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結(jié)束后，與高躍告別，他說回去還要給女朋友做飯，女朋友比較懶，可能現(xiàn)還窩被窩里，高躍說這話時，臉上溢出寵溺笑容。我突然十分羨慕那個此時此刻還窩被窩里女生，有人掛念是那么幸福。

    跑完步就是不一樣，整個人神清氣爽，心情也不錯。準(zhǔn)備動手做早飯，不想剛到門口，就見周奕背靠我房門旁邊墻上，他可能沒有想到我出來跑步了，看到我驚訝了一下。

    我就勢低頭掩飾心中情緒，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準(zhǔn)備開門，視他為無物。

    “姚婧?！彼焓钟摇Ｎ覔屜纫徊綄⑸碜恿验_。他伸手撲空，尷尬地僵半空中。

    背叛真可怕。曾經(jīng)我也愿意粘著他，如今只要他靠近，所有丑陋行徑腦中一涌而來，曾經(jīng)海誓山盟甜甜蜜蜜蕩然無存，唯余下恨不得挖掉過去心。

    他收回手臂，黯然垂下頭。“我只是來看看你。”

    “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他沒有回答，轉(zhuǎn)而問：“奶奶好嗎？”

    “很好！”我咬牙切齒回答，奶奶根本不知道我還沒有結(jié)婚就被人拋棄了。

    “工作不要那么拼命，照顧好自己，人……”

    我并不打算聽他虛情假意關(guān)心，速打開門，不等他說完，“砰”一聲關(guān)上房門。靜靜背靠著房門，星期天好心情就這么被破壞了，糟糕透了。

    ***

    星期一早上，周會過后，我與吳文靜去了幾家公司，了解一下情況順便回訪一下月度滿意度，吳文靜是個很內(nèi)向漂亮姑娘，大多數(shù)剛出來女生都愿意坐辦公室圖個輕閑與體面。而她自愿轉(zhuǎn)組業(yè)務(wù)。我很好奇。

    她說：“因為業(yè)務(wù)組薪水拿高?！?/p>

    我啞然失笑，好誠實回答。有多少回報就得相應(yīng)付出多少。比如，現(xiàn)——我一個人——

    談判客戶落住合悅酒店客房中進行。我不止一次曾懇請客戶到我辦公室或者約定其它正式地方，他執(zhí)意不肯稍移玉步。他不去，那我只好來了。

    進到客房入眼便是一張巨大臥床，除去床便是小小梳妝臺和小小床頭柜。磨砂材質(zhì)圍成一間浴室。

    給我一種滑稽和不踏實感，甚至坐立不安。大概客戶要就是我這種心里弱勢。不見得他會對我怎么樣，但可以看出來這人心理書看多了。

    濃縮果然是精華，我面前這個矮冬瓜似人物，腦子實靈光，幾番談?wù)撓聛恚覞u漸覺得吃力，恨自己反應(yīng)慢他半拍。他倒一直含笑，我量保持鎮(zhèn)定，即便如此也只有應(yīng)付份，很被動。后卡價格上，對方步步緊逼，一分一分錢壓價。真摳門。

    “不知姚小姐是否還能再降一個價位？”對方開口問。

    我暗自思量。

    這時，他身后一個男子又倒了杯水給我。

    “謝謝。”我緩了緩緊繃神經(jīng)，心里速估計他給價格，我們是否可以有能力完成過程又可以有大價值。

    他耐心地等待著我思考后答案。

    結(jié)果是，我妥協(xié)，“一個價位是我后退讓?！?/p>

    他也隨之笑出聲來，“K，按此擬定，待我回去與財務(wù)核對后再行簽字?！?/p>

    瞬間，我血氣逆流，臟話差點沖口出，合著這是耍我，你一回去這單子做不做成就是個問題了。不過，面上我還是依然保持平靜。

    他似乎看出來我心理活動，于是說：“姚小姐，不要擔(dān)心，我可以以我多年職業(yè)操守向你保證，我既然和你談了這么久，絕對不會跑了。”

    我微微松了一口氣，心里還是不怎么踏實。

    原本是打算請客戶吃飯，只是客戶推說實不行，接下來需要請一個老朋友吃飯，我只得作罷，改天一定宴請。臨出門時候，矮冬瓜欣賞目光不住夸贊我，“姚小姐，你很棒。”

    “您過獎了，得你贊揚我三生有幸?！蔽易匀灰獙①澝酪剿砩?，不過分也不小氣贊美，“您才讓我見識到什么是才華與氣度?！?/p>

    果然受用，矮冬瓜笑魚尾紋都出來了，握手，合作愉。沒想到一轉(zhuǎn)身便看到陸禮宸身著黑色西裝，英俊挺拔，款款而來，身后跟著高躍。

    矮冬瓜趕緊熱情上前，雙手握著陸禮宸手，“陸總！好久不見?！?/p>

    陸禮宸依然是溫和聲音，好聽國語發(fā)音，“唐總，別來無恙。”

    兩人似舊友一般，問候之后，陸禮宸才將目光放我身上。矮冬瓜欲介紹之前，向我微笑點頭，“你好?！?/p>

    “你好，陸總。”我答。

    “哈，原來你們認(rèn)識啊，那正好，可以一起吃個飯嘛。你們二位有沒有意見？人多熱鬧啊?！卑咸嶙h。

    我沒表態(tài)。

    “可以嗎？”陸禮宸問我。

    被他這一問，有種被重視錯覺，我點頭，“好啊。”

    ***

    如果說，起初對于矮冬瓜保證將信將疑，那么這頓飯無疑是十拿九穩(wěn)把握把這個單子定下來了。

    并且陸禮宸稍稍提了一下致遠(yuǎn)也與我們合作，矮冬瓜加篤定我們公司實力，不住與我交談。此人生意上精打細(xì)算，沒想到為人卻是豪爽與身體完全成反比。

    席間我也敬了陸禮宸幾杯。

    第三杯時，他抬眸看我，“你很能喝？”

    能喝？微窘，是嫌我敬太頻繁，他常常有飯局，興許很討厭喝酒呢。于是，我說：“我喝完，你隨意?！?/p>

    結(jié)果他果然隨意呷了一口。緩緩放下酒盅。

    一頓飯也就吃了一個半小時，吃沒聊多，沒有談公事，純屬嘮嗑，矮冬瓜家狗狗生了一窩小崽子他都能跟陸禮宸說十五分鐘，陸禮宸耐心傾聽，偶爾抿嘴彎成一個好看弧度，卻不見他真正笑。

    結(jié)束后，矮冬瓜滿面通紅寒暄后，和我們告別，坐上車先離開。

    陸禮宸側(cè)首打量我，下了一個定論：“你真很能喝?！?/p>

    “……一般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