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琴音和麻美一起圍在桌子邊吃著白河買來的便當(dāng),眼神卻直直地盯著病床上赤司面前的豪華午餐,這樣子便宜的便當(dāng)吃起來似乎也更加美味了,這就是簡單易懂又好操作的望梅止渴法。
“你這是什么怨念的表情,難得小爺請客有得吃就不錯了?!卑缀硬粷M地說,順手就夾走了琴音便當(dāng)盒里唯一的一塊漢堡肉塞進了嘴里。
“那可是我特意留在最后才吃的喂!白河你給我吐出來!”琴音早就積怨已久,現(xiàn)在更是氣得想去掐白河征介的脖子了,為什么麻美和白河他自己的便當(dāng)里的菜色都那么豐富多彩,只有她的便當(dāng)可憐兮兮地就一小塊肉,還被搶了……
這分明就是討了媳婦忘了娘!
麻美充當(dāng)起了和事老,把琴音拉回了椅子上好言相勸:“嘛,好了好了,白河君他是男生,飯量肯定大覺得不夠吃啊,琴音你之前不是還嚷嚷著自己要減肥么?”
“……那是我唯一的一塊肉?!鼻僖粼鼓畹孟袷莿倧牡鬲z底下爬出來的怨靈一樣,雙目無神地對麻美說:“麻美同學(xué),你既然這么心疼你家白河君怎么不把自己的肉分給他?你難道就不介意他吃我這小三的口水么?”
“口水?”白河驚呆了。
“嗯,一開始我的確不舍得吃,但為了過把癮所以我先把它舔了一遍嘗了下味道。”說完琴音打著贏不過你就惡心死你的準(zhǔn)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討厭~你怎么能說這么害臊的話呢!我和白河君還什么都沒有……真是的!”麻美嬌羞地捂著臉,大力地拍了琴音的背部一下,拍得她差點沒有一頭砸在自己那一盒不沾一點油水的蔬菜便當(dāng)里。
白河被這么一說也忘記了口水那一茬子事,頓時害臊了起來,邊扒著飯邊時不時與麻美眉目傳情,真是吃得有滋有味又不亦樂乎,可憐琴音這第三者和她那一盒窮酸無味的便當(dāng)慢慢在一旁無語到發(fā)霉。
“相田,你嘗嘗這個……”
“白河君,你也嘗嘗我的這個……”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正當(dāng)琴音準(zhǔn)備拍桌而起化作捕食者和這對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笨蛋展開殊死搏斗的時候,一旁傳來的一道清冷的嗓音瞬間就把她那熊熊燃起的憤怒火焰給澆得一干二凈。
“神代,拿上你的東西過來我這邊?!?/p>
赤司娘娘都發(fā)話了她這低微的小太監(jiān)哪敢不從,忽略白河和麻美倆人呆滯的目光,琴音捧著自己的小飯盒就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恭敬地站在赤司旁邊傻笑:“是端茶倒水還是捏腰捶背?”
“別皮癢?!背嗨窘o了琴音一個鄙視的眼神,接過她手中的便當(dāng)盒就放在了面前擺放著日式料理的醫(yī)用餐桌前,意圖很明顯所以他并不準(zhǔn)備多話。
琴音的腦門上不可避免地滴下了一滴苦惱的汗水,她知道因為是高級病房的緣故所以病床很寬敞,但是即便是再寬敞她也不知道該把自己的屁股放哪里??!
萬一壓到了赤司的腿怎么辦她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屁股給割掉了……
最終受不了赤司那道半逼迫半誘惑的眼神,琴音敗下了陣來,慢慢把屁股蹭到了床上,擺好姿勢朝著長方形醫(yī)用餐桌,短邊靠近床沿的方向正坐好,她感覺自己的右手肘只要稍微動作大點就能戳到赤司的左臂。
琴音不知道那些一起去吃燭光晚餐,還是面對面坐著的人是怎么想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也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著他們到底是怎么吃得下??!
雖然她和赤司的關(guān)系清清白白,赤司也沒有看她更沒有坐在她對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難以下咽了……
你說這是飯菜太難吃了的原因?嗯,說不定是這樣沒錯,和赤司那一小碗一小碗裝著的精致料理不同,她的塑料盒里已經(jīng)被搗成一團了,乍一看那糊狀的一坨不像是給人吃的倒像是小豬們的飼料。
大約赤司不再看她的原因也是怕看到飯盒里的慘狀影響食欲吧,琴音咬著筷子近距離偷瞄著赤司的側(cè)臉,真是絕妙的下酒菜!
“你怎么不吃?”即使心理素質(zhì)再好,赤司也被那道灼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了,放下筷子朝琴音看了回去。
看到琴音一如既往地維持著那改不掉的老毛病——咬著筷子亂甩,赤司就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事情的結(jié)果。
“我……”似乎是為了不辜負(fù)赤司的期望一樣琴音果然在說話之前忘記把筷子從嘴里拿出來,還好赤司早有準(zhǔn)備伸手接住了差點滑落在被子上的筷子。
“以前我對你說過很多次了吧,吃飯的時候不要一開小差就咬著筷子亂晃?!背嗨緦⒖曜臃旁诹饲僖舻娘埡猩希缓蟀欀奸_啟了說教模式。
“沒辦法習(xí)慣了啊,感覺嘴里不叼個東西就難過,而且赤司你別說得我老干這種蠢事一樣,其實這只是偶爾之中的偶爾……”琴音尷尬地抓了抓頭發(fā),一緊張差點就又想抓起筷子往嘴里放了。
赤司露出了一絲隱約帶著戲謔的笑容:“沒錯,你更多的時候是叼勺子,記不記得你小學(xué)二年級午餐的時候把勺子掉在地上,直接當(dāng)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老師都……”
“赤司!這種事就別說了有人在呢!”琴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大聲打斷了赤司繼續(xù)爆她黑歷史的可恥行徑,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dāng)時是為了和赤司說話才不小心忘記了勺子的存在,好像赤司當(dāng)時把自己的勺子分給了她,后來老師就拿了個新勺子給了赤司……
這種事當(dāng)時想想覺得沒什么,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禁不住就有點心律不齊了,用赤司用過的餐具什么的……雖然當(dāng)時才小學(xué)二年級。
“等等!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白河猛然站了起來,連椅子都倒了。
“你……你們早就認(rèn)識了?”麻美來回指了指赤司和琴音,似乎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又太爆炸性了,她的眼睛都給瞪圓了。
“啊,是啊,我們應(yīng)該認(rèn)識挺早了吧赤司?”琴音妝模作樣地問向赤司,她想赤司既然都提起當(dāng)年的成年舊事了應(yīng)該不至于像以前那樣不承認(rèn)了吧,鬧別扭也應(yīng)該鬧夠了……
如他所期待的反應(yīng)一樣,赤司誠實地點了點頭說:“嗯,從一年級你向我搭訕開始?!?/p>
白河一拍腦袋想通了:“我就奇怪為什么你一來當(dāng)天副隊長就親自來第三訓(xùn)練館通知,原來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
“神代琴音!你怎么不早告訴我!”麻美瞬間提高了分貝大聲說道,隨后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干咳了兩聲,“我,我還以為你是暗戀赤司……虧我還那么亢奮地想幫你,原來是青梅竹馬啊,不過現(xiàn)在想想也是啊,有那么多女生暗戀著赤司也不見他有多大表示,怎么就偏偏對你這傻缺那么上心。”
“你說誰傻缺!”琴音又急又惱,吼完后轉(zhuǎn)念一想好像自己搞錯了重點,于是又嚎了一嗓子,“你說誰暗戀赤司!我聽桃井說赤司還幫別的經(jīng)理體·貼地扶過毛巾呢!”
“說的就是你,怎么樣你把這么大的事隱瞞了這么久還好意思朝姐姐我吼了?要不是你家那誰在我還真的要好好修理你一下了……說起來你們既然認(rèn)識那么久了怎么還彼此叫姓氏?”麻美一陣見血地問道。
這個問題有點……琴音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的赤司,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赤司居然當(dāng)做沒聽見又開始姿勢優(yōu)雅地享用午餐了。
“這個,麻美你冷靜,其實我也沒想過隱瞞,桃子和青峰他們就知道啊。主要我不主動說的原因是我們家小征比較害羞,麻美你看桃子不也是稱呼青峰一會兒姓氏一會兒是阿大的么……”琴音又一次充分發(fā)揮了自己不怕死的精神,她好像聽到赤司被食物嗆到咳嗽了幾聲。
“我的確聽小桃說過她和青峰是青梅竹馬來著,還聽說兩家就住在隔壁,那你怎么只告訴她不告訴姐姐我,差別對待?”麻美故作生氣地跺了跺腳,一副“姐姐平時白疼你”了的樣子。
琴音抽了抽嘴角,平時都幫著自己那白河君說話現(xiàn)在倒自稱姐姐了,“冷靜!我沒刻意告訴過桃子她是早就知道了,我家其實就住在桃子家對面,所以我們?nèi)齻€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是那個什么,青梅竹馬?”
“青峰家就住在你對面?怎么以前沒聽你說過,琴·音?!奔又亓俗詈髢蓚€字,赤司幽幽地問。
“你也沒問過我啊……況且小學(xué)的時候你和青峰桃子他們也不認(rèn)識所以也沒什么理由提起?!鼻僖粢荒樜?,現(xiàn)在她算是惹完了那頭又惹到了這頭,總之就是兩頭不討好。
“我懂了?!背嗨驹谛睦镆呀?jīng)打起了小算盤,那么以后部里的聚餐和活動都改到青峰家里舉辦好了。
“你懂什么了?”琴音感覺自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怪不得你和青峰倆個人都是笨蛋,原來是因為住得近相互影響?!?/p>
“別隨便誹謗??!”
“那你說我們部里除了你和青峰還有誰參加了補考的?”
“……好吧。”琴音實在是說不過赤司,值得提醒你們的是她不反駁并不是因為沒有理由反駁,而是因為做人都要隱藏幾分實力,這就叫做涵養(yǎng),涵養(yǎng)!
或許是公布了關(guān)系心情比較好準(zhǔn)備秀恩愛,又或許是實在是看不下去琴音在自己面前吃那坨不明物體了,赤司好心地將唯一沒有動過的茶碗蒸、水果甜點和布丁分給了她,借口說:“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交給你了?!?/p>
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解釋說明會已經(jīng)把該扭捏的份給扭捏光了,說得肚子更餓了,琴音也坦承地接受了赤司的好意,老實說以前午餐的時候幫赤司消滅布丁或者別的一些飯后水果的都是她……
至于那個茶碗蒸,里面有火腿和蝦仁??!那是肉啊!她真的是想客氣也客氣不起來??!QAQ
吃完午飯后一位剛才拿飯進來的護士小姐來收盤子并且親切地對赤司說:“赤司先生說等檢查結(jié)果下來,確定沒有什么大礙后傍晚的時候就能出院了,在此之前請不要輕舉妄動?!?/p>
“知道了?!?/p>
琴音疑惑地看著護士小姐離開的背影,雖然親切但卻帶著隱約的命令口吻,她莫名就感覺赤司的爸爸肯定是個很強硬又謹(jǐn)慎的不得了的人,不然也不會像之前聽白河說的那樣,單單不是特別嚴(yán)重的腳傷就給赤司做了一個全身上下的全方位檢查,嚇得她還以為赤司出了多么嚴(yán)重的意外。
過了一會白河和麻美兩個人就打著去觀摩下午比賽的借口開溜了,說是比賽完后會和大家一起再來看赤司的,下午青峰因為已經(jīng)補考完可以上場比賽了所以局勢應(yīng)該會穩(wěn)定不少,至于補考過不過那是明天的事。
而她就更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因為補考肯定不過,和赤司關(guān)系的僵局隔了這么久終于打破了,只是赤司別扭地不讓她再喊“小征”,于是她就提出了兩個選擇:“阿征”和“征十郎”,赤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除了回家問一問奏音關(guān)于藤原前輩受傷的事外她心里就沒什么疙瘩了,所以雖然外面是炎熱的艷陽天,但是那陽光照進空調(diào)房里就顯得暖洋洋的很舒服,琴音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困了么?”赤司見琴音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坐在地上準(zhǔn)備趴在床沿上就睡,他無奈地將她給拉了起來半哄著說道:“別睡在這種地方,要睡到床上來睡?!?/p>
“這怎么行……赤司你是男孩子啊,雖然是可愛的男孩子但是也不行?!鼻僖舨磺椴辉傅卣玖似饋?,揉了揉眼睛。
“你只是困而已別把自己弄得像個醉鬼一樣胡亂說話?!背嗨旧頌橐唤槟凶訚h自然是討厭被用“可愛”來形容的,于是他決定用一些強硬的手段,強行把睡意朦朧的某人拽到了床上,他不相信只要她腦袋一沾到枕頭還有力氣反抗。
不出赤司所料,接觸到柔軟的枕頭和舒適的床后琴音果真是反抗不能了,她拼勁最后的意志力掙扎著抬起頭:“阿征,我只睡一會,在大家來之前把我叫起來。”
“好的,睡吧?!背嗨緶厝岬厝嗔巳嗨念^,不出一會就聽到了她輕微的鼾聲。
事實上琴音后來才發(fā)覺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天真到比糖炒栗子還甜?。ㄈ瘴闹刑鸷吞煺媸且粋€讀音)
她是被耳旁邊不斷傳來的議論聲給吵醒的,在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抱著什么東西,等反應(yīng)過來這是赤司的小細(xì)腰后她就嚇得更加不敢睜開眼睛了,在午睡期間她到底是做了多么喪心病狂的事?。∵@是要剁手的罪??!
琴音決定繼續(xù)裝死不然就太尷尬,不過還是不忘記豎起耳朵偷聽,只有赤司是發(fā)覺了琴音已經(jīng)醒了這件事,因為那雙抱著他腰間的手勒得越來越緊……
紫原:“誒~小赤你居然還有青梅竹馬,太狡猾了都不告訴我們,對吧?”
綠間:“不,我早就知道了,自從棋子那件事以后,我還以為你知道?!?/p>
青峰:“又不是什么新鮮事,老子也早就知道了,誰知道你不知道?!?/p>
桃井:“抱歉啊小紫,我也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不知道你不知道?!?/p>
黑子:“……我不知道?!?/p>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總之紫原成功回避了黑子的回答發(fā)出了一聲深沉的嘆息:“誒~你們不能因為我長得高看得遠(yuǎn)就以為我什么都知道吧~不然小赤怎么會那么深謀遠(yuǎn)慮呢,他明明就不高啊~”
赤司拍了拍身邊因為紫原的話笑得都發(fā)抖的琴音,語氣不善地說:“別裝睡了,趕緊起來你要把我給勒死了。”
于是琴音只能訕訕地抬起亂糟糟的頭,尷尬地看向那一雙雙飽含探究和玩味的眼神,剛醒不久腦袋還不夠靈光,于是脫口而出:“我什么都沒做,阿征他還是清白的!”
位置搞反了吧!眾人皆翻了個白眼,都改稱呼了誰還相信沒發(fā)生些什么,俗話說夫妻床頭打架床位和,這肯定是打著打著就睡到一起了的發(fā)展。
作者有話要說:撒糖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OTZ