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安靜醫(yī)務室,陸禮宸站我面前,低頭直視著我被燙紅右腳,我難為情想將腳往椅子下面縮了縮。心思根本沒有腳上了。
“別動!”他突然蹲下/身,伸手握住我小腿肚。
隔著薄薄肉色絲襪,自他掌心傳過來來一股溫熱,我一個激靈,趕忙推開他手,尷尬說:“其……實,也沒事,水不怎么熱,我回家自己處理一下也就行了。”
聽我如此,他也意識自己動作唐突,收回手,直起身來雙手插口袋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窗外有風吹進,吹拂著他額頭幾綹頭發(fā),他眼神清澈專注。
和他四目相對。剎那間,我竟有些恍惚。
我隨即垂下頭來,不去看他表情。
剛剛被他抱過來時候,有不少人看到了。雖說事急不由人,心里那陣激蕩到此刻始終未平息,蕩出圈圈漣漪。我將視線偏移到空地處。
這時,一位男醫(yī)生手持瓶瓶罐罐走過來,溫和聲音,“美女,能把絲襪褪掉嗎?外敷?!彼麚u了搖手中瓶子。
這里致遠集團醫(yī)務室,離陸禮宸辦公不算遠。
聞言,我才意識到自己穿是工作服,配套是公司統(tǒng)一褲襪,水倒沒有熱燙傷我,主要被燙部位同時又被茶壺狠狠砸到了。很疼。
不待我開口,陸禮宸像是看出了我難處,轉(zhuǎn)向男醫(yī)生開口道:“不用,直接剪開?!?/p>
“……”
結(jié)果就是,我穿絲襪有一截被剪掉了,整個腳面被燙通紅,有幾個小部分破了皮,估計是被茶壺砸破,好,水不是滾燙,不然真要脫一層皮下來。想來,應該是陸禮宸準備茶時間有些久。
此刻,兩個男人都瞅著我腳看,一直覺得腳趾長有點丑,實不好意思,后包扎時候,我顧不上腳痛,自己主動將紗布裹好。
醫(yī)生給開了一些消炎止痛藥,并且貼心地找了一雙拖鞋給我,連帶著將我高跟鞋裝起來。陸禮宸接過來對醫(yī)生辛苦了,轉(zhuǎn)而對我說:“我送你回家?!?/p>
“不用麻煩,等會兒我打電話給錢奇俊,他會來接我。”我拒絕他好意。我還想去上班呢。
“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他緊跟一句。
呃……他如此反問,一時之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走吧?!彼┥砹嗥鹞腋吒c包包,這次沒有像來時那樣抱起我,而是輕扶著我一步步向前走。察覺到他仿似想要與我保持一段距離,又怕我摔了跤一般。畢竟這是他公司,避嫌是應該。
我笑著輕輕推開他說:“哎呀,你不用把我當病號一樣,這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忍痛踩著腳下拖鞋,量讓步子走正常,向前利索走了好幾步,回頭得意對他說:“你看,一點事兒都沒有?!逼鋵?,腳面皮膚緊繃疼我額頭直冒汗。
真疼!
陸禮宸愣原地,望著我。身著裁剪合宜西裝,英俊挺拔模樣,手里拎著我鞋子與包包,一瞬間,看著這樣他,我竟有些感動,本以為從此我人生與他路,涇渭分明。卻再次離他那么近,藏心中幻想再次萌生。
驀地,他像是下了一個決定一樣,向前跨了一大步,忽然將我抱起,良久,他才發(fā)話;“你不覺得你對自己太殘忍嗎?”
我不深究他話里是什么意思,小聲提醒他,“會有人看到,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p>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傷,我要負責到底?!?/p>
聽他如此一說,我有些失望。因為他讓我受傷,所以才會這么對我。瞬間后,我放棄了掙扎,“謝謝,陸總?!?/p>
任他抱著走向停車場。
坐進他車里后,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車子封閉性很好,車廂內(nèi)寂靜無聲。我坐副駕駛上。想到此次是有事才讓高躍接我來,于是率先打破沉默,問道:“陸總,您今天讓我來有什么事?”
他直視前方,淡淡地說:“忘了?!?/p>
忘了?這不是他一貫風格啊。
“陸總,是不是關于合同事情。”我提示。
“說了忘了。”
他這什么語氣,我被他莫名惱火搞得一頭霧水,見他平靜如水,專心地開著車,我也就乖乖地閉了嘴。我可不想自己成為他眼中聒噪女人。
不一會兒,就到了我住處。車剛停穩(wěn),我就趕忙收拾我東西,準備下車。
“你別動?!彼睢?/p>
我一愣,呆呆地回答:“我到家了呀。”
他不疾不徐從駕駛座上下來,繞過車頭,來到我身邊,將門打開,探身對我說:“摟著我脖子?!?/p>
也許是他太嚴肅,他自有一種讓人信服,遵從他命令氣場,我自覺環(huán)上他脖子,一下子,離好近,好近。
他讓我腳受傷了,他內(nèi)疚。我心里解釋著他如此親昵舉動。但是,我竟然聽到他與我同頻率心跳,那么,又有點亂,甚至能隱隱感到他呼吸。
走到單元樓門口時,他停住了,低頭看我,秋日陽光愜意、有點慵懶照射下來,打他身上,從我方向看過去,仿佛是自他身上光芒,我怔忡須臾,瞥見他嘴角微微上揚。
忙轉(zhuǎn)頭,放開他,速說:“我住六樓?!?/p>
“摟著我?!彼f。
我竟聽話地雙臂環(huán)住他脖子,呆呆地注視著他側(cè)臉,只為他俊美臉,就足以讓我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