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剛從院子中走了出來,一名面黃肌瘦的老頭立刻就注意到顧平,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一張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顧平,你怎么還待在這里?顧興遠不是已經(jīng)叫你走了嗎?”
顧平眼看著對方,眨眼間,就記起了這名面黃肌瘦的老頭是誰了。他是顧家的族老之一,自小看著顧平長大的,當初還是他推薦顧平上登仙大會的。
顧平?jīng)]有回答的他問題,只是問道:“余家的人來了嗎?”
“正是因為他們來了,你更加要趕緊走!這余華武可是個修仙者!”老族長緊握住了顧平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他擔心,一旦顧平被余家的人看到,就會被余家抓到把柄。
“不用擔心,我先去會會這個余華武,再讓他趕緊滾出這里?!鳖櫰綌D出一笑,露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唯一需要擔憂的,只是那個余家培養(yǎng)出來的內(nèi)門弟子。顧平自從重生以后,幾乎都是在開拓之地生活,他還不知道內(nèi)門弟子的修為有多少,所以打算先去看看再說。但就算對方修為比自己要高,他也不怕,因為他現(xiàn)在可是有錢千戶罩著,誰都要忌憚他三分。
不管怎么樣,這個家族始終是養(yǎng)大前任顧平的地方,顧平雖然對這個家族沒有一點留戀,但也不會想這個家族就這樣垮掉。
想到這里,顧平腳步邁出,在這青磚石路上穿行,身子像魚一樣擺動,身影就瞬間消失。
“顧平,你快回來……”老族長氣得上氣接不上氣,可他話沒說完,顧平已經(jīng)消失在他眼前了。
“人去哪了?”老族長一臉吃驚,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
顧家家族村口。
原本空無一人的村口,此刻,卻聚集了兩群數(shù)之不清的人,一邊是以顧興遠為首的顧姓人,另一邊是余家人。
在余家人最前頭,站著一名身子干瘦的青年,身穿著一身獸皮大衣,正是余華武。此刻,他從人群中走上來,故作有禮貌抱了下拳,道:“顧兄,我余華武今天只是來討個理的。”
“百年以前,此地本屬于余家,可是到了后來,你們顧家卻像是強盜潑皮一樣強占了此地,有違宗門法規(guī),故而按照宗規(guī),此地都應該歸還給我們余家。而物證都在這里,你們何從抵賴?”余華武手一揮,呼的一聲,一張泛黃的地產(chǎn)證落到了顧興遠手中。
顧興遠拿起了地產(chǎn)證,掃了一眼,越看越氣,心中又憋屈,不敢當眾撕掉這地產(chǎn)證。
“豈有此理!你們當年霸占了我們大部分的地盤!怎么不見得你還給我們?”顧興遠死死的盯著余華武。
“無證無據(jù),你可別抵賴我們余家?!庇嗳A武呵呵一笑,把顧興遠的話當作耳邊風,轉(zhuǎn)移了話題:“若你們不歸還此地,那我們就有理由向宗門提出對你們顧家宣戰(zhàn)。”
一聽到宣戰(zhàn)兩個字,顧興遠心中咯噔了一下,臉色霎時蒼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以他們現(xiàn)在顧家的實力去對付余家,就是以卵擊石。
一旦開戰(zhàn),那就是等于送全族的人去死。
余華武見顧興遠一聲不吭,一下子就得意起來了。
“來人,馬上把顧家的牌匾取下來,掛上余家大牌!”余華武的肉臉上露出色瞇瞇的笑容,向著身后的族人說道。
隨著這句話的傳出,余家凡人就馬上在搬來了梯子,爬到了村口大門上,把顧家牌匾取了下來,再掛上了刻有余家的牌匾。
這意味著,這里不再是顧家的地盤了,顧家所有人都要搬走這里。
“欺人太甚??!你們余家趕緊將此牌取下!”
“你們余家的人太過分了!”
顧家的人吵鬧聲漸盛,看到這一幕,極為心痛。顧家強盛的時候,就算余家拿出一百張地產(chǎn)證,也搶不走這塊地??墒乾F(xiàn)在,光憑一張地產(chǎn)證,就被人輕易搶走地盤了。
“誰敢將我余家大牌取下來?你們敢嗎?”余華武喝了一聲,在場的人聲就漸竭了,他嗤笑了一聲,又接著讓別人掛上牌匾了。
顧興遠心中很是憋屈,但卻不能動手,只能眼瞪瞪的,看著余華武將余家的牌坊掛在村子大門上。
“此牌一掛上,此地就歸屬于余家!有請各位鄉(xiāng)親父老為我余華武做個見證,免得大家日后笑話我余家了?!庇嗳A武笑了出來,向著其他人深深抱拳一拜。
就在這時,“呼”的一聲,像是有道風吹來似的,緊接著,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余華武旁邊,讓在場所有人反射似的全部看了過去。
這人正是顧平!他此刻看著余華武,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寒芒。
“把你們余家牌匾取下來吧,不然就場面就會鬧得不好看了。”顧平淡淡開口道。
這一幕發(fā)生得太突然,余華武本來還有些慌,但在顧平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修為,已讓他心里恢復了底氣。
“我要是不取,莫非這位小兄弟是打算把它給拆了嗎?”余華武重新煥發(fā)笑容,打量著顧平說道。
“說的沒錯……”顧平開口說道,但話還沒完,就被顧興遠打斷了。
“你趕緊離開這里!此事與你無關(guān)!”顧興遠臉色猛變,看不下眼了,對著顧平喝道。
“顧族長,打斷別人的對話可不行啊。我余家人最喜歡的是講道理,我倒是想聽聽這位兄弟還想說什么?”余華武嘿嘿一笑,眼眸中帶著輕蔑之意意。
“你先把你們余家牌匾取下來,再掛回顧家牌匾,然后……滾出這里,別再回來,應該就這么多了,這位弟兄啊,你看這條件怎么樣?”顧平干咳了一聲,擺出了一副商人才該有的模樣。
話音剛落下,所有人表情都凝住了五秒,驚呆了。
驚訝過后,余家的人就徒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徹底掩蓋住了顧平的說話聲。
余華武先是嗤笑了下來,隨即臉色頓時冰冷了起來。
“好,我告訴你,這牌匾我不會拆,人也不會走!我留在這里,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如果你膽敢動一下這牌匾,別說是你,你們顧家所有人別想再離開這里!等著我們余家向宗門申請宣戰(zhàn)吧!”余華武眼光閃爍過一絲殺機,也懶得再裝模作樣了。
這一下子,周邊的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頓時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油然而生。
顧平依然表現(xiàn)得很淡定,他微微張嘴,剛想開口,就被顧興遠就連忙拉住了。顧興遠急了,在顧平耳邊小聲說話。
“你再敢說話,別說是我,就算是整個顧家,也保不下你!”
話一說完,顧興遠深呼了口氣,向著余華武深深一拜,“余兄,這次是我們族人冒犯了,我在此替他向你道歉?!?/p>
看著顧興遠這幅慫樣,余華武心情爽快,怒氣一下子泄掉了,嘿嘿說道:“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見笑了,既然如此,這小兄弟,我也不為難了你了,你跪下來磕幾個響頭,我就放過你,如何?”
周邊顧家凡人,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局面瞬間平靜了下來,總算是松了口氣。
顧興遠神色很復雜,目光落在了顧平身上,給他打了個眼色,就像是要求顧平馬上跪下。
“這個余華武不過是凝氣一層,遠遠不如我啊……”顧平像是沒聽見其他人的話似的,眼中只是打量著余華武,已經(jīng)對他修為有了一個概念。
顧平是怕死,但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膽子早就大了很多,尤其是對付一些不會讓他死的事,他膽子反而大得很。
現(xiàn)在以他的實力,對付凝氣一層的弟子簡直是游刃有余,根本遠遠扯不上生死。再加上如今他已經(jīng)是長生宗掌門的身份,已讓他在這里有了靠山。就算沒有這身份,以他凝氣三層的修為,掀翻一個凡人家族,他也不需要皺下眉。
此刻,顧平心中也有了分寸,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輕嘆了口氣:“唉,這位兄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這又是何必呢?現(xiàn)在改錯,還得來及?!?/p>
聽到這話,余華武身后的凡人再次捧腹大笑了起來。
“顧家真是人才多??!”
“這個人怕是個瘋子吧,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都還不懂。”
“無論怎么樣,這人的命今天就要留在這里了!”
……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是你,找死!……”余華武臉色猛變,正想要擒住顧平時,突然的,顧平就消失在了他眼前,縱身跳到了半空中,一拳揮出,打穿了整塊牌匾。
顧平身子還沒落下,接著拳頭再出!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拳頭快得讓人看不清,隨著“轟隆”一聲響起,牌匾完全被砸的稀巴爛,化作了粉塵,落到了每個人的眼中,讓他們的眼睛一陣辣痛。
眼睜睜的看著被別人拆碎自己牌匾,對于家族來說,沒有什么是比這個更加羞辱人的了。
“你!”幾乎是在余華武吃驚的同時,顧平靈力頓時涌現(xiàn),只是隨意的將腳一抬,就打破了余華武周邊的氣場。
“噗!”顧平僅僅出了一腳,就將余華武踢飛,撞到了他身后的余家人身上。
但這股沖力太大,整群人都隨著余華武一起凌空撞飛出去,拖出了十多丈的距離,頓時散落到了各處。
顧平慢慢的走到了余華武身前,坐到了余華武的肚子上,拍拍了他的臉頰,隨即搖頭說道:“真的很垃圾,唉?!?/p>
說出這句話后,顧平忽然想笑。放在從前,他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但現(xiàn)在有了實力,一切都不同了。人果然是到了更高的層次后,說話也能更肆無忌憚了。
等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時,顧平已經(jīng)踢飛了余華武,使得大家面面相覷,吃驚的不得了。
尤其是余家的人,此刻他們痛苦得爬了起來,用既驚嚇又害怕的目光看著顧平。完全想不到,眼前這人剛剛還被他們嘲笑了一番。
“來吧,快把顧家的牌匾還給我們吧,不然我一出手,連我自己都會怕……”顧平壞笑了出來,抓起了余華武,將他架在了半空上。
被顧平這么一嚇唬,余華武頓時慌了,說話都含糊不清的,連忙叫人把牌匾送到顧平手上。
顧平得意的笑了下,拿著顧家牌匾,縱身一跳,重新掛到了村子門口上。
看著這道牌匾又落到了村子門口,真的可以用大起大落來形容,不少顧家的人很是感慨。
顧平剛剛掛完牌匾,還沒站穩(wěn)時,突然的,一道虹光忽然從地上閃了過來,停到了眾人面前。
在這道虹光中,走出了一個年近三十,英氣逼人的白袍男子。他看到余家的人昏倒在四周,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說道:“這是誰干的?給我站出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隱約有種巨大的威脅力,使得一些凡人頓時心神一顫,差點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