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別老是黏在我身邊,你都這么大了,像什么樣子!我都不好做飯了!”高大的男人揮了揮手,無奈又好笑地把身邊的男人趕下去。
“殷凡,我在幫你嘛!”黑發(fā)的男人有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一米七五的個子和俊秀的小臉讓他看起來像是剛成年的少年?!澳憔尤桓蚁游业K事?!”
“哪兒敢!”男人一邊玩笑般告饒著,一邊笑瞇瞇地將鍋里的魚翻個身。“我只是擔(dān)心浪費了這條上好的鱖魚!”
阿文悻悻地放下一直在摸索調(diào)味料的手,一雙晶亮的眼睛癡迷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微微探過身。
“我可告訴你啊,想撓我癢癢我會百倍奉還的!”專注于煎魚的男人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讓身后探身的阿文頓了頓,他湊到鍋邊做出迷醉的表情,“誰要撓你癢癢!我只是想說好香!”
阿文捅了捅男人的腰,“喂,要不你嫁給我吧,天天做飯給我吃!”
“哇!你這是招保姆呢吧!”男人手一抖,魚粘鍋了,他連忙去翻,也就沒注意到那雙眼睛里的失落,
“我找你那是給你面子!”阿文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在男人發(fā)現(xiàn)之前露出笑臉。
突然,場景變得昏暗,男人困惑地叫出聲,“阿文?你在嗎?”
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門,男人心里不安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握住門把,慢慢推開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KING SIZE的大床,床上坐著一個男人,白色長發(fā)散落在暗紅的床單上,有著凌亂的美感,男人露出健碩布滿傷痕的胸膛,沖他笑得邪魅狷狂,“殷凡……我愛你啊……”
下一秒,那暗紅的床單就變成了粘稠的血漿,浸沒男人的身體,“殷凡……”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這一瞬間,殷凡心痛莫名。
“唔!”他猛地睜開眼,額上布滿冷汗,兩眼發(fā)直地看向身邊的琉明。
“你沒事吧小凡?”琉明滿臉擔(dān)憂,“臉色很差?!苯辛撕脦茁暥紱]有反應(yīng),不停地出汗,快嚇?biāo)浪恕?/p>
“沒事……”突然之間夢到阿文和紹安,是在預(yù)示著什么嗎?
他突然抓住身邊男人的大手,“琉明,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要活著!”殷凡臉色慘白,阿文和紹安都沒有得到好結(jié)局,他不想看到琉明也變成那樣。
琉明茫然地張大嘴,不明白殷凡突然其來的鄭重是怎么回事,但他還是將那雙手放到胸口邊,“我答應(yīng)你。”
“小凡,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琉明眼睛里帶著不安站在碼頭邊再一次問道。京城里風(fēng)雨欲來,他不能在這里陪殷凡繼續(xù)呆下去,雖然他很想。原本打算把青年直接打包帶走,卻遭到了拒絕。
殷凡搖頭,眼神有點閃躲,“你先回去,我想和小當(dāng)家他們回一趟四川,之后再回京城?!?/p>
琉明抿緊了嘴巴,心里涌現(xiàn)強烈的不安,總覺得如果自己就這么回去,會發(fā)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自從發(fā)生了紹安的事情,他就隱隱覺得兩人之間不復(fù)之前的默契,幾次想要說清楚,卻始終開不了口,只能憋屈地氣到內(nèi)傷。
明貝勒也是驕傲的,他不允許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地嫉妒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男人。
對于紹安的生還沒有人抱有希望,畢竟當(dāng)時他的傷勢嚴重成那樣,還掉進廣袤的海洋,僥幸存活的機會微乎其微。也因此當(dāng)殷凡決定給他立個衣冠冢的時候,琉明沒有反對,畢竟和個死人較什么勁?他們有大把的時間來填補這個傷痕。
“沒關(guān)系,我在京城等你,狼一可以保護你?!绷鹈鞴钠鹩職?,抱住措手不及的青年,“一定要回來!”
殷凡身體一僵,猶豫了一下,雙手環(huán)上男人的后背?!澳阕约憾啾V?!”
琉明心中涌上溫情,含情脈脈地嗯了一聲,在青年頰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你也是!”
如果明貝勒能預(yù)知道殷凡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什么東西,一定死也不放手把人帶回京城再說。
至于為什么殷凡會突然想去四川,這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鐘啟辰派人來請殷凡商談,之后殷凡就與琉明分道揚鑣,正式加入小當(dāng)家一行的“流浪廚師團”。
“雖然中間有點波折,不過起碼我們圓滿完成了契約?!辩妴⒊酵辛送戌R架,修長的雙腿優(yōu)雅地翹著,懷里毫不顧忌地摟著一個漂亮精致的男童。
殷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自從聽說紹安的死訊后,他變得沉默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微笑。心里的恨意也隨著對方的逝去淡了不少,即使遠遠不能轉(zhuǎn)換成愛意,這份糾結(jié)的情感也會如影隨形地伴隨著他,就像脖子上那個很淡很淡的痕跡,時刻提醒他那個霸道男人曾對他做過的事。
而對面這個男人可以說是把自己拖進麻煩中的元兇,他實在沒辦法露出什么高興的神色。
鐘啟辰像是故意的一樣,伸出舌頭在男童耳邊舔吻,一雙邪魅狹長的鳳眼向殷凡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直到把男孩折騰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殷凡還是冷冷地看著他。
鐘啟辰推開臉龐上潮紅一片的男孩,遺憾地說,“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我自問可是不輸給舒穆祿琉明的哦,尤其是某些技術(shù)更不是那種家伙比得上的?!?/p>
“鐘先生把我找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討論這個吧?!币蠓沧屑毧戳丝茨请p冷靜的甚至有點殘酷的眸子,淡淡地開口。
穿著墨色西裝的男人少了初見時的血腥、再見時的貴氣,露出幾分奇異的如同商人一般的精明。他聳了聳肩,這個帶點痞氣的動作偏偏讓他做得順暢無比,“美人太聰明可真不是件好事,好吧,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件事想征得先生的同意?!彼劾锞忾W過,“我想在京城開家酒樓,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到我們樓里掛個名呢?”
殷凡詫異了,“你想在京城開分店?”他著實有點佩服這個男人,在這個商人地位低下的世道,能夠想到經(jīng)營連鎖店,只能說他的商業(yè)天賦簡直是鬼神一般。
“分店?”鐘啟辰眼睛一亮,“對,我就是這么想的,搶占上海這個地方還遠遠不能滿足我?!彼酒鹕恚斐鲭p臂,陶醉地說,“一想到我能夠在全國都看到第一樓的招牌,我就克制不住地顫抖!”他很快就收斂起亢奮的情緒,“京城是第一站,你愿不愿意答應(yīng)我呢?”
殷凡沉吟了一下,難怪當(dāng)時會在北京看到他,“為什么找上我?”
鐘啟辰彎下腰,托起順直的白發(fā)放在唇邊,雙眸毫不掩飾自己*地直直地看向那雙蔚藍眼眸,最后在對方看不出喜怒的眼神中無奈地敗下陣來,訕訕地說,“因為你年輕,同時也有潛力?!奔氶L雙眸幾乎瞇成一條線,“這是個年輕的世界,年輕人才有進取的活力,更別提身為特級廚師和廚聯(lián)委員的你不比任何一位大師差。”最重要的是你是明貝勒的心上人,省了多少走官路的精力啊!
殷凡了然點頭,“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一月做十道菜就行,物以稀為貴,酒樓日常管理我會另外找人,報酬我也會在酒樓的盈利中抽取十分之一交給你,如何?”
殷凡屈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不缺錢?!?/p>
鐘啟辰無奈地說,“那好吧,再附贈一個有關(guān)傳說中廚具的消息?!?/p>
殷凡眸光一閃,他有一個模糊的想法,而實現(xiàn)這個想法需要大量的金錢和人脈。或許這些東西他張張嘴琉明就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上,可是他心中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的愧疚感幾乎爆棚,他從來不敢告訴琉明,自從那晚之后他每次見到琉明都會覺得啞口無言,腦子里總是會聯(lián)想起另一個男人的狂暴眼神,這對琉明來說不公平。殷凡為此很內(nèi)疚,更不想利用他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鐘啟辰的提議可謂是戳中了軟肋。
他知道鐘啟辰找上自己的理由多多少少也考慮到了自己對琉明的影響,連一個不熟悉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們的感情不一般,那其他人呢?只要想到這個,殷凡就覺得極端膽寒,他自己無所謂,孑然一人;琉明不一樣,他原本可以是高高在上的,自從遇見他,琉明的生命里好像就一直麻煩不斷。
他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
自己何德何能。
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他不要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苦苦掙扎,他需要力量。
“第三件廚具在四川!”
聽到鐘啟辰這么說的時候,殷凡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大半圈,想不到最后還是要回到最初的起點。
“誒?是嗎?那我豈不是可以回菊下樓看望姐姐了?我都快一年沒見她了!”小當(dāng)家興奮地說著,迫不及待就想出發(fā)。
四川,一切的起點。
不知道這回又會發(fā)生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腦子里跟屎一樣,大家請原諒我……
因為沒什么靈感,我決定下一章寫紹安的番外,不想看的同學(xué)跳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