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進了監(jiān)獄的第一天夜里,林姝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的內容,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生活歷程,而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觀看著這一切。
她也名叫林姝,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在畢業(yè)后找了一份簡單的助理工作。
但卻因某些人的精心設計,背負上一系列的罪名。
直到東窗事發(fā),在她背后的那只黑手便將她推進了監(jiān)獄。這一判就是死刑,不過是二十年死緩罷了。
如果這夢是真的,恐怕這位身體的主人連自己被判了死刑也不知道。
不然那位監(jiān)獄管理員也不會哄她說什么減刑提前出去的話。
想到這里,林姝忍不住想嗤笑一聲,能笨到被人算計到這個地步的人,可真是少見。
不過,照理說犯人被判了什么刑哪有自己不清楚的?
可夢境里又沒有提到這一段。
眼下林姝關心的是,若自己真的要在20年后被執(zhí)行死刑的話,她豈不是避免不了死亡的下場?
不想死就只能逃,但這里是監(jiān)獄,她又怎么樣才能逃出去呢?
從夢中醒來的林姝開始徹夜思考自己該如何出去的辦法。
搞科技那一套?
不行,先別說這監(jiān)獄里沒器材,她拿不出成果說話。就算拿得出來,她的背景人家可是一清二楚,一所二流大學里的三流專業(yè)出來的文科生也能搞出高科技發(fā)明?
別是讓人給懷疑自己是穿越的。
等等,穿越……,穿越,林姝總覺得這兩個詞耳熟來著,但到底在哪里聽過呢?穿越指的是穿越時空嗎?穿越時空……
想了半天還是沒能說服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還換了個身體的林姝,索性放棄這個問題,繼續(xù)先想著如何離開監(jiān)獄的事情。
無論是否被人期待,太陽總是在第二天照常升起。
今天監(jiān)獄里的女犯人們被統(tǒng)一安排到紡織廠里做活。
她們做出的活量可以兌換成工分,用來跟物資管理部兌換物資、改善生活。要是那種能出去的女犯,她們攢到的工分還可以折現(xiàn),不過報酬很低。
同是女犯人的林姝走在人群隊伍中。
她有些不習慣的低頭看著胸前的17號牌子,這是她在這里的代號。這里沒有人會互相喊名字,大家喊的都是代號。
真是個冷漠的地方,明明是該令人不愉快的評價,林姝整個人卻莫名的因為這種熟悉的氛圍放松了下來。
林姝并沒有走神多久,負責監(jiān)視女犯人們做活的人已經(jīng)將她帶到了一處位置上坐下。
坐下后的林姝,每每低頭時,眼睛會被額前整理下來的碎發(fā)擋住了不少光亮。
目前為止,重生后唯一能讓她滿意的事情,大概就是這里的監(jiān)獄不會替女犯剪頭發(fā)。
所以基本上眼前在場的女犯人,每天都要自己打理頭發(fā)。
她這種擋眼睛的發(fā)型,正是今天早上剛打理出來的。沒有眼鏡的她,不習慣完全把眼睛暴露在人多的地方。
女監(jiān)工在給大家講解完操作過程后,又自己演示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讓大家實際操作起來。
但一路走過來,女監(jiān)工還是發(fā)現(xiàn)不少紡斷了線的、不知道怎么轉把手的人,等走到林姝這里時,發(fā)現(xiàn)她正有條不紊的在紡線,一團團軍綠色的線經(jīng)過她手紡出來,看上去整潔大方。
女監(jiān)工不由的點了點頭,正想夸兩句,待看到她胸前的牌子后,又收住話繼續(xù)向前走。
依舊在認真低頭紡線的林姝眼中掠過一絲光亮,這個女監(jiān)工認識她?
中午時分,做工的女犯們得到一餐還算不錯的伙食。
獨自排隊打了飯菜的林姝正要坐到一處角落慢慢吃飯,迎面走來兩個同樣胸前掛牌的人直接走到她桌前坐下。
幾乎是一瞬間,那兩個坐下的人直覺得周遭升起了一股涼氣,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69號,我怎么覺得坐在這里有點冷???”說話的人是115號。
“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覺得冷?!?9號也回了一句。
未被兩人發(fā)現(xiàn)抬過眼的林姝依然低頭吃著她的飯,只是抓著筷子發(fā)白且顫抖的手,輕微泄露了她有多么不習慣對面有人。
她想,自己或許還是更適合和冰冷的儀器或尸體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