恐怖,安拾錦憤憤不平地指責(zé):“陳安悅,你四年大學(xué)下來腦子里統(tǒng)共能裝下多少貨?你自己理理,有哪些能算得上真材實料?”
陳安悅已經(jīng)大三了,讀的是五年制的麻醉學(xué)專業(yè)。她聽得出來安拾錦是在批評她不愛學(xué)習(xí)不愛看書,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道:“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又有多少是在從事他們本專業(yè)的工作的?你以為我喜歡學(xué)醫(yī)???我可沒打算將來真去醫(yī)院里工作?!?/p>
安拾錦對此大為費解:“你自己選擇的志愿你卻不喜歡?”
陳安悅托著下頜唉聲嘆氣:“是我媽的選擇啦,是她希望我學(xué)醫(yī)當(dāng)個醫(yī)生的?!?/p>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因為……”陳安悅難以啟齒,懊惱地掃她一眼:“你別問了,我媽有毛病?!?/p>
安拾錦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使用過讀心術(shù)了,她按捺下沖動,將頭低了下去繼續(xù)啃書。不說就不說吧,誰心里還沒幾件難以啟齒的事?她能理解!
眼瞅著又到了周末,周五晚上,她給陸湛寧發(fā)了條短信。
——你明天有空嗎?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過周末?
他沒回,安拾錦捧著手機等啊等,直到最后沒撐住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手心里還握著手機,她趕緊點亮查看,陸湛寧是在凌晨三點多發(fā)來的回復(fù)。
——沒空。
她咬唇想了想,這個點給她回短信,那么,他應(yīng)該是在值夜班吧?值完夜班后要回家休息,的確沒空。
往兜里裝上足夠的錢,坐公交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她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水果和蔬菜,看到熟食區(qū)的烤雞才七塊多錢一只,頓時饞得咽起了口水。
這么便宜,就算她買兩只,好朋友也不會說她亂花錢吧?
然后她又推著手推車跑到了零食區(qū),看到想吃的就往里扔,最后到收銀臺一結(jié)算,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要做一回大力水手了!
沿著記憶中的路摸到陸湛寧所在的公寓樓,她才從電梯里走出來,梧夕就跟產(chǎn)生了心電感應(yīng)似的正守在走道里等候她出現(xiàn)。
“無事獻殷勤?!彼粗掷锏馁徫锎?,低低地下了句總結(jié)。
安拾錦看見他后瑟縮了一下,頓住腳,不敢再上前。
“我那天不是故意打你的?!彼琶忉?。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p>
“不是不是,我既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要不這樣吧……”她鼓起勇氣走到梧夕面前,放下手里的東西,把頭伸過去,閉上眼睛:“我讓你打回來,只準(zhǔn)打一下!”
她皺著眉頭等啊等,小臉糾結(jié)得像個鼓鼓的包子,湊上前的臉在梧夕面前保持不動,梧夕捏了捏拳頭,的確很想一巴掌抽上去??伤丝跉猓罱K還是忍住了。
“我不打你?!?/p>
耶?安拾錦驚喜地張開眼:“真的?你不記仇了?”
“記仇”兩個字讓梧夕臉上的青筋瞬間又蹦了出來。他半瞇著宋光吟那雙清澈的眼睛,波光冷冷,凍得安拾錦一哆嗦。
平靜了一會,在安拾錦無辜的眼神下,梧夕緩緩提出了他的要求:“你幫我緩和我跟陸大夫之間的關(guān)系,你打我的事就算一筆勾銷?!?/p>
安拾錦想了想,又把頭伸了過去:“那你還是打我吧?!?/p>
梧夕:“……”
他微低著頭看看安拾錦纖細的脖子,猶豫著要不要把她當(dāng)場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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