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并不清楚素不相識的權至龍隊友們的口味,安以棲帶的餐盒里除了大眾的紫菜包飯是人手一份外,其他的小菜種類繁多卻沒有分成每人都有的一小碟一小碟,而是把往常三兩份小菜的量放在一處成為共享的一份。
原本安以棲還在想著要不要給男生們講解一下食物的擺盤問題,就見好幾雙筷子已經往同一處夾,然后將食物快速地塞進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兩下便吞咽下去。不拘小節(jié)、狼吞虎咽的模樣好似被關了幾天沒吃飯的犯人。微啟的唇又闔上,安以棲覺著自己還是別說什么,加緊吃飯吧。
對于這群正長身體、又消耗巨大的少年來說,有好吃的便是種幸福,哪管得著食物擺成什么樣子,只知道:先下手為強唄。被快速瓜分的安氏菜品與其夸其口味一絕,倒不如說勝在新穎。畢竟yg也有給練習生們配備伙食不錯的食堂,但是,再好吃也架不住連續(xù)吃上幾個月后油然而生的膩味感啊。
“好吃!”挑了幾個色澤鮮艷的小菜一股腦兒地塞進嘴里,再添上一塊紫菜包飯,鼓著圓潤的腮幫子嚼啊嚼,待咽下去一部分后,嘴里有了空隙的李勝炫就忍不住發(fā)出贊美,手上也不忘豎出根大拇指,“以棲姐這些都是你做的麼?”
安以棲搖了搖頭,“不是,是阿姨幫忙做的?!蹦抗庠谀硞€飯盒上瞄了眼,“我也就做了個紫菜包飯?!?/p>
“紫菜包飯?”李勝炫再次將空著的筷子伸向自己的食盒,“那我一定要先把以棲姐做的這個給吃掉。”
然而李勝炫的宣言斗志在下一秒就被權至龍潑了盆冷水:“你的不是。”權至龍的眼神淡淡地,李勝炫卻讀出了一絲驕傲與優(yōu)越:“只有我的紫菜包飯是以棲做的。”
聽聞此言,包括李勝炫在內的另外五只都忍不住把視線投向權至龍的飯盒內,為了看得仔細,李勝炫還不由地伸長了脖子,探出頭比對自己的紫菜包飯與權至龍的,然后發(fā)現:沒什么區(qū)別嘛!“哥你誆我。哪有差別?!?/p>
卻又遭受了實話實說的安以棲的打擊:“咳,至龍說得沒錯。”安以棲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看著眼角瞬間耷拉下去的熱情少年又不禁打了個圓場:“勝炫說得也對,差別并不大,都是紫菜包飯嘛。”
“差別大了去了?!睓嘀笼埐挥傻爻鲅苑瘩g,伸出手臂攬住左手側女生的肩,下巴微微抬起,“以棲的是我的!”
另外五只:好想拿紫菜包飯糊他一臉!
食物被風卷殘云般地消滅得很快。安以棲原本是打算帶著午飯來慰勞下自家放假都得苦練的男票,然后等他們吃完飯自己就拎著空空如也的食盒回家的。而這一打算,在權至龍這兒自然是行不通的。以棲你難得來一次就多待一會兒嘛。什么,你怕打擾我們練習?不會不會。藝人就是得有觀眾的時候表現得更好、興致更高昂才對!以棲你就坐在這兒當觀眾觀看我們的練習吧。...
于是,坐在靠墻處長條形椅子的邊邊上,安以棲靜靜地通過鏡面看著六個男生熱情地舞動、跳躍,臉上的神情也一掃午休時不經意間就流露出的疲累,變得昂揚而認真。
男生們的練習室難得有同齡的女生光臨,再加上這個女生是他們里兜的女朋友,在安以棲期待的目光,以及權至龍警告的眼神下,大家都火力全開地熱舞著,連崔勝炫的舞蹈動作幅度都加大了不少。一曲下來,在權里兜眼里,大家自然還有著或多或少的問題,而在外門漢安以棲看來,“很棒!”女生巧笑嫣然地,毫不吝嗇地奉上海狗掌聲。
受到鼓舞的權至龍以領舞者的身份又帶著大家秀了幾段群舞才回到正式的練習當中。坐回早上的“督導”位置,接續(xù)著上午的舞步訓練,權至龍在不知不覺間收起了笑意與柔和,鋒利的目光再次時不時地閃現,不過遠遠不如早上的陰郁和明目張膽。連斥責聲都降了幾個聲調,讓隊員們感覺異常地親切與和藹。老虎變貓,好不習慣。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舞臺上絢麗精彩的三四分鐘群舞在練習室里卻需經歷漫長百倍的訓練時間以及重復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分解動作。從正襟危坐,到雙手托腮,再到兩手撐在身側前后晃動雙腿,作為男生們唯一的觀眾,安以棲盯著他們時而像木頭人般靜止在某個動作,時而動作劇烈地將手腳大開大合,也瞧著權至龍不時地肅著臉給隊員們一一指正姿勢,間或親自上場一同練習舞蹈...安以棲的眼神漸漸迷離,思緒飄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時的他就是這樣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地練著習,揮灑下勤奮的汗水,而如今他已然能夠給別人做出指導,成長為有擔當的leader。男人認真的模樣果然最為帥氣啊。
這么想著,安以棲驀然覺得腿上一沉,飄遠的神智即刻歸位,低頭一看,赫然是權至龍濕漉漉的腦袋。幸好今天穿的是過膝的長裙,安以棲的腦海里劃過這么個無厘頭的念頭??墒悄呐氯棺拥拈L度擋住了權至龍頭發(fā)的直接觸碰,輕薄的絲綢質地卻抵御不了溫度和濕意的傳遞,安以棲能感覺到他靠在她腿上的腦袋的灼熱溫度印上了那塊隔著一層薄面料相貼的肌膚,接著不斷蔓延,還伴有隱隱的汗水的濕黏感。
不適、燥熱的感覺讓安以棲下意識想要把這個不請自來的腦袋推開,讓他另覓休息地,然而手舉到一半,看著男生面上闔眸安然的神態(tài)以及其面部止不住地往外冒的汗珠,在心底嘆了口氣的安以棲又默默地把舉起的手放回了原位。一室寧謐。
一動不動地枕著安以棲的大腿歇了兩分鐘,權至龍才睜開眼眸,正對上看著他發(fā)呆的安以棲的眸子:“真好。”權至龍情不自禁地展顏而笑,眼睛彎成了兩條細縫,“有以棲在,真好?!闭f著左手臂抬起,反手握住安以棲搭在椅子上的手背,權至龍嘴角揚起一個愜意滿足的弧度。
回過神的安以棲也不由地跟著嘴角上揚,動了動被權至龍抓住的左手,“也不嫌熱。都是汗。”忍不住用自由的右手擼了一把男生濕成一縷一縷的劉海,把它們往上撩起,露出他白皙光滑、依舊覆著一層細汗的額頭。
被捋毛的權至龍不禁嘴皮翻起展現自己整齊潔白的牙口,觍著臉道:“熱也不嫌?!?/p>
“我嫌?!卑惨詶亮艘挥浤猩哪X門,“毛巾給我?!甭犜挼臋嗤沧恿⒖贪堰谟沂值拿矸钌稀0惨詶舆^毛巾,直接蓋在男生的臉上,繼而高效、用力地給他抹了兩把臉和脖子。如果說前一次權至龍給安以棲擦汗的時候心中生出了許多旖旎,那么這一次安以棲給權至龍抹臉可謂抹得一板一眼,只為擦汗而擦汗了。再不擦,她的裙子都要跟洗過似的了好嗎?!
原本想享受一次溫柔周到的安氏服務的權至龍感覺自己的鼻子要被壓塌了。鼻軟骨處的酸澀讓他不由地眼含水潤,委屈地嘟起嘴,用軟糯的小奶音發(fā)出抗議:“哎呦,我的鼻子。以棲——”
下意識地柔緩了手上的動作,安以棲感覺自己正被一只眸子濕漉漉的小奶狗賣著萌,令她不由自主地給他順了順毛,“咳,你的鼻子依舊很挺拔。”
被夸贊的權犬犬即刻忘卻了所有的不滿,“那是!”
將自家男票脖子以上的汗水擦凈,安以棲舉著毛巾猶疑了下,“至龍,起來?!薄班??”“我去洗手間洗下毛巾?!卑惨詶男嶑卑l(fā)作了。權至龍立刻腰部一用力,起身,“我來洗就可以了?!睓嘀笼埩幾龆男⒑媚杏?。
而等權至龍拿著毛巾一踏出練習室,山中無老虎,猴子開始蠢蠢欲動。和其他哥哥們一同貓在另一邊,默默被自家里兜秀了一臉恩愛的李勝炫在權至龍離開后,猶豫了沒多久就忍不住蹭地一下往安以棲那躥。“以棲姐?!倍自诎惨詶韨?,小熊貓笑得一臉無害而諂媚。
最浮夸、最自來熟的那個忙內。一頓飯下來就掌握了李勝炫的性格特點的安以棲回了個微笑,“勝炫?!?/p>
得到親切回應的李勝炫笑容愈發(fā)燦爛了,“以棲姐你和至龍哥的感情真好?!?/p>
“呵呵?!辈惶珪獙ψ詠硎斓娜说陌惨詶^續(xù)恬靜地笑笑。
卻無法打消這個弟弟的熱情與積極:“以棲姐和至龍哥交往多久了?。俊?/p>
“一年不到?!?/p>
“哇,那挺久了啊。我和至龍哥也就認識了幾個月?!崩顒凫乓粋€人能撐起兩個人的對話,“不過別看我和至龍哥認識得晚,我們倆關系可好了...”李勝炫滔滔不絕,安以棲只需點點頭或“嗯”一聲以示自己在傾聽即可。為了達成自己的小九九兜了個大圈子的李勝炫終于準備直奔主題:“...我感覺和以棲姐,就像和至龍哥一樣一見如故呢。能不能...”和我交換下手機號?
然而問題還未問出口,李勝炫就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人用力一壓,“在聊什么呢?”權里兜的聲音自他的腦袋上響起,讓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