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被布置成了禮堂的模樣,繁花吊頂,散發(fā)著暖黃色燈光的水晶燈,還有擺放了香檳色玫瑰和漂亮的花墻。
這一切布置都如季斐城精心挑選的一樣,只是地點換在了家里。
季斐城神情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慕爾拉住他的手,單膝跪下,從口袋中掏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戒指。
戒指慕爾用的是自己的存款買的,很樸素的對戒,但是戒指內(nèi)壁上刻了兩個人名字的縮寫。
她的錢不多,所以只能在這些細(xì)節(jié)上花心思了。
慕爾遞上戒指,鄭重的說出誓詞,而后問道:“季斐城,你愿意嫁給我嗎?”
她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不確定這次離開,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但如果季斐城是真心想要嫁給她,那她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拼命再回到他身邊。
季斐城聽到慕爾的問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愿意?!?/p>
慕爾抿了抿唇,再次確認(rèn)道:“你確定,真的愿意嫁給我嗎?”
“本來想留到婚禮再對你說的,但是現(xiàn)在……”季斐城微微一笑,伸出五指,示意慕爾為他戴上戒指,他道,“慕爾,我愛你?!?/p>
慕爾心神一顫,她點頭,動作莊重又認(rèn)真的為季斐城戴上戒指。
張阿姨在一旁興奮道:“小慕這幾天為了這個驚喜,可是天天半夜往家里跑呢,小斐,她對你可太上心了?!?/p>
季斐城唇角勾起,看向慕爾的眼睛里蘊含著甜蜜的笑意,他道:“怎么這么心急,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在整個星際的見證下舉辦婚禮了?!?/p>
他邊說著,邊將慕爾扶起,將另一枚戒指為她戴上。
慕爾就著這個姿勢握緊他的手,她抿了抿唇,道:“之后的那場婚禮,我們可能要推后了。”
“怎么了?”季斐城問道,他神情里滿是對慕爾的擔(dān)心。
“是啊小慕,是出了什么事兒嗎?”張阿姨也關(guān)切問道。
慕爾只覺得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
她默了默,對張阿姨道:“張阿姨,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季斐城說。”
“好,好。”張阿姨應(yīng)了兩聲,扭頭往門外走,她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有什么事兒好好溝通,好好說?!?/p>
“……嗯?!蹦綘柕偷蛻?yīng)了一聲。
慕爾的神情太過異常,季斐城心中隱隱生出不安感,他雙手緊緊拉住慕爾的手,再次關(guān)切的問道:“到底怎么了?”
慕爾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她道:“斐城,我……接下來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p>
季斐城神情微頓,道:“要去哪兒,沒關(guān)系,我會在家等你的?!?/p>
他語氣溫柔,可是神情里有明顯的失落劃過,慕爾更不知道后面的話該怎么說出口了,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她道:“斐城,來找我的家人是R星的斯洛特貴族,我得回去一段時間?!?/p>
季斐城是知道這件事的,他也已經(jīng)做過心理準(zhǔn)備了,他當(dāng)即道:“我跟你一起回去拜訪他們。”
慕爾搖頭,道:“那個家族的情況很復(fù)雜,你暫時不能和我回去?!?/p>
季斐城連忙道:“我知道的,貴族不能和平民結(jié)婚,對嗎?可是我們已經(jīng)有孩子了,這是你的親生血脈……”
伊瑟的警告慕爾深深記得,把季斐城和孩子帶回去,只會讓他們受委屈。
慕爾道:“等過段時間好不好?等我有能力保護(hù)你們了,再堂堂正正的帶你們回去。”
季斐城握緊慕爾的手,道:“我可以解決這一切的,慕爾,讓我來解決所有問題。”
慕爾搖頭拒絕。
她知道季斐城很厲害,他或許有可以抗衡貴族的能力,可貴族也很難對付,僅是一個伊瑟就讓她覺得害怕。
要讓季斐城獨自一個人保護(hù)她和孩子,他得多辛苦,她怎么可能做到安心的縮在季斐城的背后。
慕爾態(tài)度堅定的拒絕讓季斐城眼眶紅了,他顫聲道:“所以你要離開我和孩子了是嗎?”
慕爾點頭,她狠下心來道:“我們離婚吧?!?/p>
“慕爾!”季斐城從來沒有這樣失態(tài)過,他淚水一顆一顆從臉頰上滾落,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是被狠狠傷到心了,然后卻仍舊不舍得責(zé)怪慕爾,他哽咽道,“是不是他們逼你了?讓我來解決這一切,你別走,我一定可以解決的……”
慕爾沉聲道:“對不起?!?/p>
“慕爾,我不要……”季斐城的情緒在慕爾堅持的態(tài)度中開始崩潰,他緊緊抱住慕爾,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奶香味從他身上散開。
慕爾對這氣味十分敏感,只聞到幾下就有些口干舌燥,她掙扎著想離開,卻被季斐城緊緊抱住,那道奶香也如藤蔓一般將她纏繞。
他在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挽留慕爾。
“季斐城,你別亂來……”慕爾想要制止,可顧及季斐城身上有刀口,她不敢對他用力。
“慕爾,你標(biāo)記我,我不要跟你分開?!彼麕缀跏菐е耷缓蛻┣笳f出這句話。
慕爾道:“你才生產(chǎn)完,不能做這種事?!?/p>
“我可以做……”他抬手去扯自己的衣領(lǐng),不要命的將自己的腺體往慕爾面前送。
“季斐城!”慕爾對季斐城的信息素向來沒什么抵抗力,她的腹下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很怕自己會失控。
“慕爾,別不要我……唔?!?/p>
慕爾一手抓住季斐城亂來的手,一手捏住季斐城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體內(nèi)無法忽視的燥熱讓慕爾無法輕易放過季斐城,于是這個吻被加深再加深。
慕爾性格溫和,就連將人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親密,都十分克制,這是她第一次做出這樣強(qiáng)勢又霸道的動作。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季斐城在慕爾的氣息中,情緒終于逐漸冷靜下來。
慕爾也恢復(fù)了自己自制力,她松開季斐城,低低喘著氣,但卻沒有就這么放開他,而且就這這個動作,將他抱緊。
“季斐城,我不是不要你?!蹦綘柕溃龑⑷藫碓趹牙?,掌心一下一下?lián)徇^他的背,試圖用這樣的動作安撫他。
“離開只是迫不得已,我知道對你來說等待很不公平,如果你不想等我了,就跟我說一聲,我不會再來打擾,但只要你還在等我,我就一定會回來的?!?/p>
慕爾說著,語氣有些發(fā)顫,她輕輕吸了口氣,平復(fù)下情緒,接著道,“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想回那個家族,也不想我們孩子被冠上斯洛特的姓氏?!?/p>
“所以斐城,你替我在這兒保護(hù)好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季斐城最會權(quán)衡利弊,他知道的慕爾的選擇是當(dāng)下的最優(yōu)選,做下這樣的選擇,她肯定他比更難過……
季斐城不舍得再逼慕爾了。
他道:“慕爾,我很愛你?!?/p>
“嗯?!蹦綘枒?yīng)道。
她知道的,她也一直想要回饋他的感情。
“慕爾,你一定要回來?!彼值?。
慕爾應(yīng)道:“一定?!?/p>
即使理智占了上風(fēng),可情感上季斐城還是忍不住的委屈,那天他抱著慕爾纏親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兩人纏綿一夜,第二天才去領(lǐng)的離婚證。
簽離婚協(xié)議書的時候,季斐城的手抖得握不住筆,慕爾的心里也很難受,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慕爾就咬咬牙狠心先簽了。
兩人在前一夜互相叮囑的話已經(jīng)說過太多,到了要真正分開那一刻,有些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了。
只是即使兩人相顧無言,誰也沒有先主動轉(zhuǎn)身離開。
季斐城忍不住挽留道:“那邊催得很急嗎?要不要休息幾天再走?”
“不了?!蹦綘柕?。
這次提出分開已經(jīng)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氣,要是再回去,她怕她真的會舍不得走了。
伊瑟那邊她昨夜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該走的時間了。
慕爾道:“到了R國,我再跟你聯(lián)系?!?/p>
“……好?!奔眷吵菓?yīng)道。
“我送你回車?yán)??!蹦綘柕馈?/p>
季斐城道:“……好?!?/p>
她將人扶近車?yán)铮瑸樗麚u上車窗,又吩咐司機(jī)把車?yán)锏呐瘹忾_高點。
“你才剛生產(chǎn)完,要小心些,不要吹到?jīng)鲲L(fēng)。”慕爾道。
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技術(shù)比慕爾以前的世界發(fā)達(dá)很多,而且因為Omega天生適合受孕生子的體質(zhì),生孩子對他們來說并不會造成什么太大的身體損傷,這邊也沒有坐月子的說法,只是說生產(chǎn)完后要注意休息。
可慕爾對季斐城的身體還是不放心,他從前不愛吃飯,身體一直很弱。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吃飯。”慕爾再次叮囑道。
季斐城對慕爾的叮囑一一點頭應(yīng)答,最后,他道:“慕爾,你到了別忘了給我發(fā)消息?!?/p>
“嗯?!蹦綘桙c頭。
“一定不要忘了?!彼环判牡亩诘馈?/p>
慕爾再次應(yīng)答道:“不會忘的?!?/p>
離別的話終有說完的時候,盡管兩人心中不舍,但最終還是互相道別離開了。
慕爾一直望著季斐城的車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才轉(zhuǎn)身離開,去到和伊瑟約好的地點。
因為不想將這事搞得高調(diào),她還特意約了個偏僻的地方見面,她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架飛船停在那里了。
飛船上有斯洛特家族的標(biāo)志,守在門口的保鏢也是和慕爾之前見到的那群黑衣人一樣的打扮,但在門口迎接她的人卻并不是伊瑟,而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大人,我們恭候您多時了,請上飛船休息吧?!?/p>
慕爾心底有過那么一個瞬間,想要向伊瑟再確認(rèn)一遍,可轉(zhuǎn)念一想,伊瑟也并不是什么好的人,她怎么還依賴起他來了。
慕爾點頭,跟著那人走上飛船。
卻沒想到,她見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熟悉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