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師傅是個直男。
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不正常,因為他最近看到雷恩竟然會有心臟停半拍的感覺。
解師傅很憂郁,憂郁到了整個隊伍都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正常,以前總是咧著大嘴的男人突然之間變成了掉毛的公雞,蔫搭搭的提不起精神。小伙伴們各自表達(dá)了自己的關(guān)心,雷恩也不例外,他用一雙淡然的金色眸子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男人,問道,“你最近不太正常?!?/p>
解師傅憂郁地看了他一眼,擺出便秘一樣的表情,欲言又止。
于是,雷恩自以為懂了,難得露出囧態(tài),猶豫了一下,拍拍男人的肩膀,“多吃點紅薯?!?/p>
……你妹的!他才不是便秘好嗎!
他激動地拉住雷恩的手腕,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雷恩!我……”
雷恩看向他,解師傅也不知怎么的,被那雙眼睛看著,我了半天也擠不出下面的字眼,“我……我們……晚飯怎么安排!”
哦,解七,你個蠢貨!他在心里默默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說好了嗎,在野外就輪流,如果今天又找不到客棧就輪到你了?!?/p>
至于解師傅的異樣要從幾天前說起。
小當(dāng)家一行已經(jīng)離開上海,現(xiàn)在處在安徽與上海的交界處,灰頭土臉的一群人雖然大部分都是手藝頂尖的的廚師,可是任誰風(fēng)餐露宿了一周也會希望能夠吃上一頓好的。
所以當(dāng)看到這家叢林深處看起來雖然古怪卻還算整潔的客棧時,饒是鎮(zhèn)定如雷恩也不由激動了。
殷凡摸摸自己的鼻子,瞥了眼身邊的狼一什么也沒說,就算真的是黑店,有武力值爆表的狼一、解師傅和雷恩在,安全系數(shù)也是很高的。
“老板!”四郎大大咧咧地沖進(jìn)客棧,高聲呼喊,綠油油的眼睛活像是餓狼。但一進(jìn)門就被震住了,只因為店里四處擺放的畫像,全是栩栩如生的動植物,使得這店不像是客棧,反倒像是美術(shù)館,而且這些畫像不是傳統(tǒng)的水墨畫,而是用炭筆畫出的類似于素描一樣有光影變化的畫像。
希爾驚嘆著稱贊,用他的說法就是這些畫已經(jīng)自成一派,不過他的話有多少權(quán)威度值得懷疑。
“特色旅社……”殷凡低低嘟噥了一聲,平心而論,這些畫像都很逼真。尤其是幾張人像畫,害他有一種強烈的被窺視的感覺,這讓他很不爽。
“哎呀,幾位客官,住店?”老板是個漂亮的女人,不僅漂亮,身材也好,穿著暗紅的衣袍露出大片白皙肌膚,就像是一朵熟透了的太陽花,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魅力,老板娘一眼就看到隊伍里高大的解師傅和雷恩,更是連拋了好幾個媚眼。
大概女人之間都會同性相斥,嘟嘟哼了一聲,伸手掐了一把傻愣愣的小當(dāng)家。
“好痛哦嘟嘟!你干嘛掐我!”小當(dāng)家收回呆愣的視線,無辜地看向紅發(fā)的少女。
“你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有這么好看嗎!”
殷凡有點無語,把自己的斗篷壓低了點,沒有說話。
解師傅扛著鋼棍,大聲地說,“老板娘,我們要住店,你這里還有房沒?”
老板娘嬌笑一聲,“哎喲,真是不好意思,你看,鄙店小本經(jīng)營,昨兒個剛來了一波客人,現(xiàn)在只剩下四間房啦!”
雷恩點了點人數(shù),“四間房就四間房吧,我們可以擠擠?!?/p>
“嘟嘟一人一間,小當(dāng)家和四郎一間,解師傅和我一間,殷凡和希爾……”他皺起眉看向狼一。
狼一淡淡地說,“無妨,不用算上我。”
反正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床的日子,是不是睡在床上根本無所謂。
“那就殷凡和希爾一間。”他說道,又抬起頭沖著一直“含情脈脈”的老板娘點了些飯菜,順便給了旁邊兩頰泛紅的男人一拳頭,“魂都被勾跑了?!?/p>
所有人的視線都刷的一下射向臉頰瞬間紅透的解師傅。
“啊啊~解師傅春心蕩漾了吧~”四郎揶揄著,露出一個猥瑣的表情。
“咳!你這個臭小子!”解師傅惱羞成怒地拎起他的后衣領(lǐng),使勁晃了晃,“小小年紀(jì)你懂什么!”
幾日下來已經(jīng)和眾人混熟的希爾也露出賤笑,“流風(fēng)那個佳話啊?!?/p>
“是風(fēng)流佳話?!崩且幻鏌o表情地糾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他嘴邊塞,“喝你的。”希爾委委屈屈地看了眼沉默的黑發(fā)男人,悲傷逆流成河。
雷恩看了眼解師傅,嗤了一聲。
這個看見大胸女人就走不動的白癡。
老板娘風(fēng)騷地在眾人面前轉(zhuǎn)了一圈,略失望地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戴著奇怪黃領(lǐng)巾的壯漢和那個臉上帶有十字刀疤的小鬼之外,自己的魅力好像失了效,不甘心地故意在雷恩面前晃了晃,卻連一個正臉都沒收到。
解師傅眼紅地輕咳一聲,“噯,我說雷恩,你不要總擺著一張死人臉嗎?!?/p>
“……”真是連解釋都懶得做。
解師傅頓覺臉皮掛不住,“你這家伙!”他剛提起鋼棍,老板娘就轉(zhuǎn)了過來,“哎呀客官,鄙店可經(jīng)不起打砸啊,有話好好說~”艷紅的指甲摸摸結(jié)實的肌肉,露出滿意的微笑,那個冰山不好下手,這個也勉強湊活了。她隱晦地借著身體的遮擋把小紙條塞進(jìn)解師傅手心,風(fēng)情萬種地端起空盤,“各位慢用~”
解師傅一愣,心臟狂跳,老子終于也有艷遇了嗷嗷嗷!
他強自鎮(zhèn)定地坐回原位,簡直是食不知味。失魂落魄的某人沒有注意到紫發(fā)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
殷凡夾起一片青菜,正好把兩個男人的情緒收入眼中,頓時覺得面部表情有點僵硬,深深看了眼和嘟嘟“打情罵俏”的小當(dāng)家,上帝保佑,希望這根苗子別長歪了。至于狼一和希爾,那種溫情脈脈的飼主和寵物一樣的氣氛是要鬧哪樣!這個世界絕對是崩了!
……話說回來他自己有資格說別人嗎?
【晚九時天字號一敘】
解師傅抓緊手里的紙條,維持著白癡一樣的表情,連雷恩什么時候洗完澡出來都沒注意。
“喂!”紫發(fā)的男人擦拭著自己的頭發(fā)淡淡地叫道,“那個女人,不要和她走太近比較好。”
解師傅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的就是白皙結(jié)實的背部,線條流暢的背部肌肉隨著男人的動作微微起伏,不同于自己夸張的肌肉,雷恩的身材很勻稱,絕對屬于寬肩窄臀的標(biāo)準(zhǔn)體型,再加上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難怪老板娘會看上他,連他自己好像也有點心動……?
“……啊?”突然亂跳的心率讓解師傅有點心慌,連忙移開視線,再看時雷恩已經(jīng)套上了衣服,這讓他松了口氣。
“那個女人是練家子?!崩锥髡f著,掀起被子,躺下?!帮埐藳]有問題,雖然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解師傅搔了搔頭,最后還是沒有把約會的事情說出來。直到雷恩那邊的呼吸聲規(guī)律起來,解師傅才偷偷摸摸地爬起來往門外走,他前腳剛走出門,雷恩就睜開了眼睛。
殷凡那頭,狼一扭曲著臉閃進(jìn)房間。
能讓一向淡定的狼一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希爾好像沒有別的人能做到,于是殷凡好奇了。
狼一面帶古怪地說,“這家店沒有危險,不過,我在天字號房間里看到一些,呃,比較特別的東西。”
“什么東西哎?”希爾撐著臉追問。
“相信我,今天晚上會有好戲的?!崩且灰槐菊?jīng)地說。
“我看到老板娘有偷偷給解師傅塞紙條哦!”四郎小聲地說著,臉上掛著和他年紀(jì)不怎么相符的猥瑣表情。“不會是……”
“四郎!”小當(dāng)家有點無奈,“你要是把你的心思放在廚藝上現(xiàn)在肯定也是進(jìn)步神速了。”
四郎切了一聲,“哎喲師傅,你難道不好奇嗎?我可是打算偷偷跟蹤的喲~”
小當(dāng)家整理行李的手一僵,臉上飄起紅暈,嘀咕道,“你愛去就去好了,我可不去!”
解師傅緊張地挪向天字號,把手里的鋼棍抓得死緊,實在太緊張以至于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遠(yuǎn)遠(yuǎn)吊著的三波人,除了嘟嘟,估計所有人都跑出來看笑話了。
天字號很快就到了,解師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突然有種打退堂鼓的沖動。
“解七,你真不是男人!是個男人就該大大方方地走進(jìn)去!”他自言自語著做心理建設(shè),手放在門上,剛打算開門,又馬上開始掙扎,“混蛋!就這么冒冒失失地跑過來真的好嗎!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還沒等他糾結(jié)好,門就開了。
=口=
老板娘依舊穿著那身紅袍子,風(fēng)情萬種。石化的解師傅同手同腳地被拽進(jìn)了門。
“這個白癡……”雷恩啐了一口,毫不猶豫地跟上。
“有意思……”殷凡摸著下巴,優(yōu)雅從容地踱著小步跟上。
“哎呀呀,真的進(jìn)去了!快去看看!”尷尬的小當(dāng)家被四郎硬扯著大步跟上。
“……”睡得很熟的嘟嘟大小姐表示,良好的睡眠很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很激動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