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比驚詫于安以赫的突兀現身,但是當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的時候,看著那張好似與兩年前一般無二的俊美臉龐,安以棲感到喜悅帶著絲酸澀自心底汩汩涌出。站起身子,張開雙臂,她想要給這位久別重逢的親人一個熱情歡迎的擁抱。
安以赫也展開了臂膀,雙手扶在安以棲不盈一握的腰肢兩側,繼而一個用力向上一舉,把人跟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單手手臂錮住安以棲的腿,還有余力地掂了掂肩膀,然后才繼續(xù)邁開步子,徑直地踏著原路而返。
腦袋猛地就顛了個個兒的安以棲懵,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弄明白事情的發(fā)展進程。
身高腿長的安以赫步伐邁得很大,也很輕松,完全不像肩上還扛著個人般,眨眼間就走回了舞蹈室的門口,卻被另一個高挑的身形攔住了去路。擋在門口的男生在普通人中算得上高大的個子與安以赫相比要稍稍矮上兩三公分,面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面無表情,目光如炬。而最吸引安以赫注意的還是他的長相,說不上俊美無儔,卻有著輪廓鮮明獨特、似刀削般的雕刻俊顏,僅僅一張臉,就將男性的陽剛之氣展露淋漓,這是面向偏陰柔的安以赫無法企及的。
被安以赫似笑非笑地瞟著,對著陌生人向來話不多的崔勝炫依舊面癱著。安以赫進來的時候,崔勝炫也在門口,卻沒有回應他的問話,反正有大成在,非交際型人員只要躲在小角落即可??傻劝惨院找话芽钙鸢惨詶妥咧螅谄渌艿茔渡裰H,大哥崔勝炫不得不以實際行動頂在了最前方,阻止一場惡行——哪來的小子居然敢搶我兄弟的女人?!
“讓開。”扛著個人行動多少會受阻的安以赫先動了動嘴皮子。
崔勝炫自然是不讓的,“你誰?把以棲放下?!?/p>
兩人正僵持著,腦充血的安以棲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終于回了神,“呀!安以赫!你在干嗎?!”晃動全身掙扎著,安以棲感覺腹部肋骨被安以赫的肩頂著的難受遠不及油然而生、飛速蔓延的丟臉感,“快放我下去?!?/p>
然后自臀部傳來一聲清脆的“啪”聲,“別鬧。”安以赫下掌的力道很輕,卻讓安以棲覺得整個人都一僵,羞怒感瞬間爆表,與知曉安以赫有理也說不清性子的無奈混雜在一起,只能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腰際,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對著崔勝炫,安以赫嘴角勾起:“不能放下喲。我可是來領不聽話的妹妹歸家的好。哥。哥?!迸P槽,你這土匪樣哪像個好哥哥。
崔勝炫卻渾身一凜。在安以棲喊出安以赫的名字后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待男人真的開口道明自己的親屬身份后,崔勝炫整個人呆了呆,然后,飛速地螃蟹般右移了幾大步。嚶嚶,他最應付不來朋友的親屬、朋友的朋友什么了。簡直尷尬癥發(fā)作。
男生出人意料的舉動讓安以赫不由地挑挑眉,面對驟然敞開的大門口,不作猶豫地就邁了出去,接著想到什么又扭過頭,“喂,”安以赫視線直接地投在崔勝炫身上,“你叫什么?”
“崔勝炫?!泵鎸δ觊L的哥哥下意識恭敬老實的崔某人乖乖回答,而他之后將無比后悔自己這次的乖巧。
等安以棲的雙腳終于再次接觸大地后,停駐在原地,手撐著安以赫的手臂緩了一陣,安以棲才感覺混沌的大腦清明了些,繼而怒上心頭:他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由分說地把她當麻袋使,還打了她的屁股!一回來就這么過分地對她,虧她一開始還很開心、很激動于見著他呢。越想越惱的安以棲猛地推了安以赫一把,沒推動,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自己扭頭就跑了。打不過,說不過,很有自知之明的安以棲決定:她要和安以赫冷戰(zhàn)。冷戰(zhàn)!
還是那么幼稚。目光幽幽地瞧著自家妹妹憤然而去的背影,將她的性子摸得通透的安以赫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跟在她的身后,安小短腿頻率再快也抵不過安大長腿的淡定尾隨。不過再幼稚,也那么可愛啊。安以赫的神情悠然而自得,像是遛著愛寵散步的和善的主人。
一路無言地回到家,同安以棲一起上了樓的安以赫眼看著她在他面前“哐”地一下關上門,還“咔嗒”一聲上了鎖,干凈利落。捋了把自己的板寸,安以赫側過身,轉開與安以棲的臥房斜對的房門門把,也進了自己的臥室。
整整兩年無人入住的房間干凈得一塵不染,幾小時前剛攤到室內硬木桌和轉椅上的行囊已然被人拾掇清理過,只剩一個空蕩蕩的包裹。手一揮直接將行李包掃到地板上,安以赫屈膝坐上轉椅,探手摁下了桌上臺式電腦機箱的電源鍵。
長時間未被使用的電腦啟動得很慢,安以赫目光失焦地對著發(fā)光的屏幕靜靜地等待著,大腦則不做停歇地運轉,思考著之后的計劃。等msn的界面終于跳出來了,安以赫熟練地輸入密碼,登錄,繼而點開幾個聊天框飛速地鍵入,接著沒一會兒就得到了熱烈的回應。
yg練習生、和安以棲同校、交往一年多…都是些從柳姨那就已了解到的訊息讓安以赫不滿地瞇瞇眼。然后一排刷著屏的鏈接被同一個聯系人發(fā)出,安以赫點了下鼠標的左鍵,一個頁面瞬間彈出,沒有任何廣告,直奔主題,激烈的動作、糾纏的肢體、柔媚的嬌喘…安以赫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思。然而還沒按下x鍵,手機就伴隨著震動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劉賢鎮(zhèn),也就是給他發(fā)a鏈接的小子。安以赫頓了頓,索性任由“嗯啊”聲作為背景音樂,拿起手機摁下接通鍵。
“哥,怎么樣?視頻好看吧?”聽著電話接通那頭激情的聲音,劉賢鎮(zhèn)的語氣很是昂揚而自得,“熱烈歡迎哥回歸!”
“長久未見…”安以赫的語氣則平靜冷淡許多,“你的品味降低了不少?!?/p>
受到赤.裸裸的嫌棄的劉賢鎮(zhèn)不開心,濃眉耷拉下來,不由地低聲抱怨:“哥你的品味才會降低吧,畢竟在軍營里呆了那么久…”
“嗯?”安以赫輕輕的一個鼻音就讓劉賢鎮(zhèn)全身一凜,被歲月遮掩的畏懼陡然浮現,五官皺巴成一團,劉賢鎮(zhèn)快速切換為狗腿模式:“哥是誰???!在軍隊也定是魅力無邊!…”咦,好像有什么不對。
然而安以赫卻無暇抓他的小辮子了?!鞍惨院铡泵偷赝崎_安以赫的房門,一個人靜靜過后還是決定和自家哥哥好好聊的安以棲在門一打開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響,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望向其源頭,印入眼簾的白花花令她怔怔地呆了兩秒,“呀!”門被一記更猛力的力道關上,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震得安以赫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哥…”電話那頭的劉賢鎮(zhèn)說話很是小心翼翼,他不知道安以赫這發(fā)生了什么,只能靠聽聲音然后自行腦補,“是被嫂子抓包了?”
嫂你妹。難得想直接爆粗口的安以赫閉上眼,伸出兩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平復著心情,“呵。”好似輕嗤般的單音節(jié)卻讓劉賢鎮(zhèn)背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立,“賢鎮(zhèn)啊,周末晚上老地方見?!闭f完就掛斷了手機,同時也直接摁住電腦的電源鍵,直至發(fā)亮的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我能不能周末不見?聽著耳畔的嘟嘟聲,劉賢鎮(zhèn)哭喪著臉。
問柳姨討來安以棲臥室門鎖的鑰匙,不請自入的安以赫環(huán)著手臂,瞅著淡色公主床上鼓起的一個小丘包,靜靜地站了幾秒,才伸出手扯住厚實的羽絨被使勁一掀,稍有松懈、猝不及防的安以棲頓時整個人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對上自家妹妹瞪得圓溜溜的雙眼,安以赫絲毫沒有芥蒂地往她躺著的床上一坐,“看到了?”
“廢話?!卑惨詶捻痈鼒A了一圈,那個視頻放大到整個屏幕,她眼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污眼睛。對她管得那么寬,自己卻一回家就躲在屋子里看小黃.片,安以棲憤憤地別過頭不看他。
瞧著安以棲賭氣扭頭的模樣,安以赫的視線不由地聚焦于女生發(fā)絲垂落后暴露而出的后耳側處微紅的一塊,桃花眼閃過一絲鋒利,安以赫探出手一摸。是平的。
“被蟲咬了?”抓住安以赫亂摸的右手想要斥責的安以棲在聽及他的問話后內心一緊,想起些什么讓她不由自主地害羞地抿抿唇?!斑€是人咬的?”安以赫緊接著的提問正中靶心。
安以棲沒有回答,但她的默不作聲對安以赫來說就是最直接的回答。淡然自安以赫的臉上褪去,只剩比下著雪的天氣還要陰冷的神情。“權。至。龍。你和他做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