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位于村子的中心地帶,出門步行三分鐘就是行政大樓,左拐五分鐘便是新開的商店街,十分方便。不過,在宇智波一族陰云籠罩的當下,這種便利反而成了負擔。雖然不用被人指指點點,但難免有好事者裝模作樣地問一句近況。這種不痛不癢的關心,對于高傲的宇智波而言,更加難以忍受。
不過一切都影響不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剛睡醒就躺在走廊曬太陽的斑大爺。給這位大爺投食的“飼養(yǎng)員”相當勤勉,一大清早就守在房檐邊上,等房間里的某人睡到自然醒,立馬翻下墻,呈上燒好的洗漱用水,便一個瞬身,去買新鮮出爐的早點。
全過程被冷落在一旁的柚樹,還僵在打哈欠的動作上,愣愣地看著火核同志行云流水般處理好了一切,哼著小曲消失在原地。
腦子里還塞著不著邊際的夢,剛剛想起自己睡在哪的柚樹,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那家伙,好像還沒問過他早餐要吃什么。
“斑大人!”不到二十分鐘,火核就提著一個方形餐盒回來,“還是老樣子,您最喜歡的居酒屋現做的!”
火核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掏出一張矮桌,解開餐盒上的方巾,眨眼就在走廊上布置好了一個用餐之處。米飯,味增湯,玉子燒,蘿卜泥,還有一道必不可少的烤魚——再傳統(tǒng)不過的日式早餐。
圓潤飽滿的米飯,配上焦香多汁的魚肉,還有溫和暖胃的味增湯,確實誘人食指大動。陪著斑整理了一夜資料的柚樹,聞到香味的同時早已饑腸轆轆。
然而早點再精致也只有一份,從頭到尾,宇智波火核都在明目張膽地無視柚樹。宇智波斑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自然早就發(fā)現了不對,不過他只是安靜地抽出筷子,玩味的把筷尾點在唇邊,靜觀其變。
發(fā)現這一點的柚樹無奈望天,仰頭的功夫便收回視線,厚顏無恥地鉆到宇智波斑的懷里,在對方出手扔人之前,搶先道:“我餓了!”
真是直白又誠懇的發(fā)言——在宇智波斑感嘆其臉皮厚度的時候,柚樹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副碗筷,手腕屈伸間,便分去了斑的半份飯食。
“喂——你這小鬼不要太過分!”火核氣急敗壞地伸手,試圖把死皮賴臉的小鬼扔出去,結果半路被人攔下了。
“斑大人?!”
“算了,”宇智波斑慵懶地靠在柱子邊,看著柚樹故意塞的鼓鼓的雙頰,好笑道,“隨他吧?!?/p>
“可是……”
“放心吧,火核叔叔,”柚樹往嘴里塞了一大塊玉子燒,口齒不清道,“唔……這個點也快到午飯時間,吃多了影響消化?!?/p>
“叔……叔?!”
火核感到牙根發(fā)緊——他年紀輕輕就在人才濟濟的宇智波一族出人頭地,自己的優(yōu)秀可想而知,然而這個小鬼連聲“前輩”都不叫,直接喊他“歐吉?!保『喼笔遣欢白鹬亍倍趾螌?!果然和討厭的千手扉間如出一轍!
礙于宇智波斑在場,氣得牙癢癢的火核終究沒能動手教育,只得木頭一樣杵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發(fā)散“逐客電波”。可惜目標人物毫無自覺,反而影響了大佬的食欲。
待宇智波斑打發(fā)走“一步三回頭”的火核,他終于能安下心來享用飯食。囫圇吞棗解決完早餐的柚樹,坐在木質走廊的邊緣,百無聊賴地晃著雙腿。陽光柔柔地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平添一絲秋日特有的困倦。
順從這份睡意的召喚,柚樹撐著腦袋,躺倒在走廊上。木質地板躲藏在屋檐陰影下的冰涼,恰到好處地驅散了那份怠惰的睡意。柚樹側頭凝望著細嚼慢咽的斑,視線卻被上下滑動的喉結所吸引。陽光斜打在對方脖頸的側緣,隱約可見頸部泛著暖光的絨毛。陽光,陰影,還有滑動的喉結,仿若點睛之筆,讓人體的這塊弱點愈發(fā)可口。
啊……腦海中抑制不住閃現出獵豹撲食的場景——繃緊的肌肉,搏動的血管,壓迫氣管的悲鳴,還有齒尖扎入動脈,饕餮飲血的快|感……
啪嘰一聲,柚樹感到眼前一黑,一根筷子像子彈一樣,毫不留情地擊中他的眉心,差點把他眼珠子震出來。
“殺氣,露出來了?!庇钪遣ò咭皇直3种稊S武器的姿勢,另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捧起湯,悠然飲下。
“啊痛痛痛……”柚樹捂著額頭坐起來,吃痛地倒抽一口氣,“我說……有人向你放殺氣,你一般不都樂呵呵地跳起來應戰(zhàn)嗎?嘶……我眼珠子好像震碎了?!?/p>
“哼,”看到柚樹還有精力嗷嗷叫,斑緩緩放下湯碗,挑釁般舔去粘在唇角的湯汁,繼續(xù)道,“純粹一點的殺氣,我來者不拒。不過,你這種程度的殺氣,還是去路邊找只野狗來的方便。”
“……你誤會了?!?/p>
“我誤會什么?”
“我是貓派!”
“……”
宇智波斑不愧是雷厲風行的老師,眨眼的功夫,就教會了強詞奪理的學生,何為火箭筒上天的滋味。
宇智波族地有自成一套的商業(yè)體系,這種體系,想必在建村之前就存在已久。雖然店鋪不多,但僅有的幾家也面面俱到地攬蓋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忍具店、面點店、飯館、日用品店……甚至連書店都有!這讓第一次邁入宇智波聚集地的柚樹嘖嘖稱奇。他們千手家,平日里除去任務,業(yè)余愛好就是幫人蓋房子。尤其是千手柱間,得天獨厚的木遁優(yōu)勢,讓蓋房子成了他高收入的副業(yè)之一。
“真厲害……”
柚樹津津有味地在街上晃悠,像第一次跑進游樂園的小孩,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俗話說的好: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柚樹一個顯眼的白毛,穿著繡有千手家紋的白衣,腦袋上還蹲著一只貓——這么特立獨行的扮相,混在一群宇智波中間,想低調都難。
不過大家也只是看看。雖然心下想把這只誤入虎穴的狗崽趕出去,但這個ky的身份很不一般——一邊是千手老二的兒子,一邊是自家族長的學生,厭惡一方的同時也難免想討好另一方。這么矛盾的身份擺在那,沒人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格格不入的小子,在自家族地大模大樣地晃悠。
于是,柚樹一個外來者就這么暢通無阻地走在宇智波的大街上,圍觀群眾還如臨大敵般給他讓道。鬧得柚樹既無奈又好笑。他戳戳蹲在腦袋上的貓耳朵,不出預料挨了一爪子,聲音清脆,四道抓痕還附贈一個淺淺的“梅花印”。柚樹看著手背的“巴掌印”,噗嗤一聲笑了。
他一邊戲弄貓,一邊挨著打,一人一貓玩玩鬧鬧,不知不覺拐了個方向,往人煙稀少的后山走去。
畢竟處于村子中心,宇智波的后山不大。暫時躲避了眾人視線的柚樹,突然加快了速度,而身后同時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柚樹微微一笑,跑了一段距離后猛然剎車,就聽到身后齊刷刷的倒地聲。
“啊呀,抱歉抱歉,”柚樹慢吞吞地轉身,毫無誠意地擺擺手,“跑到一半想起來有東西忘了拿,說起來……你們還好吧?”
身后是疊疊樂一樣撞在一起的三個小宇智波,因為剛才的急剎車沒能穩(wěn)住底盤,被慣性甩在了一塊兒。
“可惡——!”三人中年紀較大的孩子翻身而起,指著柚樹的鼻子,再收回手,用拇指比了比自己,惡狠狠道:“我要和你決斗!”
“……”
雖然猜到了他們多半是來找茬,但單刀直入地提出“決斗”,讓計劃把人忽悠走的柚樹很是困擾。
“決斗的形式是?”
“我們一對一,輸者要答應勝者一個要求!”
“哦……”柚樹點點頭,舉手道,“我可以拒絕嗎?”
秋風拂過,一片調皮的落葉掠過兩人之間,自信滿滿地比著自己的小宇智波,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難道說你怕了??!”
是是是,你說的不錯,他是怕了,怕的要死——柚樹一個奔三的男人,和四五歲的孩子打架……這已經超出人渣的范疇,根本就是智障的領袖!
“那什么……”柚樹低頭思索一番,靈光一閃,捶掌道,“對了!我家有規(guī)定,不能和宇智波進行無意義的爭斗!”
所以抱歉了,小弟弟們,哥哥也是很忙的。不過,在哥哥頭上玩尾巴的叔叔很閑,如果你們家長不介意,盡管放馬過來!
“什么嘛……無聊!”
三只小朋友悻悻地拍拍衣服,面面相覷地嘟著嘴,抱團嘀咕了一會兒,最終那個年長的孩子,毅然決然地瞪著柚樹,雙手叉腰道:“今天說什么也要讓你動手,如果你還堅持你家的規(guī)矩,我們三個就一起上,到時候有你哭的!”
喂喂……這么流氓可一點都不“宇智波”?。¤謽涓杏X自己額角的黑線都能下面條了。開什么玩笑???對付三個熊孩子的困難程度,相當于宇智波斑的三倍!換做平時,他興許就認命陪他們玩玩了,不過現在……
“哈……”柚樹表情夸張地嘆口氣,“算我怕了你們,還是三個一起上吧,這樣快一點……”
“少瞧不起人啊!”
“混賬!”
“看我不打得你喊爸爸!”
柚樹側移一步,避開毫無章法的拳頭,抬手在熊孩子一號的腋下一彈,一擊即中對方神經,疼的一號收不回胳膊;接著二號一個橫劈,企圖襲擊柚樹下盤,柚樹跳起來一勾手,便把身后的意圖敲他悶棍的三號,勾到面前,再翻身一個下壓,一前一后兩個孩子的腦門,便撲通一聲撞在了一起,二人眼冒金星,齊齊倒地。
呼……
柚樹裝模作樣地抹去并不存在的汗——這三個小子,連平均水準都沒到。雖然在普遍早熟的社會里,像這樣心智和年齡成正比的毛孩子很“稀有”,不過他可不是會呵護珍惜物種的好男人。
三個小鬼抱頭鼠竄,邊跑還邊回頭大放厥詞,滿口都是“你給我等著”“我一點會回來的”這種三流boss的遺言。柚樹原地不動,無奈地抱臂望天——總之,你們能跑多遠盡管跑,莫要回頭,若是跑不掉……唉算了,好像來不及了。
身后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三只宇智波好奇地回頭,便看到了出乎他們預料的一幕——剛剛那個虎虎生威的千手小孩,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一個絡腮胡子的陌生男人,扛著一把大刀,正一腳踩在他的頭上。
男人的目光掃過三個小孩,嗤笑道:“三個小宇智波?嘛,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不過正好拿來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