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姐兒,你真打算要與六皇子成親?”
“娘,女兒心意不改、堅(jiān)若磐石。認(rèn)定好的夫君,絕不反悔?!?/p>
“萱姐兒,你也知道兩家結(jié)親并非小孩子過家家。在自個(gè)家里你可以懶散些、耍耍小性子。但是到了六皇子府邸,成了女主人……你身上的擔(dān)子可不輕??!”
“娘,您說的這些我都曉得。成了人家的妻子,女兒從來都沒想過卸下身上的責(zé)任。”
“所以……妹妹是打定主意要選六皇子為夫君?”
“是的?!?/p>
“妹妹,別嫌哥哥啰嗦一句……你覺得六皇子是個(gè)怎樣的人?”其實(shí),陸允之說出這句話后,他很在意萱姐兒對六皇子的看法。他不希望妹妹所托非人,也不愿意看到以后執(zhí)手相處的歲月靜好會再起波瀾。
原來兄長他……是擔(dān)心我啊!莫非之前那些傳聞……還是讓哥哥有所顧慮、無法輕易相信當(dāng)朝六殿下。
“殿下是我的天,暇玉難掩。是我想要伴其左右的人?!?/p>
連妹妹都毫不吝嗇發(fā)出贊美之詞,伴其左右……六皇子真有那么吸引人嗎?還是在她身上有萱姐兒著迷的地方?
“允哥兒,既然你妹妹這么喜歡六皇子,也不枉喜事一見,了卻母親懸著的心??!”
經(jīng)過陸家女郎同意后,陸夫人和陸允之見她愿意與六皇子的這樁婚事,也不再過多干涉。他們也并沒有對六皇子的身份心存懷疑,倒是真心祝福萱姐兒。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陸府就要忙碌一陣子了。允哥兒,府里需要置辦的紅綢、布匹等里里外外都要仔細(xì)的羅列清楚記下來。迎賓的酒水、食物等務(wù)必要合乎眾人口味,請來最好的廚子掌勺。送嫁隊(duì)伍也要花費(fèi)些心思……還有……”陸夫人說起這些,倒是滔滔不絕,扳起指頭一項(xiàng)一項(xiàng)的交代仔細(xì)。
“娘,你說的孩兒都明白。定不會委屈了萱姐兒,讓她風(fēng)光大嫁?!?/p>
陸允之說到這里,陸夫人微微蹙起眉仍有不滿。
“錯(cuò)了,莫要誤會我的意思,娘可不是講排場的人。當(dāng)今陛下無不提倡簡辦婚喪嫁娶,反對大操大辦。這樣吧,先安排著。如有超支或是出格的地方你告訴我,為娘想辦法來解決。”
“知道了,娘?!?/p>
朝堂上,皇帝挑選良辰吉日,二人擇日成婚。經(jīng)過繁瑣的結(jié)婚程序-------三書六禮、換庚譜、過文定等,終于到了陸家女郎出嫁那天。
出嫁前陸夫人再次來到萱姐兒的房間,語重心長的把話聊,俗話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她不舍萱姐兒離開自己的身邊,好生叮囑她到了六皇子府邸一定好好待人家,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同心協(xié)力。陸宣棠見母親拉著手久久不忍心松開,那一刻她知道母親在對自己祝福同時(shí),也讓她明白做了人家的夫人就要一條心。
韓鷺洋和靳言得知李司深娶陸家女郎后,紛紛心生感嘆。
“哎!靳言兄,往后我們再要約見六皇子可只有在朝堂上碰面了?!?/p>
“怎么?怕你表弟有了夫人會忘了我們手足兄弟?”
“不是,我怎么可能擔(dān)心這個(gè)???你不覺得現(xiàn)在人家比翼雙飛……咱們孤單一人是不是也該找個(gè)內(nèi)人了?”
“哦,想找姑娘??!你認(rèn)為現(xiàn)在京城里的女郎們會看上咱們一眼嗎?六皇子大婚在即,你的父親至今還被關(guān)押在牢里,而我呢……雖然頂著少將軍的名頭,但我朝重文輕武。姑娘們覺得大老粗一個(gè)自是瞧不上呢。”
“靳言兄,聽小弟一聲勸,你也別如此悲觀。說不定哪天邊防不穩(wěn)正是你建功立業(yè)的機(jī)會,到時(shí)候沖鋒陷陣回來還缺美人兒不成?”
“那一天啊……我要等多久才會來呢?”
往后六皇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夫妻二人在一起撒狗糧讓他們這些單身的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羨慕。
韓鷺洋與靳言一道去楚將軍府上詢問楚伯懿待六皇子結(jié)婚當(dāng)天他們準(zhǔn)備工作。楚伯懿得知二人的來意,微微思考了片刻。六皇子的婚禮他當(dāng)然要去參加,雖然心知這樁婚事荒唐,但為了平衡朝廷勢力,瓦解董尚書的權(quán)勢,這步棋必須執(zhí)子前行。韓鷺洋、靳言和楚伯懿他們?nèi)俗屓藗浜枚Y物,迎娶新娘子那天禮到人到祝福到。
“主子,六皇子婚期將至,您看是否讓仆人準(zhǔn)備些賀禮?”
“賀禮自會準(zhǔn)備,何須你來提醒本小姐?”
趙美妍身邊的婢女多問一句,招致她的白眼。
“這里沒什么要做的事情了,你先離開吧!本小姐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婢女見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惹得她將自己趕出房間。主子沒被選上,心生怨言撒氣這些人……也難怪六皇子不肯留你的名字呢!婢女暗暗想著,撇了撇嘴輕蔑兩眼離開房間。
先前的三家尤香巧、趙美妍和林彩云聽聞六皇子大婚,心中各是百般滋味。前段時(shí)間還是皇帝欽選的皇子妃,轉(zhuǎn)眼夫婿成了他人的良人。尤香巧和趙美妍自然幽怨不已,而林彩云則平淡如水,對于六皇子大婚除了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待之余,擦肩而過、萍水相逢,她在心里默默為李司深和陸宣棠送出新婚祝福。
李司深大婚這天,兩方家仆忙的是不亦樂乎。府門口外紅綢高掛,赤燈奪目,鞭炮聲響徹云霄,鑼鼓喧天,吹打吟唱。陸宣棠與李司深假戲真做結(jié)婚時(shí),迎娶新娘的一方抬著轎子兩邊整齊排開的隊(duì)伍響起賀新娘與賀新郎的唱詞。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shí)。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尚之以瓊?cè)A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履我發(fā)兮?!?/p>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拿起扇子遮面的陸宣棠聽到唱祝詩心里很是激動。內(nèi)心的雀躍使得她臉上飛過兩朵紅云,甚是甜蜜。
過火盆時(shí),李司深看見陸宣棠的衣袍拖地有些長,生怕絆腳,于是彎下腰幫她提起衣裙。一手扶著陸宣棠,順利邁過火盆。宮里來的司禮官瞧著六皇子如此小心翼翼保護(hù)新娘,嘴角微微上揚(yáng)。陸家女郎真幸運(yùn),這樣細(xì)致入微體貼的六皇子當(dāng)真是可以終身托付的良人。
“雙杯行酒六親喜,我家新婦宜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她們拜堂,這婚禮算是走完了。接下來,便是宴請四面八方的賓客。陸宣棠在房間里待到晚上,期間李司深疲于應(yīng)付賓客們向她遞來的酒水。
“表弟,本公子祝你白頭到老、永結(jié)同心!對了,還有靳言兄和楚公子呢!兩位也來一句……”
“楚公子先請,靳某再好好想想……”
靳言舉杯之時(shí),話到嘴邊一下子卡殼,便先讓楚伯懿。
“連理千年合,芝蘭百世馨。佳期逢良時(shí),琴瑟奏雅樂。鴛鴦相對飲,夫妻敬如賓?!?/p>
“好祝福!真有你的,伯懿兄……”韓鷺洋聽到楚伯懿送上美好的話語,提醒身旁的靳言。
“我來一個(gè)……天成佳偶是知音,同甘共苦不變心。”
“算一個(gè),殿下,我們的祝??墒撬偷搅耍瑏?!碰了這杯酒,嬌娘入胸懷!”
“哈哈哈哈!鷺洋,你再接著說下去,殿下可要好好灌你一番了!”
好在李司深酒量還算可以,她轉(zhuǎn)了幾桌后稱有些不勝酒力便讓旁人代之。
“董大人不去敬一杯嗎?”
“尤大人……是你。怎么?一個(gè)人喝悶酒?”
“哪有,見你目送六皇子又追不上人家……不如你我走一杯?”
“好??!大喜之日,不醉不休……”
董尚書本想上前與六皇子李司深碰一杯,可他沒能叫住,眼睜睜的看著李司深離開。
李司深離開宴會堂,吩咐仆人做來醒酒湯。喝過后,李司深抬頭看向窗外-------太陽漸漸落下,夜色已渲染周圍。到了晚上少不了眾人鬧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