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八歲為奴,女孩九歲為婢。
但奴奴在鄭家所有人看來,不過六七歲的樣子。
所以要想讓奴奴立刻便進入狀態(tài),走上正軌,似乎有點難。
更不用說……
秦心也是觀察了幾天后才發(fā)現(xiàn),奴奴寸步不離她那只名字叫做‘小尾巴’的羊,想讓這樣狀態(tài)的奴奴,去學會照顧人,未來成長為自己最得力的貼身婢女,秦心覺得,奴奴反倒更像是更需要別人照顧的那個。
“姑爺,這怎么辦?”
女仆隸們想拿走奴奴的羊,但是奴奴卻抱得死死的。
秦心便唯有跟奴奴單獨聊天。
說道:
“奴奴,難道你想當一輩子的放羊妹?”
既然奴奴這么喜歡羊,秦心的確可以考慮,讓奴奴去放羊,反正,鄭邑也有人專門為鄭家放羊,如果秦心開下口的話,孟鄭應該也不會不同意,但是!
但是如果真的這么做的話,那么就有點浪費了奴奴那張可愛的臉蛋了。
其實就奴奴的可愛外表,放到后世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小公主來捧,都不為過,但奴奴也要體諒秦心,當仆隸已經(jīng)是秦心能夠給的最好的資源,難道還想讓他跟孟鄭說,要不我們認奴奴當干女兒。
秦心肯定不會說。因為這就不是為鄭家?guī)硪粋€下人,而是一個寶貝。
不過現(xiàn)在,其實奴奴也跟寶貝差不多了。去哪里去帶著她的羊,臭烘烘的,完全無視其他人的感受,簡直特權(quán)分子。也難怪女仆隸們會跟秦心投訴,姑爺,這小丫頭不聽話,怎么辦?
原本秦心還想把奴奴丟給女仆隸們,讓奴奴跟大姐姐們學學,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沒戲了。
……
面對秦心是不是想當一輩子的放羊妹的問題,奴奴低著頭沒有說話。
秦心是她唯一一個不會表露出強硬的態(tài)度的人。而那些想讓她跟小尾巴分開的人,現(xiàn)在都被她通通視之為壞人。
見奴奴半響不說話,好吧,秦心也放棄了。
估計這輩子,奴奴是真的想跟這羊過一輩子了。既然這樣……也只能是去當放羊妹了。
又過了兩天,奴奴就開始跟一位老爺爺一起去放羊。
孟鄭對于秦心這樣的安排,其實是有一點點的心疼的,畢竟無論怎么說,那都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啊,她夫君竟然如此殘忍地對待。
秦心卻是攤攤手,表示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道:她整天都抱著那只羊,這我也沒有辦法。你想想,整天抱著那只羊,還能干活嗎。也就只有放羊最合適了。
也是,孟鄭此時也不得不點了點頭。
隨后秦心又道:“不過,她放不了幾年羊的?!?/p>
孟鄭好奇地問:“怎么說?”
秦心道:“羊的壽命不過十年,當她十七八歲的時候,小尾巴也快死了?!?/p>
孟鄭默然。
秦心又道:“正好,十年時間,就讓她一邊放羊,一邊學東西吧。”
當時孟鄭并沒有問秦心學什么東西,當后面孟鄭知道之后才明白,那是一個新的世界。
……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里,不少人便可以常??吹?。
秦心早早就出門,然后一起去放羊。
然而雖說是放羊,但是基本上大部分的時間和事情,都由那位老人家去做,奴奴則是跪坐在秦心的面前,行弟子禮,跟秦心學習各種知識。
首先是數(shù)學,如果連數(shù)數(shù)都不會,放羊的時候少了一只都不知道,到時候回去就得挨罵了。
秦心總共教奴奴三種不同的數(shù)學表達方式,第一是大篆,第二是簡體中文,第三是阿拉伯數(shù)字。
奴奴不知道學習這三種寫法不同的數(shù)字表達有什么意義,不過她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問秦心那么多為什么。
除了數(shù)數(shù),另外,秦心還會給奴奴講這個世界的歷史和這個世界的起源和發(fā)展。因為秦心要給奴奴灌輸一種全新的世界觀。
秦心從上古時代開天辟地,講到現(xiàn)在大周朝,還順便延展到未來。最后!秦心只想告訴奴奴一點,這個世界,總是不斷向前發(fā)展的。舉例了當年我們的祖先茹毛飲血,然而這幾千年來,慢慢地,便從刀耕火種,又轉(zhuǎn)到了精耕細作。
秦心就如同跟奴奴講故事一樣,講述著這個世界的起源和發(fā)展。將這個世界一些大家明明看到,卻還不知道的規(guī)律,說給奴奴聽。
第三,秦心還要教的是禮儀。
讓奴奴坐直、坐正,知禮懂禮,放羊老人看到儼然是書塾里面的夫子教學生一樣。倒也覺得挺稀奇的。
也是這個慢慢學習的過程吧。
以前奴奴只要抱著小尾巴就行,也不顧別人的感受,每天都弄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甚至就連幫她洗衣服的女仆隸,都快要有意見了。
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之后,奴奴雖然也在意她的羊,卻更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也更注意自己給人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秦心的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起到了效果。
時光流轉(zhuǎn),半年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在這半年間,鄭家過得一切也都還算和平。
不過鄭家在這半年間,還是少了不少的盟友,跟以往很熟的人,都慢慢地有了距離感。
以往,來鄭家拜訪的人不說絡繹不絕,但時不時也是親朋滿屋,可現(xiàn)在嘛,自打孟鄭當上家主之后,孟鄭一個女人不好四處去應酬,同樣,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過來與孟鄭單獨會面。唯一還有密切聯(lián)系的,最后似乎也就只剩下蔡茂那一家,跟鄭家的關(guān)系一直不變。
秦心這半年來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出手了不少的貨,交易的對象都是齊國那位商人。
正所謂一回生、兩回熟,原本秦心只能把一些本就看著名貴的玉石賣給對方,但后面,即使是化妝品和護膚品,也可以出手了。而且往往還能得到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而要是效果顯著的遮瑕霜,齊國商人的出價甚至比名貴的玉石還多。
不過齊國商人始終不知道秦心叫什么,秦心也沒有說。至于對方有沒有私底下探一探秦心的底秦心不知道,秦心只知道的是,這么多次交易下來,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處理得很好,既不過于親密,又不過于疏遠。
而就在這平平淡淡的日子中,很快,便迎來了收獲稻谷的季節(jié)。
這一天……不!應該說是這半個月、一個月來,凡是路過秦心那片試驗田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往田里看多幾眼。此時稻田中的魚早就已經(jīng)被清空,留下的,便只有一穗穗金黃色粒粒飽滿的稻谷。
顯然,這是一次大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