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一下嗎,慎也。”
收拾好工具準備回家的山中慎也頓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他提包的手一頓,那個沉甸甸的工具包差點砸在腳上。好在他機智地把肚子往前一頂,又把包重新推回桌面。
“……有什么事嗎?扉間大人?”
“不,也沒什么要緊事,”扉間翹腿坐在椅子上,翻著記錄行程的本子,沉吟了一會兒道,“就是想麻煩你去一趟宇智波斑那里。”
“……”確實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就是稍微有點要命。
山中慎也這個人膽小惜命,平日最愛摸魚,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家伙是混日子長大的廢材,說白了如果不是優(yōu)秀的大哥英年早逝,族長的位子根本輪不上他這個趕鴨子上架的家中老二。所以被迫和扉間分為一組后,慎也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腳不沾地”。
“我知道事情有點突然,不過在‘請教問題’這件事上,你比我適合多了。這一周調(diào)查得出的異常點太多,宇智波斑那家伙絕對還隱瞞著什么!”
“確實如此?!鄙饕颤c點頭,心里嘀咕著:這個人真是死要面子!
宇智波斑提供的尸體異常之處多如繁星,先不提死者記憶不明原因的大段空白,竹取一郎的身體狀況也很難說是正?!捏w細胞嚴重骨化,多器官衰竭,這種程度的血繼病持續(xù)了至少十年,他能撐到現(xiàn)在不翹辮子,算得上是人類史上的奇跡。
更為古怪的是,此人還能提取相當龐大的查克拉——偷襲宇智波斑的那片“骨刺林”經(jīng)過采樣比對后,無論是骨齡還是骨密度甚至是化合物的配比都與竹取一郎的骨骼高度吻合,幾乎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為。然而憑他衰弱的細胞,大量提取查克拉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這一系列令人費解的謎團,宇智波斑連修飾的功夫都不花,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拋出來,簡直就在毫不臉紅地宣告“老子這里還有秘密”一樣。都說做賊心虛,現(xiàn)在像他這種單純不做作的厚臉皮的老賊也不多見了。
“我聽說宇智波斑的眼睛擁有操縱同伴相殘的能力,還能迷惑人心,篡改意識什么的……我們覺得不合理的情報會不會是他……”
“無稽之談。他的瞳術(shù)充其量就是幻術(shù)的一種形式,如果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瞳術(shù)的原使用者也就不會死在我手里了?!?/p>
扉間啪的一聲合上本子,走到染色完成的標本旁,用緩水沖去上面的浮色,等他做完這些步驟,發(fā)現(xiàn)慎也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嘆口氣繼續(xù)道:
“捏造的記憶始終都是偽物,縱使斑成功地將編造的故事塞進對方的大腦,竹取一郎一旦死亡就毫無意義。尸體的記憶是最真實的記錄,他們不受自我意識的影響。你或許會在生前美化或者丑化一個人,但在死后,那些經(jīng)過主觀加工的記憶都會恢復(fù)本質(zhì)。這也是一些宗族要銷毀族人尸體的原因。不過好在,能窺探死者記憶的人并不多,即便是山中一族,你們之中能夠使用這個忍術(shù)的人,除了你的大哥外,就只剩你了吧?!?/p>
“不算‘獨立’完成的話,還有三個吧?!鄙饕膊缓靡馑嫉刈プツ槨?/p>
扉間笑了:“你很優(yōu)秀,這點毋庸置疑!”
“扉間大人……”山中慎也受寵若驚地揪著工具包的肩帶。千手扉間很少夸人,換句話說,只有被他認可的人才能享受這份殊榮。慎也此時就像收到老師特制小紅花的孩童一樣扭捏又興奮。
“所以能者多勞,下次再被我抓到工作中偷懶,就不是‘去找一次宇智波斑’這種程度的加班了?!?/p>
“……”
慎也一個大男人難得萌生的“少年情懷”就這么被對方用硫酸暴擊,只剩一團黑炭在心中奄奄一息。怪不得女人們都說相親不要找千手扉間,縱使是教養(yǎng)再高的女人,也會在相處三天之后大吐苦水。而現(xiàn)在,山中慎也在“相親最不受歡迎的男人排行榜”排行第二位的千手扉間的要求下,去見“相親最不受歡迎的男人排行榜”排行第一的宇智波斑……還真是件細思極恐的事。
柚樹剛把碗筷放入洗碗池,抬頭就被掛在窗戶邊擠眉弄眼的日斬給唬住了。日斬食指豎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秘兮兮秘地勾勾手,示意柚樹偷偷出門。柚樹猶豫了三秒,在感知到除了猴子一樣竄到人家窗戶上的日斬,還有個靠譜的年輕人,他便脫下圍裙,從墊腳的矮凳跳下去?;仡^的時候,日斬已經(jīng)抱著窗戶邊的煙囪一溜煙下去了。
在千手柱間家的后院,柚樹莫名其妙地盯著賊老大一樣?xùn)|張西望的日斬,還有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呼的宇智波鏡。
這一對風格迥異的組合實在稀奇,尤其是日斬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想來就不是去干正經(jīng)事的。這種情況下,鏡這位正義凜然的乖孩子還會出現(xiàn)在日斬身邊,柚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們倆目的何在。
“怎么了?”柚樹的視線越過懷揣著“天大秘密”要八卦的日斬,落在了睜著一雙純良大眼的鏡身上,“猴子哥終于不滿足于偷窺,而是把目標放在偷竊女性內(nèi)衣上了?”
“我到希望他這么打算,這么一來只要打昏他,事情就解決了?!?/p>
“喂喂!你們兩個把我當什么人了?!”
氣得直跳腳的猿飛日斬來回指著串通一氣擠兌他的朋友們,支支吾吾半晌,最終嘆口氣,八卦的表情死灰復(fù)燃,他揮手示意抱臂看戲的兩人靠近點。
“板樹前輩不在吧?”做賊心虛的日斬把臉湊的很近,嘴里呼出的氣都噴到了柚樹的臉上。
柚樹直起身,嫌棄地抹了一把臉,“是啊,他不在,大伯母也不在,你要是打算偷他內(nèi)褲就趕緊吧!”
“……”
宇智波鏡噗呲一聲笑了,他拍拍日斬的肩膀:“你若要賣關(guān)子就省了吧,我出門的時間有限,沒什么要緊事,我就和柚樹去訓(xùn)練場了?!?/p>
“你們宇智波的……還沒解除???”
鏡點點頭:“不過寬松了很多。”
宇智波一族的禁足在斑的要求和柱間的同意下,隔天就解除了一半。不過族人只被允許在村內(nèi)活動,事發(fā)前接的任務(wù)也都被移交給別人——整個家族眨眼便被閑置下來。
這起突發(fā)事故對于以任務(wù)為經(jīng)濟來源的忍者而言,就像突然被解雇了一樣。族中彌漫著濃郁的不安氣息。所有人都想問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恐慌的情緒讓他們忘記了自己對宇智波斑的厭惡和恐懼,一貫門可羅雀的族長庭院一時間門庭若市。
宇智波斑說了無數(shù)次“這事很快就會解決”,直到他連脾氣都磨沒了,族人還是無法相信他的擔保。在大部分人先入為主的觀念中,宇智波一族的無妄之災(zāi)和宇智波斑絕對脫不了關(guān)系。當然,這件事也的確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
鏡雖然是扉間一派,不過對于他們這位族長,倒是沒有什么怨言。族人對于宇智波斑的怨恨,大多來源于他當年罔顧多數(shù)人的意見,在宇智波處于弱勢的時候和千手死磕,平白犧牲了無數(shù)族人。而后,他又一改態(tài)度,突然與千手結(jié)盟,這讓忍耐多年的族人反而有種一切犧牲皆為兒戲的屈辱。原本支持他的激進派,也因宇智波斑的食言背叛,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如今的宇智波斑大概是整個忍界最不得人心的領(lǐng)導(dǎo),撞上這種不知是巧合還是報應(yīng)的“禁足事件”,就像把蓄積多年的火藥同時引爆,如果不是那份畏懼還在,宇智波斑恐怕早就被撕破臉皮的族人趕下臺了。
“到了!就是這里!”猿飛日斬拍著手邊的大樹,踩了踩樹根周圍的泥土,興奮道,“我親眼見到板樹前輩把東西藏在這里!”
這里是靠近“死亡森林”東北方向的一個訓(xùn)練場,因為地形偏僻還容易被跑錯路的野獸打擾,一般很少有人愿意來這里練習。而日斬信誓旦旦地強調(diào)一周前,也就是拉面店碰頭的那天,他跟蹤“有事先走”的千手板樹,抄了幾條近道后,發(fā)現(xiàn)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書本大小的木盒子,鬼鬼祟祟地把東西埋在樹根邊上!可惜他一時不慎,差點被對方發(fā)現(xiàn)行蹤!所幸有只猴子恰好路過,引開了板樹的注意力,日斬也趁機溜走。然而一到家就被老爹強塞了好幾個任務(wù),說是臨時轉(zhuǎn)交的緊急任務(wù),當晚就被趕出家門工作。直到今日才有機會一探究竟。
“就算他真的藏了什么,你也不能斷定那是傳聞中的情書啊……”鏡扶額道。
宇智波鏡對于日斬殷勤過度的八卦精神無比頭疼。在緒方一族以叛亂罪名關(guān)押的這些天,千手板樹對其中一位姑娘的過度關(guān)心鬧得人盡皆知。事情越傳越夸張,甚至還有傳聞這位公子哥每天都寫一份情書給人家送去。
這事就連剛回村的柚樹也被灌了一耳朵,不過他相信以便宜堂哥的文字功底,要想寫出一份像樣的情書,還得過個十年。他倒佩服日斬的毅力——那種就是有也是酸的掉牙的情書他是抱著怎樣的期許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跟蹤板樹?
“啊——有了!”
日斬扔下沾滿泥土的苦無,從樹根邊翻出一個貼了封條的木盒子,他抹去盒子上的泥土,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那是渦之國的商人販賣的封印木盒,用來存放一些文件,是防蟲防潮的神器。但由于技能點全點在了趨避“蟲鼠和濕氣”上,保密性能并不高,充其量就是文具店里賣的帶鎖日記本的程度。
這時柚樹也有了興趣,他蹲在日斬對面,指著盒子道:“這個封印術(shù)你解得開嗎?”
“我太不擅長這個?!?/p>
“沒想到學忍術(shù)就像吃面條的猴子哥也有不擅長的忍術(shù)啊……”
“你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
柚樹笑而不答,轉(zhuǎn)頭看向鏡道:“鏡大哥呢?”
鏡接過盒子,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聳聳肩道:“抱歉,除了強拆以外,我想不到其他辦法?!?/p>
“那就這樣吧,”柚樹接回盒子,用指節(jié)“咚咚”敲了兩下木盒上的封印符箓,壞笑道,“我們把盒子砸碎!”
“……”日斬一把奪回木盒,氣急敗壞道,“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是偷看了!”
說罷,他把護在腋下的盒子轉(zhuǎn)移到懷里,結(jié)果剛挪窩,就發(fā)現(xiàn)繞木盒一周的封印紙被自己的胳膊蹭掉了。
“……”
“日斬……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柚樹無辜地攤手道。
“這不是用點力就能蹭掉的東西吧???!”
“會不會是埋在地里太久失去功效?”鏡捻起像樹葉一樣飄落在地的封印紙,研究了一會兒,指著破損處道,“的確是被你弄破的,上面還沾著你的汗?jié)n。這種薄宣紙沾上水很容易會被外力撕破。”
“可是這種封印術(shù)不就是防水的嗎?!渦之國的商人推銷這個商品的時候還夸它能放在水里三年!”
“確實如此,不過僅限于封印術(shù)還在的時候。這種廉價宣紙本身并不防水。”鏡邊說邊把封印紙工工整整地折起來。
“那些黑心商人……”
柚樹聳聳肩——縱使是廉價宣紙制造的貨物,但封印術(shù)本身并不做假,看得出比起注重盈利的商人,和他們合作的渦之國忍者更為用心。好在這個木盒只是板樹臨時買的便宜貨,若是漩渦水戶親自下的封印,就不是他稍微“敲敲”能夠破解的難度。
那邊的“八卦記者”早就從驚慌失措中恢復(fù)過來。日斬打量四周,確認并無外人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里面赫然放了一本——
嗯……?《幻術(shù)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