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席畢送走親戚離開后，崔奶拉著大女兒楊秋珍和二女兒楊秋珠在臥室說私房話。

    “咱三姐妹中，小妹嫁得最好。二妹命最好，一口氣生了五個小子。哎！就我最差，生了五個都是丫頭?！睏钋镎溆挠牡?。

    “這幾年肚子也沒動靜？”崔奶問。

    “沒呢，這幾年都有看過大夫，也吃過藥調(diào)理，就是沒動靜?！睏钋镎涞?。

    “姐，雖說你生了五個都是丫頭，但你上無公公婆婆壓著，姐夫?qū)δ阌趾?，你就知足吧?！睏钋镏榈馈?/p>

    “知啥足，沒生男娃在夫家腰干那站得直，你有幾個小子說話站著不腰痛?！贝奘系闪藯钋镏橐谎邸！皼]個小子，始終是男人心里的刺，大女婿家景又好，難免會生別的心思。”

    楊秋珠聽了也不由皺起眉頭道：“要是姐夫取個小的回來，可不隔應(yīng)死。姐，不如在族里過繼一個?！?/p>

    “哎，那早想過，可夫君族里男丁單薄，也沒男娃可過。”楊秋珍嘆氣道。“娘，跟你商量個事，今天看到咱三弟的小兒子長得可好了，我就想，與其過繼別人家的娃，還不如過繼自家人的，你說這事行不？”

    “姐，三嫂肯定不肯，她可疼孩子了?！睏钋镏闈娎渌馈?/p>

    崔氏垂眸好一會才道:“那賤人倒沒問題，由不得她不肯。你爹應(yīng)該也沒問題，但你大伯那關(guān)恐怕不行?！?/p>

    “娘，二妹，這倒不一定。你們想啊，我夫君家可是有8畝上好田地，咱楊家一大家子才只有10畝上好地，以后分了家，每兄弟才得2畝，再到娃子還能分多少？三弟又去了，娃子以后溫飽都成問題。謙娃過繼到我家以后吃喝也不愁，三嫂和大伯咋會不同意。再說，咱楊家有二十多個男孫傳宗接代，少一個又有什么關(guān)系，況且我還是親姑姑呢，絕不會待薄親侄子?！睏钋镎湫判臐M滿道。

    “嗯！這也是個道理。”崔奶點頭道。

    楊秋珠也點頭道：“說不定謙娃到你家會給你帶來個小子呢?！?/p>

    楊秋珍道：“我都37了，那敢奢望，要是這事成了我也心滿意足了。”

    “等你爹酒醒了我就跟他說去。那邊先不要透露?！贝弈滔蚝笤号?。“你在這住幾天，好好帶帶謙娃，好讓他跟你親香，到時候帶回去也不認生。”

    “嗯！還是娘疼我?！睏钋镎渫熘弈痰氖直?，把頭歪在她肩膀上。

    崔奶點了下她的頭：“都做五個娃的娘還撒嬌?！?/p>

    次日早上，崔奶分早餐時對子蘭道：“這幾天起風(fēng)，你去砍柴不要背謙娃出去了，也不怕吹著他?！闭f完白了子蘭一眼。

    子蘭“嗯”應(yīng)了聲。這幾天的確有點起風(fēng)，但風(fēng)不大也不冷。子蘭也沒多想，以為奶奶關(guān)心孫子，心里還挺高興的，就讓小妹在家看弟弟。

    中午楊老頭給楊秋珍帶來好消息，說她大伯不反對，只要李氏同意就行。

    楊秋珍笑逐顏開，天天帶智謙玩。

    楊秋珍對小弟過份熱情，子茹敏感地察覺有古怪。

    楊秋珍白天帶智謙玩也就罷了，喜歡可愛的小寶寶是人的天性，但她晚上還搶著喂飯，帶睡。只是小娃娃在晚上最黏熟悉的人，見不到哥哥姐姐哭鬧不止，她才作罷。

    子茹也想過過繼的問題，但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大可能，不要說古代人，就是現(xiàn)代人也很注重男丁，家族的傳承。古代更甚，男丁越多越好，象征家族興旺發(fā)達。過繼給同族人倒是尋常事，但過繼給別的姓氏家族就不可能，就算父母肯，族老族長也不會同意。

    晚上子茹坐在床上幫小妹解開小辮子梳頭。

    “二姐，中午盼娣表姐打我手手?！弊蝇撪阶煜蜃尤愀鏍?。

    “她跟你玩兒呢?！毙『⒆哟虼螋[鬧是很正常的事，子茹不在意道。

    “才不是呢！中午弟弟哭，大姑咋哄都不肯，我拉弟弟的手手哄他說到院子看雞雞，弟弟就不哭。盼娣表姐沖來拍我手?！弊蝇摮隽Α芭尽贝蛞幌伦约旱氖?。意思是盼娣表姐是這樣打我的。

    “可痛。還罵我。”

    子茹停下梳頭的手，將她的小身子板過來，認真注視她的眼睛道：“她罵你啥?”

    “她罵我不準碰弟弟，弟弟是她的弟弟?！弊蝇摑M臉不解地看著子茹?！暗艿苊髅魇窃奂业牡艿?，咋變成盼娣表姐的弟弟？”

    子茹抿著嘴不說話。

    子蘭在另一床輕拍著哄小弟入睡，邊聽小姐倆說話，聞言也走過來坐在床沿問：“大姑可有罵盼娣表姐？”

    子瑩搖搖頭：“沒罵，大姑抱弟弟去看雞雞。她還總教弟弟叫娘親，說叫了就給糖糖吃，弟弟就叫，大姑可高興了，猛親弟弟臉。弟弟不是早會叫？”子瑩更迷惘地看著兩個姐姐。

    子蘭和子茹都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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