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了要多做一手準備!
就算那人沒和我聯(lián)系,我也不會在昆明呆很長一段時間,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呆的越久,危險就會越多,我們要想安全,必須無時不刻的移動,不能停下,為此,我第一時間仍然來到了火車站,我遠遠的看著火車站前一長排的售票窗口擠滿了人,因為有上次的經(jīng)驗,我也更加謹慎了些。
上次本想坐火車離開,奈何沒有成功,最后陰差陽錯搭了順風車才來到遙遠的昆明城,如今我要離開,那也只能想到坐火車。
昆明火車站很大,外面還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正中央有一個很大的金色的牛形雕塑,廣場的東面和南面分別是輕軌和公交車的進出站口。我在廣場上轉(zhuǎn)悠,兩周圍立刻就有人圍上來。。
“哥子,來旅游的嗎?去大理、麗江、西雙版納?”
“兄弟,要辦證不,畢業(yè)證,學位證,結(jié)婚證,離婚證,什么證都能辦?!?/p>
“老板,要買票嗎?硬臥、軟臥、臥鋪都有!”
我沒和他們說話,然后自顧自的超前走去,此時又圍上來一個人,看模樣大約二十五六歲,典型的當?shù)匦』旎?,全身打扮十分非主流,右耳上還帶著一個很亮眼的耳釘,頭發(fā)長而膩,還是五顏六色的,他看見我,趕緊問道:“大哥,要住宿不,我那里有上好的房間,鐘點房,日租房都有,需要不!”
我停住了腳步,看著他笑了。
前面這些人這些事,我倒是習以為常,畢竟這些在任何一個城市的火車站都會出現(xiàn),很正常的,一點不意外。但是,眼前的這位小混混,這身打扮,竟然是做賓館生意的,也不知道是哪家賓館酒店會讓他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拉客。要是這些旅客真能聽他的,被他拉去住宿,那才怪!
我總感覺從他不應(yīng)該是做這行的,如果是像那些夜場在外面負責拉客人的,應(yīng)該還很有發(fā)展前途。
雖然好笑,但我也忽然生出一個主意。然后沖他一笑,問道:“兄弟,你做這個,每天能拉多少客人?大約賺多少錢?”
那人見我主動和他談話,也不拒絕,笑道:“哎,現(xiàn)在這生意不好做啊,每天都沒有多少人,只是有時候深夜會遇到幾個旅客愿意去住店。”
果不其然,業(yè)績平平,于是,我給他講道:“這樣,你幫我做一件事,我給你300塊的報酬。”
“什么?”這小子眼睛瞪的圓圓的:“300塊?”
我點點頭。
“這尼瑪比我在這里3天還掙得多,你說吧,什么事?”
我指了指前面的火車站:“你拿上我的身份證,去火車站售票處幫我買一張到深圳的臥鋪票,然后拿上這位美女的身份證給我買一張到南京的臥鋪票,回來給我,我就給你三百塊報酬,如何?”說完,我把自己的身份證和羅敏的身份證遞到他的面前。
“???就這事?簡單的買票?”他顯然不敢相信,這在火車站轉(zhuǎn)了這么久,從沒有看見這么好的餡餅掉下來,幫人買票就能得到這么高的報酬。
我很認真的看著他道:“對,就這點事,你說吧,干不干?!?/p>
“干干。你說吧,要這兩趟車什么時候的?我現(xiàn)在就去?!?/p>
我滿意的笑了笑,從包里取出一千塊錢:“只要是今晚都行,你看著買吧,我不急。”
小混混接過我手里的錢,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大哥,我有辦法可以幫你搞到黃牛票,價格能比這便宜很多,票絕對真實,你要不要?”
我擺擺手笑道:“不要!我只要從售票處買出來的票,不然,我直接找黃牛黨,干嘛找你呢?”
這小混混見我心意已決,也不愿在多說什么,笑逐顏開的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在廣場上觀察,找了一個附近的座椅,坐了下來,看著那人進了火車站,安靜的等待他的歸來。
十幾分鐘之后,我看見那個小混混跑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左顧右盼的在找我的蹤跡。我起身沖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那小混混見狀也聽話的跑了過來:“大哥……”他看見我,長長的松了口氣,好像害怕我會欺騙他。然后從口袋里摸出兩張票和我給他的那兩張身份證。
“給你,按照你的要求,去深圳和去南京的都是今晚8點的火車?!币贿呎f著,他一邊遞給了我,我拿過一看他說的都沒錯,然后來回打量了一下,看著上面蓋的章還是才蓋上去的。
小混混看我的動作,立刻拍胸脯道:“大哥,你不用擔心!這是我親自去買的,只不過我插隊進去的,所以很快?!?/p>
我自然之道,他們這些天天在這里轉(zhuǎn)悠拉生意的人,自然是混熟了,要想插隊買張票這種事難不倒他們。整個火車站這塊地盤上,要想來這里做生意,那就多半是和火車站里面的人有關(guān)系,這個大家都不用說!
他們靠著這塊地盤掙錢吃飯,不管是黃牛黨賣票、酒店人員拉客住店、旅游公司介紹業(yè)務(wù)、還是搞非法營運、賣手機、辦證......他們都是一體的,絕不會是向你表面上看的那么單純和獨立,他們是一個性質(zhì)的集團。有點類似于人們常說的“黑-社會”但又和它有點本質(zhì)的區(qū)別,那就是“黑-社會”做的是非法生意,但這些人里面,有的人還是做合法生意,只不過手段不一定合法罷了!
如果你們還以為現(xiàn)在的“黑-社會”還是當年鄭伊健、陳小春出演的古惑仔那樣,有著長長的頭發(fā),穿著黑色衣服。黑色皮鞋,身上總有霸氣側(cè)漏的紋身,然后脖子上還帶著一串骷髏項鏈,張口閉口就是“操-你媽、砍死你”之類的話語,那就大錯特錯了!
如今的“黑-社會”早已脫胎換骨,煥然一新,頭發(fā)變短了,穿著變得很內(nèi)涵了,說話也很文明,身上還會有刺青紋身的也不多了,他們靠自己的頭腦和雙手,想辦法做點生意賺錢如同這塊底盤上的一部分人一樣。
我把票和身份證收好,兌現(xiàn)諾言,給了他300塊,然后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那小混混原本還在身后叫我,但我沒有回頭。
我一路上轉(zhuǎn)轉(zhuǎn)悠悠,確定了沒有人跟著我,我才放心。
然后我坐了一趟公交車,去到下一個站點才下來,又拐了幾個彎,確定自己現(xiàn)在很安全,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或者跟蹤,才在大馬路上仔細尋找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走到一個商業(yè)步行街街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臨時設(shè)立的火車票代理銷售網(wǎng)點。
這個售票點由于地處商業(yè)步行街,兩邊都是賣衣服的。我左顧右盼確定這里沒有什么閑雜人等,才自信滿滿的走了進去。
我買了2張火車票,全是通往蘇州的。老規(guī)矩仍然是軟臥,出來之后,我又找尋下一個這樣的臨時售票網(wǎng)點,一下子再買了2張通去西藏的火車票。
哼,跟我玩,老子玩死你們!這下子你們就到處去找我們吧,深圳、南京、蘇州、西藏,我基本都是在全國東南西北每個方向都買的有,就讓這些人遍地跑!
既然決定要和這群人玩!那就得好好玩!
我大笑,心想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跟我玩!看老子被玩死你們!
買票的工作完成之后,我還特意去了昆明出名的云南米線店,打包了兩份云南過橋米線,帶回房間。
其實,我心中是有想法的,這個想法很簡單:
目前為止我知道,那群人還在不停的追尋我和羅敏,而且我們前腳到昆明,他們后腳就會跟過來,他們一旦到了這里,那必定會挖地三尺也要把我和羅敏挖出來。
都知道找人,第一個要找找得就是交通樞紐站,同樣要堵人,那也得去交通樞紐站,類似于火車站,飛機場,高速公路站,水運碼頭等等,而他們一旦去這些地方,那么就有消息來源?
因為在這些地方混飯吃的人,他們會第一時間告訴他們消息,這也不奇怪,誰讓他們都是一體的,都姓“黑”名“社會”,如果知道我們消息的人就會告訴他們,不知道的,那也必定是往后的日子里,千般努力地找尋我們的蹤跡。
畢竟這些人是想要在自己的地盤上站位腳跟,也想同時多多撈一筆!這種得便宜又賣乖的好事,誰也不愿意放過!
按照這幫人的秉性,誰要是能給他們提供我和羅敏的消息,估計賞錢就會有好多萬,所以他們會廣泛的放出風去找我和羅敏。
只要他們到了昆明火車站,第一時間就會有人告訴他們,一個和我的身份信息很吻合的人買了2張票,一張是去南京,一張是去深圳。
接下來呢?
可想而知!那群人一定會很興奮,磨刀霍霍,兵分兩路又追我們到南京和深圳。
呵呵,如果真是那樣!
那就不好意思,你們要追自己去追吧,老子先吃碗云南過橋米線壓壓驚!
而之所以我剛才找那個小混混為我買票,也正是基于這個道理,只有讓他為我買票,我才能保證,那群人到達火車站就能輕而易舉得到我要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