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居前有一處清雅的小花園,黃菊繞東籬,紅葉滿山溪,杜衡興致頗濃,下車沿鵝卵石小路踱步賞景。
桃夭察覺梁棟與其他侍衛(wèi)總瞟著她,似是別有深意、欲語還休,刻意放慢幾步,一把拽住小狼狗的耳朵:“你這奇奇怪怪的小眼神是何意?”
梁棟俯身微微掙扎:“好奇…純屬好奇…你怎么能傷得了郡王呢?”
桃夭道:“撿簪子的時候不小心誤傷,你是不是打算為主報仇,砍我?guī)椎叮俊?/p>
邵峰湊上前,略顯八卦地低聲說道:“難得見郡王有如此好心情,應該不是單純誤傷吧?”
方才腹黑郡王與齊王提起她時,用詞引人遐想,加之又有諸多巧合,怨不得旁人誤會,桃夭恨不能將天殺的混蛋閻王痛罵詛咒一萬次。
魔女根據裝扮與氣度猜測此人職銜不低,問道:“這位大哥,怎么稱呼?”
邵峰自我介紹道:“暗影衛(wèi)步軍副尉,邵峰?!?/p>
桃夭借力打力:“邵副尉,梁棟小小年紀就滿腦子烏七八糟,須得嚴加管教,你們可以質疑我的人品與節(jié)操,但不能玷污郡王的清名與尊譽,難不成在諸位眼中,堂堂衡郡王是荒淫無度之人嗎?”
杜衡笑看伶牙俐齒的小野貓,寵溺道:“玩夠了就進來。”
桃夭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腹黑郡王是鐵了心坑定她,故意在清清白白的關系中添些桃色曖昧。
魔女嗔惱中手勁兒越來越大,梁棟生疼道:“你過分了啊,別以為我不敢還手!”
桃夭摩拳擦掌道:“姑奶奶恰好心里不痛快,正想找人打架!”
與魔女打斗的分寸可不好掌握,梁棟后退兩步,找借口道:“我…我…好男不和女斗!”
店中老板熟知郡王喜好,在幽靜蘭苑中備好衣物酒水,而后帶人恭敬退下。
秋色旖旎,碧云天,黃葉地,竹蘭奕奕,清芳淺淺,泉池薄霧,氤氳繚繞,杜衡微張雙臂,靜待小野貓為他寬衣。
桃夭不情不愿:“小女子笨手笨腳,不敢再冒犯郡王,不如另換他人伺候?!?/p>
杜衡笑若登徒子:“本郡王準許你冒犯,再咬一口也無妨?!?/p>
桃夭忍無可忍,徹底攤牌以劃清界限:“小女子欺騙在先,郡王報復利用,公平合理,我一直都在盡最大努力彌補過失,風里雨里打探消息,鞍前馬后聽憑差遣,忍氣吞聲任你嘲諷,難道這些還不夠,非得毀了我的名聲才甘心嗎!?”
三言兩語調教不乖小野貓,杜衡只得自行脫衣,犀利唇舌噎死人:“你的名聲還有可損毀的空間嗎?”
“我…我…就算我聲名狼藉,郡王也沒有權利替我破罐子破摔!”,罵戰(zhàn)最講氣勢,桃夭不得已扭身回避衣衫半褪的閻王,已處于劣勢。
杜衡步入溫泉池,慵懶舒臂倚靠:“極樂樓行騙算不得大事,但女子欺瞞重婚,是要被浸豬籠的罪過?!?/p>
桃夭覺他昏了頭:“重什么婚,我壓根兒沒有嫁過人!”
美酒托盤在泉池中隨波悠悠蕩蕩,杜衡斟一杯秋露白淺飲:“你年幼時由家人做主與我定好婚約,但兩年前卻親筆簽下同萬殺門少主的婚書,難道不是重婚嗎?”
桃夭眼珠一轉,鬼主意便上心頭,無底線且無原則地自黑,逼迫閻王主動遠離:“本魔女惡名遠揚,緋聞對象遍布江湖黑白兩道,婚約婚書又算得了什么,我的字典里完全沒有女德與婦道這幾個字,正經人都恨不能躲我三丈遠,你最好不要再對外宣揚是我的未婚夫,否則會被眾人恥笑為綠帽子郡王,顏面蕩然無存!”
杜衡左唇微勾,猝而甩出縛龍索,纏著魔女的腰身將她拽入溫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